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遠之到公司的時候是早上9點，沒見著往日早到打卡的言曼，便給她打了電話。

“阿曼?！?

“程總？”彼時的言曼剛坐下準備吃早餐，一面接著電話，一面示意小樹洗完手過來喝豆漿。

“今天怎么沒來上班？”電話那頭是惺忪的睡意，程遠之也忍不住放柔了語氣?！安皇娣?？”

“沒有，昨晚同老周請過假了，家里有些事要處理?！毖月褎偝鰻t的面包切了一塊遞給小樹。

對著電話又說了幾句，便掛了電話。

程遠之悻悻地把手機放回兜里，打開電腦，看到收件箱里躺著一封來自凌晨兩點的郵件。

他仔細看完，又忍不住生氣，某人又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了！

而這個某人，此時正帶著小蘿卜頭逛超市呢。

“三件長袖，兩件外套，三條長褲，兩雙鞋，三條內褲，三雙襪外加一套睡衣。小樹你看看還差什么？”

小樹拉著言曼的手，搖搖頭，夠了，真的很多了。

之后他們又去了日用品區，添置了臉盆毛巾，牙杯牙刷還有屬于小蘿卜頭的小拖鞋。

“姑姑，夠了，不買了吧。”

經過一天多的相處，小樹的膽子大了一點點，不過真的只有一點點，被言曼暼了一眼大氣也不敢出了。

“認識字嗎？讀過幾本書？”

“……院長教過字，但是沒讀過書?！?

隨即言曼帶著他來到學習區，買了些小學生常用的書和本子，就一起開車回家了。

還沒進門一通電話打了進來。

“奶奶?！?

“曼曼啊，聽阿吉說你把那個孩子要去了？那可是阿吉的孩子！”

“奶奶，楊婉婉沒跟你說這件事？”

“嗨，我不是怕她傷心嘛，就問問你是不是有這么回事！婉婉那孩子你也是知道的……”

“奶奶?！毖月驍嗨?，“他們兩個自己沒有商量好，現在是要怪到我頭上嗎？”

“奶奶不是那個意思。你是姐姐，我就先問問你，是不是你把孩子帶走了，阿吉他們才吵架的？”

滑天下之大稽，言曼閉了閉眼睛，讓小樹先進了門。

“那您還是先問問楊婉婉吧。”她掛了電話，在玄關處換了鞋。卻見小樹站在一旁小心地看著她。

“放心，不會把你送走的?！?

小樹似乎松了一口氣，嘴角微微揚了起來。

“對了，我托朋友去找你原先的院長了，看看能不能查到你的出生日期，這樣也方便你上學讀書。”

小樹點點頭，心里確是暖暖的。真好，他想。

“奶奶～是阿吉沒跟我商量清楚就領養的！萬一以后遇到好方子了，孫媳給您生個重孫！我才不要別人的孩子呢！”楊婉婉在電話里撒著嬌。

“好好好，就你們最孝順！不枉我疼了阿吉這么多年！”

劉春華早年沒有姓，只有小名喚作“牛丫”，結了婚隨夫姓，又取了“春華秋實”里的“春華”二字，在鄉村旮旯角里，這也是洋氣，所以平日里沒少捧高踩低，最疼的孫兒又娶了鄰鄉的村花，那更是偏著孫兒孫媳婦沒了邊。

“那婉婉呀，曼曼把那孩子接走有沒有給你們錢啊，好歹也是你們領的，她拿過去，就沒說給你們點補償？”

這話楊婉婉可不敢接，她最是清楚來龍去脈，知道是他們自己理虧，可是經奶奶這么一說，又覺得在理。

該不該向言曼要補償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