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想法和孩子們的想法還是很不同的,就比如杜明玉,他就根本不在乎獎狀這種東西。
獎狀?你是說學校門口五毛兩張的那種嗎?
當然,有人不在乎,就有人在乎,許飛對于獎狀還是很看重的。
下午一點,大太陽普照大地,但在冬日里,卻顯得有些無力。
肖騰緊緊身上的衣服,一身白色的正裝讓肖騰十分不舒服。
站在后臺,肖騰看著四周忙忙碌碌的同學和工作人員,一時之間也感覺十分緊張。
四下觀瞧,肖騰很快就找到組織了。
三班參加藝術節的人也不少,除了肖騰這個欽定的之外,許如煙和許飛也在這里。
“肖騰,你是第幾個上場的?”
許飛看見肖騰走過來,立即詢問。
“最后一個。”
肖騰無奈的攤攤手,他也想早點完事早點走,只可惜,他是最后一個。
難受啊!
不過,難受是不能表現出來滴。
“沒辦法,像我這樣重量級的人物,必須要壓軸出場。”
肖騰話一出,許如煙和許飛就笑了起來。
“你可拉倒吧,誰不知道演講和詩朗誦不是最前就是最后。這一次司馬校長恐怕是不想一直待在這里,所以才把演講挪到了前面。”
許飛笑著揭穿肖騰,然后一只手搭在肖騰的肩膀上。
“肖騰,我有點緊張。”
灰暗的環境將許飛的身軀遮蔽,但肖騰還是能感受到許飛的不平靜,甚至額頭出都已經冒出了汗珠。
其實對于高中生來說,上臺表演這件事依舊是個難題,沒有嘗試過的人,是無法理解在上臺前的那種緊張感的。
當然,這里針對的是第一次上臺的學生,而不是那種從小學就開始在老師同學面前表演的。
肖騰拍拍許飛的肩膀,示意他別緊張,而就在這時音樂響起,一場藝術節就此拉開帷幕。
校長司馬沐風第一個上臺,身姿挺拔,穿著一件長衫,外面套著一件長袍,袖口寬大,極其精神。
這種長袍其實并不適合這種場合,但是司馬沐風還是穿來了,可能是司馬沐風對于這種長袍很偏愛吧。
肖騰在后臺遠遠的望著司馬沐風,他知道這位就是自己的債主了。
司馬沐風的年歲并不大,也就三四十歲的模樣。
“他頭上那個帽子是什么情況?感覺好奇怪啊!”
肖騰指著司馬沐風問道。
許如煙點點頭,開口說道:“司馬校長的打扮的確是挺奇怪的,不過,只要你聽說過司馬校長怪人的稱號,你就不覺得奇怪了。”
司馬沐風的確是個怪人,雖然他是個男人,但是卻喜歡留一頭長發,平日里喜歡將長發盤起,有時候還需要發簪的幫助。
穿著打扮也是奇怪的很,一身寬大的衣服,從來也不穿緊身衣。
許如煙一介紹,許飛和肖騰也覺得古怪。
司馬沐風此刻已經站在了舞臺中央,腰桿筆直好像是一顆松樹,眼神銳利,看著不像一個教書先生,反倒有點武士的意思。
“同學們好,我是司馬沐風,也是你們的校長,很高興今天能夠在這里,與同學們一起享受著歡樂的時光。”
司馬沐風做校長也好多年了,場面話說起來也順口。
不過,與其他人不太一樣,司馬沐風只講了十分鐘,就下了舞臺。
司馬沐風下臺的那一刻開始,燈光就昏暗起來,后臺很快就竄出七八個同學,一個個搬著桌子椅子,迅速上舞臺。
“這是小品嗎?”
肖騰看著同學的動作,不由得出聲詢問。
這個世界的小品,肖騰還沒見識過呢,今天終于有機會,可以開開眼了。
“不算小品吧,有點像舞臺劇,而且還是校長請人寫的劇本,可以期待一下。”
許如煙顯然知道些內幕消息,這讓肖騰對這一場表演提起了興趣。
“是嗎?真的假的。”
許飛也來了興趣,三個人在后臺緊緊的盯著舞臺。
場上四個學生分為兩組,扮演的是兩對情侶。
其中一組扮演的是一對老夫妻,由于是學生,表演經驗不足,也就只是彎著腰,假裝咳嗽幾聲。
雖然演技不咋地,可畢竟是學生,不是專業的演員,可以原諒。
場景漸漸展開,雖然舞臺有些簡陋,但肖騰還是領會了其中的意思。
別看場上什么都沒有,但在編劇的心里,此刻的場上應該有一家小房子,院子里還有兩個枝枝丫丫的銀杏樹。
只可惜,舞臺劇不是電影,舞臺上,那兩顆銀杏樹只能靠一些道具代替了。
一段滄桑的獨白突然響起,淡淡的聲音有一種異樣的美感,這段獨白的配音竟然是司馬沐風。
“人這一輩子可能遭遇的事情太多太多了,生老病死,成敗往空。未來之事不可捉摸,或許下一秒,我們就不在這個世界之上。”
司馬沐風的聲音滄桑中帶有一絲磁性,一點也不符合他的年紀,倒好像是一個飽經風霜的老人所有的聲音。
“所以,過去的終將會過去,未來的不過是未來,我們應該珍惜當下,因為,這是唯一一個可以我們能夠把握并能夠抓在手中的。”
珍惜當下,放下過去,道理誰都懂,可是有幾個人能夠做到呢?
肖騰一陣默然,他已經不止一次跟自己說過要放下過去,完完全全的融入這個世界之中,可到頭來他還是放不下。
為什么肖騰對于歷史的迷霧如此執著?為什么王雯拿出古籍的那一刻肖騰如此想要得到?
說到底,他還是抱有一絲希望。
既然遙遠的千年之前,有人來到過這里,那后來,他們又發生了什么?
雖然肖騰知道他們回去的可能性萬中無一,他們最有可能的結局就是困死在這一片天地之中。可他還是不甘心。
當下?難道我真的該放下一切,從此融入這個世界嗎?
其實,不止肖騰迷茫,就連司馬沐風也是一樣,他讀出這段話,心里也在問自己。
過去,真的放的下嗎?
不知多久,司馬沐風才露出笑容。
放下?
自己可是債主,憑什么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