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心抬腳邁入聆苑時,就見到巧巧笑著走了過來:“離姐姐,這幾天巧巧有事兒,便沒去云苑,怎么今兒離姐姐倒是到巧巧這兒來了???,快,屋里坐?!?
轉頭看向呆在一邊的繡痕,“繡痕,你發什么呆呢?還不快去屋子里泡茶去...”
繡痕聽了,恍過神來,忙急急的向屋子的方向跑去。
在廳堂內坐下,繡痕把剛泡好的三杯茶端了出來,清香見了,先笑道:“我這剛在云苑里喝了茶了,不渴,就不要客氣了?!?
繡痕聽了,笑道:“云苑是云苑的,這可是我們聆苑的上好碧螺春,清香姐嘗嘗...”
清香正欲再說些什么。
離心轉頭對清香道:“清香,你與繡痕都出去一下,我跟巧巧有些話要說...”
聽娘娘的口氣,有點不善。
清香心里納悶:這個娘娘,跟巧巧說話,從來都是不避諱自己的,這是...?
心里這樣想著,動作上卻對著離心與巧巧作了一輯道:“那,清香就暫先退出去了?!闭f完,轉身走了出去。
繡痕聽了,身子沒動,只是看向一邊坐著的巧巧。
巧巧聽了離心的話,心里知道:大約這院離心覺察到什么了,便看向繡痕道:“還忤在這兒做什么?離妃娘娘的話沒聽見么?還不快出去?”
繡痕聽了,委屈的向門外走去。
這個主子,真是難侍侯,上回吳皇后來,說叫自己出去一下,自己便出去了,待吳皇后走后,這主子便對自己大發雷霆:“吳皇后叫你出去你就出去了?你到底是誰的奴婢?以后,我不吱聲,你就不許走?!?
現如今,她又...
站在門外,感嘆了一下自己命運不濟,攤上了這樣一位多變的主子...
抬起腿兒正要向聆苑外走去,遠遠的便見皇上與小安子走了過來。
有心不管不顧,跟在清香的后面到隔壁的仆人房去休息會兒,又怕皇上來了后,直接進了屋,打擾了巧妃與那離妃的清談,到時,娘娘又要怪罪自己,便站在門外等了一會兒。
鄭潤走了過來,見繡痕一個人站在門外,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
看向她:“繡痕?你家主子呢?”
繡痕對著皇上深施了一禮:“奴婢遠遠看見皇上來了,特地在這兒等著呢,我家主子正在屋子里跟烏托的離妃清談...”
“離心來了...?”
鄭潤驚喜的說道:“我還正想讓巧妃今兒去云苑看看的呢,這么巧的,離心竟是自己來了。”
說完,抬腳邁進院子,便向里走去。
繡痕見了,忙過來攔住鄭潤:“皇上,恕奴婢大膽,剛剛那離妃娘娘說,有些什么話要跟巧妃娘娘兩個人說,皇上是不是先回...”
繡痕的意思,皇上您是不是到偏廳等一下。
可是,“避”字還沒說出口呢,就聽鄭潤擰眉道:“怎么,我是皇上,還要...?”
意思我是皇上,還要你來吩咐么?
說完,也不理那繡痕,徑自向廳內走去。
一邊的小安子見了,對著繡痕呶了呶嘴,意思是:你就不要多管閑事了。
繡痕見了,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都是不好惹的主兒.
算了,還是做自己的事兒去,由得他們去吧,自己沒資格管,也管不了...
離心見清香與繡痕都走了出去,艱難的站起身來,走到門邊,把門掩了個結實。
然后轉過身來,跑到椅子邊,在剛剛的椅子上坐定。
抬眸望向巧巧:“巧巧,我想問你一件事,你要如實回答?!?
巧巧也不回避她的眼光,道:“離姐姐,有什么事兒就問吧,巧巧一定如實回答?!?
“好...”
