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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春風

春風是生的希望,科舉設在春季,大楚的先帝們也可能有著這樣的想法。人才是一個國家的希望,盡管人都說“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來評判科舉在大楚國的地位,皇帝有時也會利用科舉盡收天下英才之心,致使天下才智盡歸于手。但是出發點還是比較好的,就算是有一多半人不成才,但是能有一個可以為大楚的朝堂開辟出一條光明大道的賢良之臣,那么對于皇帝來說就是賺的,朝堂從來就是只需要一個領導者,一群聽話的做事臣子就行了,治理天下本就是應該有一個一言堂的情況,雖有群策群力,但只能發出一個聲音。

眾位才子在各自的位置前站定,準備聽候皇帝訓示。這次科舉中的三十六位甲級才子,從今天起就是屬于天子門生的范疇,今天也是這些才子第一次真正的拜師禮。世間萬物只要粘了一點貴氣,它就不再是普通的東西,皇帝的胡子叫作龍須,皇帝的喉嚨叫作龍溝,皇帝的親筆書叫作御筆,而這些天子門生之后很長的一段時間就要在國子監任職,國子監如其名,就是國家才子們的待的地方,同樣這段時間也決定他們未來仕途的走向。

“科舉為國取士,今我大楚,上承黃天遺澤,下順萬民重托,匯天下之英才,鑄大楚之萬世。今甚幸,朕與眾學子共為師生,只當情同父子長兄,望眾學子不負朕之重托,為我大楚,為著天下,不可輕言棄之!”皇帝陳鍇站在上首看著場下的眾位學子,心中豪情萬丈,自繼位以來,重視科考,選拔人才,大有超越先帝之勢,楚蜀聯軍共敵北方強燕,雖無進取,但也無他憂,大楚萬世之基業,當從此始。

“弟子,拜見老師,祝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眾位學子執弟子禮參拜皇帝。

“平身,都起身吧!”皇帝當然不會讓這些楚國的未來一上來就受到一個下馬威,自然是要給眾學子留意個當今陛下和藹可親,寬宥待人的印象。

“學生謝過陛下!”場下的眾才子感激涕零的看著皇帝,有幾個想要再皇帝面前展現自己的才子,哭的真如書本上所寫的捶胸痛哭,看上去上氣不接下氣。過會,看到不起令人震驚的效果,直接有的干脆昏厥過去。嘴中還念念有詞“陛下仁厚!陛下圣明!陛下千古一帝也!”

想要表現自己仁厚帶人的皇帝,自然不會錯過這次機會,連忙讓人宣太醫,面色上是一臉的著急,讓人看著還以為是皇帝的皇子有了病癥一般。太醫自然很快就感到,臨入門之前干脆還加裝著急甩到,然后來不及拍去身上的土塵,直接把頭埋到地上。

“陛下,微臣救駕來遲,請皇上恕罪!”說著還擦了擦額頭上不知道是茶水還是汗水的不明液體,一個勁的表現自己是一路跑來的。

皇帝自然很是滿意這位太醫的舉動,今天的堂試就是讓這群大才子知道,在本朝不論是皇帝還是眾大臣,那都是很在乎人才的:“平身!快快平身,辛苦太醫了,快看看這些才子,別讓出了問題,這些可都是咱們大楚的人才?。 闭f完皇帝陳鍇還抹了抹眼角幾乎欲滴的淚水。

“喏!陛下!臣這就查看!”太醫加裝不經意的抹了抹額頭上的不明液體,小跑趕向幾個昏厥的才子面前,裝模作樣的把這才子的脈絡,額頭上不停的皺著眉頭。

看到這些皇帝頓時就緊張了,忙詢問才子們的情況:“太子,才子們到底怎么樣了?不會有姓名之憂吧?”

太醫見目的達到,便開始與皇帝一問一答的演起了戲。

“陛下,臣剛把了才子們的脈搏,才子們都是急火攻心,大喜所致,臣開幾副溫養的湯藥,養幾天就行了!”

“那就行!才子們怎么還不醒,會不會有其它病情沒有查出來?在這樣就會耽誤堂比,這可如何是好?”皇帝假裝很著急的樣子。

“陛下,別著急,臣家中有祖傳良藥,只需一聞眾才子便可醒來!”

“太醫,那就快快用藥???耽誤了才子們的堂試,那可是天大的罪過!”

“陛下,臣可以用藥,只是現在這服藥缺了一味主藥,沒有這服主藥,對眾才子的昏厥也無療效??!”

