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終于回到了希密爾。

他看上去有些疲憊，酒紅色的軍服沾染上了污塵，鮮亮的馬靴上也站上了泥濘。他剛剛回到這里，甚至來不及打理自己的衣冠。

“爵士大人，我回來了。”金右手行了個禮。

迦羅斐爾的眼中是遮掩不住的欣喜，也不顧數(shù)日奔波的異味，沖上去便抱住了金。

“你不知道這些日子我有多想念你，我可愛的金叔叔?！?

伯爵大人特意將自己的聲調(diào)提得很高、很戲劇化，不過這也是他發(fā)自內(nèi)心的感慨。

金微微點頭：“我也很高興再次見到你，伯爵大人?！?

他輕輕推開迦羅斐爾，往前走了幾步，沉聲說道：

“傳言是真實的。”

“巴澤的三王子基斯確實不是拉格納王親生，甚至都不是巴澤人?！?

這本應(yīng)是一件好事，它意味著離間巴澤人的計劃更加有可行性，可從金的臉上卻看不出一點喜悅。

迦羅斐爾看著金，等他繼續(xù)說下去。

“伯爵大人可還記得布倫特伯爵？”金用炯炯有神的雙眸盯著他。

“布倫特·坎貝爾伯爵？”迦羅斐爾托著下巴，回憶著這個名字。

“我記得他，他是個真正的戰(zhàn)士，一直在卡爾北境對抗巴澤人，可惜……”

布倫特在卡爾很有聲望，因為他是唯一一個在每場戰(zhàn)爭中都沖在第一線的貴族，最后卻喪身于拉格納王之手。迦羅斐爾幼時也與他見過幾次。

迦羅斐爾的父親，奧布里特·馮·加羅林大公常年與安切倫的巴澤人爭斗，手下有不少出身于北方的貴族。金曾經(jīng)也是奧布里特的下屬，與布倫特倒是同僚。

然而，這一切都是二十年前的事了。

“我欠布倫特爵士一條性命，”金的語氣沉重而誠摯，“如今不得不還?！?

“金……”

迦羅斐爾不能理解金的話語，但他有一種預(yù)感，可能自己將要失去一位得力的助手了。

金將他高高的帽檐拉的很低，遮住了他的眼眸。

“巴澤的三王子基斯，實為布倫特·坎貝爾之子，為拉格納王收養(yǎng)。”

“與伯爵大人的合作非常愉快，但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效力于您了?！?

……

奧班。

這里已經(jīng)沒有活著且自由的卡爾人了。巴澤人的二王子將這里作為自己的據(jù)點。巴澤人在這里烹調(diào)搶來的糧食，在卡爾人的房屋里享受卡爾的女人。

在先前的奧班鎮(zhèn)長的豪華別墅里，羅德里克正與他冷淡的弟弟對飲。

酒是產(chǎn)自洛克瓦倫的蜂蜜酒，在卡爾和安切倫都不見商人販?zhǔn)?。?jù)說它曾拍賣出近三十蒂納爾一瓶的天價，這瓶是在鎮(zhèn)長酒窖里發(fā)現(xiàn)的。

羅德里克的身后，兩個身材姣好、渾身赤裸的女子面帶恐懼的站著，她們顫抖的手甚至握不住酒瓶，卻不得不強(qiáng)忍著握住。

“卡爾是個好地方，”羅德里克暢快地笑了，“無論是酒，還是人?！?

對座，基斯小口喝著清茶，不予評價。

“這是我在這里找到的最好看的女人?！绷_德里克瞟了一眼身后的女子，嚇得她們渾身一顫。

隨即，他又大口燜了一杯美酒，嬉笑道：“怎么樣，要不要分你一個，對兄弟們我可是很大方的?！?

基斯沒有言語，只微微搖了搖頭。

“唉……”羅德里克嘆了口氣，一臉惋惜的表情：

“你也是這樣，姐姐也是這樣，怎么就發(fā)現(xiàn)不了其中的樂趣呢？難道神子都不需要性生活的嗎？”

基斯抬起頭，準(zhǔn)備說些什么，一個巴澤人突然跑進(jìn)，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他單膝跪地：“大人，一個廢人正在營前，他自稱是卡爾貴族，愿意效忠于您。”

“哦？”羅德里克有些驚訝，他望了眼同樣愣神的基斯道，“我們一起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