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免太奇怪了，一個小小孩童的娘怎么都有人注意到是不是投靠了血樓。一聽就很假，是其他小孩子故意傷害他才這樣說的吧？不是很常見嗎？孩童之間的欺凌一般就會說這樣的話。

“有人見過。”殷殷勤低著頭。

“誰？”

殷殷勤急切道：“你別管是誰了，總之就有人看見了。”

“那人認識你娘？既然認識，見到了怎么不幫忙？就算你娘會投靠血樓，多半因為什么難處吧？”畢竟放著一個大好的殷家莊不投靠，轉而去血樓？她兒子可已經是殷家莊人了。

太假了，她簡直懶得再問。

殷殷勤不說話了，殷黑燕回頭說道：“那是外面的人這樣說的，我記得那是個賣包子的。”

她更搞不懂什么狀況了。

殷黑燕笑道。“殷殷的娘是番錦樓的姑娘?！?

殷殷勤漲紅了臉不說話。

番錦樓是什么？她沒明白過來。

“明月瑤鏡剪番錦，是妓院?！?

殷黑燕拍著他肩膀安慰道：“殷殷別擔心，我們會把你娘救出來的?！?

看著殷殷勤漲紅了臉，尷尬又難堪的樣子，她不認為他現在這副模樣是在擔心他娘，反倒是這個殷黑燕，未免有點白目。

也就是說，曾有人見到他娘，一個番錦樓的姑娘投靠了血樓。但是，一個賣包子的也知道怎么才叫投靠血樓？

破綻太多，她簡直不想浪費心神去想。

“這樣硬闖是見不到的，我有個辦法，可以讓你最快見到你娘?！?

“什么？”殷殷勤抬頭，殷黑燕露出感興趣的樣子，連打瞌睡的殷歌扇都醒了。

“放出謠言，就說你殷殷勤無故在殷家莊暴斃了?！?

……

“你瘋了！二聲公子會打死我的！”

“一定很好玩?！?

“……”殷歌扇搖頭。

既然不同意，那她也沒轍了?！罢胰瞬灰欢ㄓH自去，既然是你娘，肯定在意你的生死，聽見你死了，怎么說都會過來殷家莊親眼見你?！?

殷殷勤陷入糾結。

“有道理！”殷黑燕積極舉手。“殷殷，我可以幫你把消息傳遍整個銀歸鎮。”

“消息還沒傳出莊里，殷相就會先上門?！币蟾枭日f道。

對哦，殷相可是大夫，死沒死一眼就知道了，然后會掐死他們這些人。

想起殷相那個暴脾氣，大家一致搖頭。

“隨便你們吧。”看時候差不多吃飯了，她才懶得管了，起身去飯廳。

來到飯廳，已經有不少孩子都在吃飯了，其中就有殷疏狂。

看來他們戶外上課的早些放課，早早就吃著了。

他看起來沒什么事，還是和之前一樣，一看見她就嫌惡別過頭，一點也沒有因為她包得厚厚的手感到歉疚的樣子。

哼，不過是小孩子。

她沒拿昨晚他挨批的糗樣大肆宣傳真是太可惜了。

轉眼幾天過去，就到了年二十四，也就是八禮會試開始的前一天。

近年關，又是會試和祭禮在即，莊內上下所有人都在忙碌，就連殷家莊本家外家的旁親遠戚，甚至住在別院的老一輩的人都回來殷家莊了，可見這兩件大事的重要性。

因為殷劍歌回來了，那些小孩光是聊天提到他都一個個容光煥發，更別說現在可以隨時見到他在莊內走動，他們更是比參賽還要興奮。

聽說所有公子都會回來，現在只剩另一個也很受大家喜愛的公子哥還沒回，有的小孩提到他，也是不亞于看到殷劍歌的興奮。

連平日沒人敢來的藥房，最近都多了好幾個小孩好奇探視。

“三曲公子還沒回來嗎？”有幾個小孩見她要進藥房，逮住她就追問。

就是這個名字。

“誰？不知道，沒見過。”她老實回答。

大家立刻垂頭喪氣。

她進了藥房，阿清坐在問診臺上打瞌睡，看來整個殷家莊就只有藥房最清閑了。

她把手上的藥材放在桌上?！鞍⑶?，他去哪了？”

殷相這個人明明叫她去拿一些藥材過來，現在她回來了人卻不知道去哪了，連問診臺都讓阿清頂替。

話說殷相好像根本沒在意過她現在一只手還骨折，要不是還要定期換藥，他都忘記她還是個傷殘人士吧。

阿清醒過來。“良姑娘，你回來了?！?

看到桌子上壘著一摞高的藥材，不好意思道：“相主又讓你去拿了？很重吧？哈哈，你可以喊我去拿啊?！?

“……”她看著他?！澳阕旖堑目谒烈徊涟?。”

阿清趕緊擦嘴?！拔?、我剛剛沒睡著的，只是發呆……”

殷相看著簿子從內房走出來，見到她?！疤?，讓你去庫房拿個東西，你是繞了整個莊過去嗎？”

她一只手還包著，又要拿鑰匙又要開門，她人不夠高還要找凳子去拿，但這些都是廢話了，她也懶得解釋了。

“這些就夠了吧?！彼屏送谱郎系囊晦幉?，正要回去睡覺。

明天就是會試開始第一天，學堂已經放假了，她本可以一覺睡到中午，偏偏老人家作息的殷相不肯放過她，大清早就讓她跑腿。

“等等，走什么，整個殷家莊上下這么忙，你以為還能偷懶嗎？”殷相指了指桌上捆好的油紙藥包?！鞍堰@些送到廚房，讓廚房的人加進那些老頭們的食材里?！?

她拿過來聞聞，好像是一些人參當歸之類的補品。什么老頭們，應該是那些別院來的老前輩們。

提著還挺重的，應該交給瑞師傅就可以了。

“我去送吧?！卑⑶暹^來要接手。

“你走了誰坐這里？讓她一個十二歲的小娃娃看診嗎？”殷相不耐煩說道。

阿清立刻乖乖坐回去，對她表示歉意。

她搖搖頭，拎著東西就離開了。

對于殷相的臭脾氣習慣就好。

殷家莊是回形大院，每個院子之間都有飛檐走廊，中間那口人工湖邊有塊石板鋪好的空地，角落有擺著各種木制兵器，男子們一般都在這塊空地上練拳習武。

空地非常大，半個足球場大，平日路過時，總是可以看見不同年齡段的少年在空地上習武。有時候還可以見到有幾個女孩也會一起，但殷家莊的女子本就少，習武的更是少之又少。

女子們一般都是像殷云仙那樣，專注琴棋書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