江錦書三步并作兩步,她毫不猶豫的跑向那人。
不管他是什么,自己的身體跟心都做了最誠實的回答,在這孤島上,他的出現,此刻就是最亮眼的燭火,而飛蛾怎能抵擋得住這種誘惑。
“靈殊!”
江錦書在離他幾步的地方頓住,她屏住呼吸的問:“是你嗎?”
那身素白倒是沒在往海里移動,只是直直的站在原地,渾身從里暈著光出來,似真似幻。她隔著距離看,眉目面相縱然相似,但稍顯稚嫩了些,絕對不是個像在大浪淘沙,浮世百年里經歷過了人。
江錦書心口處一涼,眼里頓時溢滿了失望,她心道:瞧著這樣子,定是這滿天星光和海氣惹的禍無疑了。
抱著膀子,她狀似不屑的嗤笑道:“我說天爺啊,你要造假就造假唄,好歹來個像樣兒的啊,這讓人一眼就能分辯出來的,看著真讓人心里堵得難受。”
可就算堵著難受,仍舊想往他那靠近,江錦書抬起指尖道:“也不知這幻想里是什么手感?”
言罷,便既有好奇也有顧忌的想去戳跟前那人的身體,誰知還沒碰上去,那人卻抬了一雙清亮而碧藍的眸子看向她,這驚心動魄的對視,明明帶著鮮活的氣息與靈動,哪有半分幻像的樣子。
“活的!”
江錦書嚇得手一抖,險些一屁股跌到地上。
“你是誰?從哪里來的?”
他溫聲細語的開口,牽扯起面部的肌肉,看起來頗為僵硬,但嗓音鉆進她的耳朵里,感覺比老爹以前掛在畫廊上,常去逗弄的那只畫眉鳥的聲音還要好聽。
“你是在問我嗎?”
江錦書怔怔的看著眼前那張極似方才還在思念中的臉,指指自己的鼻尖道。
她還在震驚中沒緩過神來,便聽他又道:“不然呢?”
他說著往前主動向她靠近了一步,江錦書下意識以為他要對自己做什么,嚇得立馬脫口而出道:“我說我說!我叫江錦書,從地府而來!”
“地府?”
那人雙手負在身后,微微低頭,在江錦書身邊嗅了嗅,確定道:“不可能,你我既不是同類,你也并非已故之人,怎會從地府而來?”
他說完這話時,眼里滿是不相信,江錦書聽著卻心慌慌無比,狀似不經意間,她頗為謹慎的,悄悄的離他遠了一步。
畢竟不是同類的這句話很好理解,她是人,這是自知無疑的,而他不是人,這可是對方間接告知的。既是如此,分不清他是敵是友,對她有害無害時,她又不是呆瓜,自保是本能反應。
誰知這一動作被他看出,還直言不諱的問出來:“你在害怕我?”
江錦書一僵:“額……”
她連忙搖頭,可移出去的腳,又略微退了些。
他一雙眼頓時流光溢彩,像此時夜空中的星星,江錦書險些被他迷住,便聽他道:“一般情況下,我不會送人類去真正的地府,如果鐵了心要送,那便任他往哪里躲去,都是躲不掉的,你目前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