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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什么是外人

沈安然帶著倆小祖宗吃飯的時間,喬孤詣到了停車場。

他本來是明天才開始上班,今天是來遞一份材料,車昨天被薄景深臨時借用了下,他便告訴薄景深直接送到醫院來,沒想到兩人都碰上了沈安然。

圍著車轉了一圈,喬孤詣戴上墨鏡,轉了轉手里的車鑰匙。

喬孤詣有潔癖,眼里容不得一丁點的不完美,G500的車屁股有明顯的幾處大傷劃痕,不收拾好是沒辦法開了。

給保險公司打了電話,喬孤詣將車開到4S店做評估。

等待的期間,他窩進沙發,端起咖啡杯,點開家里的微信群。

群里一共四個人,喬家父母,喬孤詣,以及喬孤詣的妹妹喬孤煙。

Deliberately:【我最美的媽,在忙什么?】

過了兩分鐘,群里來了回復。

指尖的歲月裊裊:【什么叫你最美的媽,你有幾個媽?】

Deliberately:【這要問我爸,不過我能記住的就您一個。(表情:壞笑)媽,您上次是不是說,丟丟在沈大上學。】

指尖的歲月裊裊:【語音。】(丟什么丟啊,到你沈叔叔家就改名了,改成沈安然了……還有啊,人家都畢業留沈大當了一年的老師了,你怎么想起來問她了,你沈叔叔讓你照顧照顧她,人家提好幾次了你也沒反應,我這心里都過意不去了。)

Deliberately:【我這不也是剛回國不久嗎。放心吧,有時間我會聯系她。】

指尖的歲月裊裊:【語音。】(見到她了給我拍張照片啊,我可想她呢,別忘了邀她來家吃飯……)

Deliberately:【好。】

他把手機放到桌上,身子靠在沙發里,將雙手枕在腦后,閉上眼睛。

今天在醫院,喬孤詣一眼就認出了她。

她八歲時的眼睛是圓溜溜的,像只迷失的小鹿,現在眼睛變得長了些,帶著幾絲小狐貍樣的嫵媚,怯生生的眼神也冷靜了許多,可她右上唇的那顆小朱砂痣不會說謊。

哪怕他從薄景深那里得知她叫沈安然而不是丟丟,他也還是確定,她就是他那年救過的小姑娘。

喬孤詣十二歲那年,妹妹喬孤煙不小心走失,在尋找喬孤煙的時候,他在一個巷口看到一個臟臟的小姑娘。

小姑娘說她叫丟丟,被人販子拐賣,不知怎么逃了出來,正巧碰上與家人一起四處尋找妹妹的喬孤詣。

喬孤詣抱著妹妹也許也在那人販子手里的打算,帶丟丟去報警,警察因此搗毀了拐賣團伙,卻沒在那里找到喬孤煙。

警方找不到丟丟的父母,喬孤詣的父母覺得丟丟討喜,想到這孩子跟自己還沒找回來的女兒喬孤煙一樣可憐,一沖動就想辦領養手續……

手機叮了一聲,喬孤詣拿起來,見喬媽又發了條微信過來,上面是一串電話號碼和一段話。

指尖的歲月裊裊:【這是安然的手機號。你見到她以后,側面留意一下你沈叔叔提到的那個問題,懂不?】

喬孤詣將手機放下,沒回復。

醫院里他第一眼看到沈安然時,她身后就站著個男孩子,男孩把頭靠近她時,沒見她有什么過激的反應。

看來,是沈叔叔小題大作了。

打趴過三個追求的男生,不代表她就對男人沒興趣。只是她沒遇到足夠喜歡的而已……

他點開電話簿,將沈安然的電話號跟喬媽發過來的對比了一下,牽了唇角笑了下,從口袋里掏出個白紙包。

紙包是用處方單折成的,展開后,里面靜靜躺著一枚粘貼畫。

小豬佩奇的圖案,已經沒有粘性了,正面朝下趴在紙包里,后面的污漬早被喬孤詣清理干凈,泛著銀色的光,有些冷硬。

他伸出兩指把貼紙夾起來看了半晌,從口袋里摸出煙盒和打火機,手指在煙盒底部彈了兩下,敲了一根煙出來。

打火機清脆地彈響,一小簇火苗燃起,他把煙含在嘴里點燃,深吸后吐出一口煙霧,瞇起眼又將貼紙拈在手里。

煙抽到一半,旁邊的工作人員將報價單遞了過來。

喬孤詣將煙捻滅,接過報價單。

過來對接的工作人員是個二十來歲的小姑娘,紅著臉咬著嘴唇,有一下沒一下地偷看,不遠處的樣車后面,還擠著好幾個姑娘,正興奮地竊竊私語。

“好帥哦。”

“電話號碼快給我,我要勾搭一下……”

“小心人家告你性騷擾。”

“怎么會,看他的樣子,應該會憐香惜玉吧?”

“你啥時候瞎的,哪只眼看出他會憐香惜玉,我分明看出了一身的禁欲氣,再者說了,你渾身上下,哪里是香哪里是玉?”

細碎的議論聲忽隱忽現,喬孤詣充耳不聞,看一眼價格,收起小豬佩奇的紙包,把報價單拍了張照片。

點開微信他發現,過了這么久,依然沒有接到沈安然的好友申請,他表情有些臭臭的,想了半天,還是主動申請了加沈安然的微信好友。

沈安然那邊遲遲沒有回復,喬孤詣有些煩燥,操起電話給薄景深打了過去,“我記得你說,你跟沈大的幾個系主任交情不錯?”