離心道:“巧巧姑娘果然是一個爽快人,那我就明人不說暗話:那個藥丸是怎么回事?”
巧巧聽了,心內暗道:這個離心,果然厲害,終究還是發現了這個藥丸有貓膩。
巧巧一邊站起身來,一邊道:“哈哈哈,離姐姐果然聰慧伶俐,這都被你發現了,想必心里早已知道了個八九不離十,那我也便不作掩蓋了,痛痛快快的告訴你:不錯,這個藥丸里有毒...”
離心原以為,巧巧會說:是自己不小心把劑量搞錯了,是不是多放了?還是少放了?...之類的。”
沒想到,她竟是這么快的便承認是她下了毒。
離心聽了,低下頭來,沉默了好一會兒,壓下心頭的思緒,扶著桌子,緩緩站了起來,厲眸看向巧巧,一字一句道:“那么,巧巧,在我將死之前,我想知道:為-什-么?”
“為什么....哈哈哈...”
巧巧亦從自己坐的椅子上站了起來,踱到離心的身邊:“離姐姐,這...都不知道么?當然是因為大哥哥了?!?
門外的鄭潤正欲推開門的手一滯。
“大哥哥?潤皇?”
離心喃喃,“可是,巧巧,你應該知道,我的心里一直對那純皇念念不忘,對你嘴里的大哥哥,一直只是心懷敬意。我...對于他,一直是當大哥對待的?!?
“這我知道,不然,你死得更快?!?
巧巧咬牙切齒的說道:“可是,他不,在他的心頭,你一直是凌駕于一切的存在,本來,我也不想弄死你,可是,那天,我正在跟他行禮,清香急急的跑了過來,告訴潤皇,你昏了過去,我原以來,他會跟我拜完禮后,再去云苑,可是,你知道么...?”
一行淚自巧巧的眼中流了出來:“他竟然,禮都沒拜完,便要求我跟他一道,去云苑看你...”
離心聽了,心內亦是一激靈:這個清香,做事向來沉穩,怎么會在這個節骨眼上便亂了方寸?
就見那巧巧,用帕子擦了擦眼淚,繼續道:“好,這個禮沒拜成,我忍了,依舊真心真意的治了你,可是...”
“可是...?”
只見巧巧的眼淚又涌了出來,“從云苑回來后,我已將你治得差不多了,我原以為,大哥哥會按照原來的計劃,入洞房,與眾妃子們喝合巹酒,可是...可是...他卻沒有...”
離心靜靜的聽著,也不言語。
“我們幾個妃子,居然不如你:一個離姐姐。那晚,大哥哥以太累了為由,一個妃子的洞房都沒有去。從那刻起,我發誓:我巧巧,一定要除掉你,這個讓大哥哥一直放在心里的人,因為,只要你存在一天,他就沒有眼睛看我們一日,在他的心里,始終牽掛的都是你。”
說至此處,巧巧神情激動的用手指著離心道,
“誰也不能搶走我的大哥哥,便是你離姐姐不想搶,但是大哥哥的心里有你,也不行。”
離心聽了,一抹悲涼由心底升起:自己向來潔身自好,不輕惹是非,沒想到,便是這么的恪己守律,卻還是...
而今想想,這一切出乎意料之外,卻也是在情理之中。
側臥之塌,豈容他人酣睡?只是,巧巧卻忘了一件事:自己,從來就沒想到過要占用大哥的一分一秒。
“你嘴里說著不喜歡大哥哥,不喜歡大哥哥,可是,哪一次,你為了他,不是奮不顧身,一力前行?你敢說,你對他一絲一毫的情意都沒有?若是沒有,為什么,那天你燒得不醒人事時,嘴巴里卻叫著:大哥,救我,大哥,救我?”
巧巧雙眸含著淚,看向離心:“你倒是說啊,啊...你為什么不叫純皇?”
“放肆...”
門外的鄭潤聽了,怒沖沖的推門而入:“巧巧,你給我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