“什么主藥?想我大楚的御藥房,不說是匯集天下奇藥,就是那百年人參也是有的,怎么會缺了你這一味主藥?”皇帝不解的問道。

“陛下,我大楚雖是幅員遼闊,物資豐饒,但是這一味主藥不是天生地養,臣…臣無能為力?。 碧t見皇帝上鉤了,也是忙提出自己的難題。

“什么困難,但切講來,朕就是動用自己的內庫,也要為眾才子,尋找這味主藥!”皇帝示意太醫,有什么要求盡管提,自己是有求必應。

“陛下,臣家傳的這服湯藥,主要是由龍須和龍涎組成,臣實在是找不來啊”太醫趕緊提出自己的難題,一切都是為了陛下。

“哈哈!朕以為有什么難得,朕是真龍太子,你為難的事情,對于朕來說不過是些許小事!龍須,不就是朕的胡須?龍涎,不就是朕的龍涎?無妨,朕今天為了我大楚的才子們就賜給他們了!”皇帝突然越看這位太醫,越是順眼,有想法。

“陛下,萬萬不可,才子們只是陛下的子民,萬萬承受不起陛下如此的圣恩啊!”太醫見皇上應許了,自然要繼續陪皇帝演下去。

眾大臣,太醫如此,紛紛跪下,求皇帝收回成命。

“臣等萬死,陛下為了江山社稷萬萬不可如此啊,臣等無能啊,先帝啊,臣無能啊!陛下!….”眾大臣大有效仿暈厥的才子之意,也是有幾個上氣不接下氣,幾欲暈厥過去,要不是有幾個大臣一直掐著人中,順著胸口,怕是早就暈厥過去了。

“眾愛卿,莫要說了,朕乃是真龍太子,這味藥本就是真應該給的,上天賜給朕,朕又轉賜給眾才子,為我大楚換來一大批有才識的臣子,這是朕之幸事,也是楚國幸事!”

“陛下仁厚!陛下仁厚!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位大臣,見勸諫不力,也是順坡下驢,也就隨了皇帝心意。

“太醫,來為眾才子取藥吧!”皇帝見無人阻攔,也是令太醫為眾才子取藥。

“陛下,臣…臣不敢,陛下乃是萬金之軀,真龍天子,臣!不敢擅動!”太醫見皇帝讓自己動手取藥,忙吧頭藏的更低了,額頭抵著殿里的石板,汗珠在石板上滲了一大片。

“哎!算了,朕自己動手,朕雖是真龍天子,眾愛卿也不可這般躲著朕?。縼砣巳〖舻?、拿御壺來!”

一旁的小太監忙去承天殿的內殿,去取皇帝所要的東西。大殿之內再次安靜下來,都靜靜的看著皇帝陳鍇。

不一會兒,小太監便托著剪刀,后面跟著另一位小太監托著御壺,來到御前。陳鍇拿起剪刀,手起刀落便剪下了一縷胡須,又撩起袖袍遮住面部往御壺里面留了幾口龍涎,然后擺了擺手,示意小太監送給太醫用藥。

太醫跪的更低了,恨不得全身都貼在地上,手舉過頭頂,接過龍須和龍涎,口中念著“陛下仁厚,陛下仁厚”就失魂落魄的下去制藥去了。

過了一段時間,太醫便帶著制好的藥,趕了回來。裝作暈厥的幾位才子,微微掙扎著眼瞼瞄了一眼,再一次暈厥過去。太醫拿著藥,裝模裝樣的給幾位才子喂了藥,又害怕咽不下去,又幫著順了順胸口,不一會兒,眾位才子便及時的醒了過來。

眾大臣紛紛驚奇的看著這一幕,嘴中念叨著“真是神醫啊!”“陛下仁德”之類的話?;实垡彩侨玑屩刎摰乃闪艘豢跉狻?

幾位才子剛想醒過來,就有人告知他們是陛下救了他們,陛下為了給他們幾個取藥,傷了元氣,折了幾年的壽元,才為他們取來了龍須和龍涎兩位主要。于是幾位才子紛紛表示“陛下仁厚”,“陛下萬歲”,“學生罪該萬死”之類的話,皇帝聽了很是受用。

“諸位才子,都是我大楚國未來的擎天之柱,朕今日小小的付出,算不得什么,朕還望諸位才子為我大楚國的國富民強,多多籌謀啊!”

“學生定當,鞠躬盡瘁,死而后已,還請,陛下放心!”一眾學生均表示了衷心。

到此,這場堂試的前奏鬧劇,終于落下了帷幕,皇帝憑借著一出大戲,既證明了自己當為天下共主,也證明自己就是真龍天子,受命于天,終將一統天下,四海歸一。

“好了,也耽誤這么久了,禮部尚書何在?取考題,堂試開始吧!”陳鍇見目的已經達到,自然不會再耽擱了,便讓禮部尚書準備堂試考題。

“臣在,陛下,臣分發考試題目了,請獲準!”禮部尚書從皇帝的御案上拿起早已準備好的密封試題,小心翼翼的拆開,露出里面的黃稠卷,瞅了一眼,臉色大變。多年的朝堂風雨,早就讓這位禮部尚書習以為常,只是這試卷里的題目,卻令這位久經風雨的禮部尚書大驚失色。

“陛下,是否分發試卷?”禮部尚書不確認的再次問詢皇帝陳鍇。

“嗯?朕說的話還有收回來的余地?給朕發下去!少一個人的朕拿你是問!”陳鍇看也不看一眼,不耐煩的回斥著禮部尚書。

“喏!臣..臣這就發下去!”禮部尚書示意手下幾個平時關系不融洽的禮官,讓他們代為轉發下去,這幾位禮官也不敢推遲,雖然好奇為什么禮部尚書不親自下發試卷,但是在這堂試現場也不敢多問什么,只好硬著頭皮將發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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