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寶閣門外,李小道正等著李澤川出來。
“你,真的要跟我走嗎?”李澤川看著漂浮在眼前的一柄修長的銀劍問道。
劍身刻著白七兩字的劍不停的抖動,發出嗡嗡的聲音。
“白七,好名字。”李澤川伸手抓過劍柄,白七立馬停止了抖動,李澤川在手心握住白七的一瞬間就像是和白七融為一體,能感受到白七的感情,他能感受到白七此刻心情說不上開心,但不后悔做了這個決定。
像是和李澤川一樣,它不像呆在藏寶閣了。
“澤川。”李澤川剛出藏寶閣,身后便傳來了李小道的聲音。
“師傅。”李澤川行禮道。
李小道看著眼前行禮的李澤川,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他心里其實是不希望李澤川回到世間的,但他不能阻止。他清楚澤川現在的狀態,他也經歷過,他也知道李澤川今后將會經歷什么。
“謝師傅救命之恩!”
“謝師傅教導之恩!”
“謝師傅!”李澤川對著李小道三叩首,這是他記憶中民間最重的禮節。安南不拘小節,行禮從來只是躬身,但他要下山了。
李小道面無表情,看著眼前的大孩子。“你能得到靈器的認可,打破了常規,讓為師很是欣慰。你要記得,你能打破常規,別人也能,下山后記得不要小看任何一個人。”
李澤川第一次感覺到眼前的師傅是如此真實的,冷靜的和他說話。
“有件事雖然為師不希望由你來做,但你有了這個能力,就得擔起這個責任。”
“謹遵師命。”
“下山去黎州,找到一個叫易聞天的人,幫他或者一個你認可的人,平復民間。還有,別再回安南了。”
“別再……回安南?”李澤川愣了,他一直想離開這里,他從沒想過‘別再回安南’這句話居然對他來說猶如耳邊雷鳴。
“為什么……?”他抬頭,李小道已經走了。而他也已經出現在了安南山腳,再往遠處走,就能看到山野人家了。
李澤川摸著腰間那枚刻著李澤川的玉牌,那是安南弟子的證明。二十多年,在山上,有著一群照顧著他的師兄弟,有著師傅,有著很多他到現在都不知道怎么出現的神奇景象。而現在,他只要轉身,就再也見不到了。
他知道李小道不是在說假話,他真的不能在回安南了,他知道李小道有著什么不能和他說的秘密,但他沒法知道那個秘密是什么。
“弟子狗兒!叩謝師尊!”李澤川朝著安南的禮青峰方向再次叩謝,身旁的白七劍也嗡嗡作響。
啞居里,李小道面無表情的喝著茶。
“不像你啊。”賀治微笑道。
“老頭有消息了嗎?”李小道沒有理會賀治的話。
“沒有,十八年來,一點消息都沒有。你……不會打算也去吧。”賀治放下手中的茶具,看著李小道。
“這里就交給你和云祁了。這世間除了我,還有其他人能去嗎……”李小道終于抬頭看著已經離開安南的李澤川下山的方向。
“我們等你……”
賀治看著眼前一杯還有余溫的民間苦茶,回頭看著正躲在門外的落淚的云祁,無奈道。茶桌上李小道剛剛坐著的桌子上,留著用茶水寫著的三個字,那是對云祁說的。
……
李澤川是正午的時候下山的,下山后他就朝著日落的方向漫無目的的走著,師傅讓他去黎州找一個叫易聞天的人,但他現在沒心情。他已經順著山路走了一下午了,太陽從他的頭頂慢吞吞的繞道他眼前。
他站在斷崖邊上,看著遠處一線天,落日遮遮掩掩的藏在山后,他記得他小時候上山采藥時也看過一模一樣的景色。
“小伙子,早點回去吧,天色晚了,山上不安全。”李澤川身后傳來沙啞的聲音,一個駝背的老人背著一捆柴正往山下人家方向走去。
“多謝老人家提醒。”李澤川回過神來對老人謝道,再睜眼老人已經不見了。這種事李澤川在山上已經見怪不怪了,也沒有在意。
李小道從腰間拿出白七劍,他打算嘗試御劍飛行,一件他從未做過的事。黎州太遠了,他在禮青峰上就知道了大陸上大多數地方的方位,靠他的腳力走過去起碼要一個月。
月色下,安南山脈的上空,有道人影上竄下跳的飛來飛去。還好安南附近沒有幾戶人家,不然又會有不少百姓前來找尋找神仙幫忙。
李澤川在云層之上大聲的喊叫著,他從沒有這么舒暢快活過。太陽已經從遠處升起來了,他在云層上看著遠處燭光一樣的陽光順著一條線,慢慢的侵染著黑色的天空,趕走漫天的星辰。
“師傅,您到底有什么事瞞著我?”李澤川在天空看著下面的安南山,完全看不到七大峰和他在里面生活的那些建筑。
安南在普通人看來就是一座高山而已,只有極少數人知道安南里有個門派,沒有山里的人引渡,沒人能進入真正的安南山。
白七劍嗡嗡的響著,李澤川知道它是在提醒李澤川該走了。
李澤川終于決定走了。他已經沒有再在此處停留的借口了。
黎州此時剛過大雪,一地白雪讓李澤川無法在上空尋找目的地,只好在附近的城池降落,步行走入了黎州境內。
“仙人!有仙人來了!快去通知州主!”遠處的烽火臺上有士兵看見了李澤川降落,對著下面的人喊道。
李澤川聽到他們的對話,便索性直接前往那個烽火臺,在那等著黎州州主來找他,貿然在黎州背著劍走動怕是容易引起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