薄景深懶洋洋地嗯了聲,忽然反應過來,“那姑娘……沈安然,是沈大的學生?”

“是老師。”

“畜牲!”

“是老師你也罵?”

“是學生的話我就罵你禽獸了!”

喬孤詣皺眉,仔細想了想。

畜生和禽獸……有什么區別嗎?

李想行動不便,等沈安然帶他們回到學校安頓好,再看到喬孤詣發來的微信申請時,已經是一小時后的事了。

那條申請沒有留言說明,她看著深灰藍的雨林圖案,思索了下。

這誰啊?

不認識。

才想著拒絕,她看著微信名字,手指停住。

Deliberately,故意。

故意,孤詣。

是他吧。沈安然想著,點了通過。

第一時間進到他朋友圈里,一頁頁地翻看。

他朋友圈發布的消息不多,冷冷清清的,按理說看不出主人的具體身份,可憑這股子冷清勁兒,沈安然認定,這人就是喬孤詣。

跟他的人一樣,薄情寡義。

沈母常說一句話,叫三歲看到老。果然過了這么多年,他一如既往,還是那副沒人味兒的德行。

才通過沒多久,那邊便傳來一張照片。

沈安然用兩根指頭點住照片,將報價單放大再放大,眼神落在最后合計的金額上。

¥20360.00,沒錯,就是這個價格。

她并沒有多看一個零出來。

將電話扔到床上,沈安然也跟著一起跌進去,用被子蒙住了頭。

這一天都過得渾渾噩噩的,她從來沒想過,還會見到喬孤詣,哪怕她現在留在沈市,留在喬家生活的城市,她也沒想到,兩人會有見面的一天。

自從跟沈父沈母到了那個最北方的邊塞之城,十多年以來,她從未問起過喬家的事,父母背地里提到喬家,說得也很小聲很隱誨。

她上次聽到喬孤詣的事,還是在兩年前的暑假。

那天午睡醒來時,她聽到沈母跟沈父說,“那家老大去美國幾年了,他爸媽一直擔心他因為當年填報志愿的事賭氣,生怕他不回來了,他要是不回來,他家里的產業怎么辦?”

沈媽媽口中的“那家老大”就是喬孤詣。

沈安然當初報了沈市的大學,潛意識里是想與喬孤詣有交集的,可世事就是這樣喜歡讓兩人東奔西走,她大一來了,喬孤詣卻出國了。

她也知道,就算他在沈市,她也不會去找他。骨子里的倔強,和童年時的那些過往,使她始終無法邁出這一步。

可兜兜轉轉的,卻還是再遇上了……

在被子里悶了半天,沈安然爬起來,攏了攏頭發,回了微信過去。

且喜得安然:【喬教授,我一下子拿不出這么多錢,慢慢還給您,行嗎?】

那邊消息回得很快。

Deliberately:【可以。】

彼時喬孤詣跟薄景深正一起在喬家喝茶,薄景深一伸頭看見沈安然發過來的消息,張大了嘴,“你沒告訴她修車的錢保險公司給拿?”

“沒。”喬孤詣修長的手指捏著茶杯,瞇了下眼,答得理直氣壯。

薄景深:“禽獸!我怎么可能幫你這種人去接近這么單純的女孩兒?”

喬孤詣拿起茶壺,將熱水淋到茶臺的梅花鹿茶寵上,金黃的毛皮霎時變得通紅,一股子熱氣從鹿身上梟梟升起,他邊淋邊幽幽開口,“今年暑期,我準備讓我爸媽去國外找孤煙,直接各處轉轉,就不讓孤煙往回跑了,正好她也不愿回來。”

薄景深覺得此刻自己就是喬孤詣手下的那頭梅花鹿。

他慌亂地放下茶杯,方才的悠然自得全然撒丫子全跑了,身子前傾,煞有其事地問:“那怎么行,伯父伯母都走了,公司怎么辦?”

喬孤詣將留在茶寵上的視線收回,慢悠悠地看薄景深一眼,“無礙,左右我爸在家也是閑著,公司大部分的事都由大伯和二叔家在打理。”

“那不行啊,這樣的話,等有一天你接手公司,會有很多人不服。”

“正好,我也不想接。”

“那更不行了,你不接,不就落外人手里了?”

“外人?什么是外人?我大伯和二叔?他們不是,你這樣的才是。”

薄景深:“……”

過了好久,求生欲極強的薄景深重新組織好語言,“不如,我陪伯父伯母一起去看孤煙?或者,還是讓孤煙回來吧……”

喬孤詣瞥他一眼,“讓你聯系沈大系主任的事怎么樣了?”

薄景深吁了口氣,“放心吧,這就聯系,保證第一時間給你辦好。”

“嗯。”喬孤詣淡淡應著,“喬煙月末就回來了。”

薄景深幽怨地看著喬孤詣,丫的,又上當了。

“對了。”喬孤詣似想起些什么,“跟系主任聯系的時候,說得委婉點,懂?”

薄景深的后槽牙都快咬碎了,點了點頭。

還知道要臉呢?騙沈安然的時候怎么不知道要臉呢,那時候臉讓狗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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