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點朱砂
- 美人謀之皇后在上
- 葉潼書
- 2461字
- 2019-03-21 23:52:01
馮潤的手很小,因為從不勞作而顯得更加柔軟無骨。這樣的一只柔夷冷不丁的出現在自己的手心中,帶著一些涼意,也讓拓跋宏的殺意消退了不少。若是自己在這里和那宵小起了爭執,眼前的這個少女必然是個累贅。
一個婢女的確死不足惜,只是……
少女帶著哭腔的懇求,也讓拓跋宏想起了小時候馮太后處死一直照顧自己的小宮女時,那個小宮女也不過是這樣一個年紀。當年的那個小宮女哭的梨花帶雨,懇求自己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救她一命。可是當時的自己年紀尚小又剛剛目睹來了父親的慘死,哪里敢反抗馮太后的命令呢,只能在一旁冷眼旁觀的看著那個小宮女被按在長凳上一下又一下的挨板子,從大聲哭泣求饒道最后漸漸沒了聲響。
那個小宮女的死,很多年都是拓跋宏的心魔。 馮潤的身影和當年的那個小宮女漸漸重合在一起,當年的自己保不住一個無辜的弱女子難不成如今還是保不住嗎?
“……走吧,我們先找個地方躲一躲”拓跋宏認命的嘆了口氣,左手攬住馮潤的腰肢飛快的穿過竹林,在最近的屋頂停了下來。
“那刺客不是沖你而來,你看到那間屋子了嗎?那是間雜物房,你先進去躲一躲。我把那刺客引開你就快些回大殿里去明白了嗎?”
“那你可要小心些。”馮潤自知拓跋宏帶著自己就是一個累贅,也不多說什么,只是很聽話的點點頭,讓拓跋宏自己小心。兩人剛下院子,一個黑影就從斜后方閃過,一把明晃晃的劍直直的向兩人刺來。馮潤一聲驚呼便被拓跋宏扔了出去。
“傻愣著做什么!快跑啊!”拓跋宏看到扶著欄桿驚魂未定的馮潤,又氣又怒。這刺客來勢洶洶,自己若是再為這丫頭分心可是半分勝算都無了。
馮潤也不敢耽擱,定下神來仔細看了看這院子的布局,就向拓跋宏剛剛在屋頂雖所指的雜物間飛奔而去。“拓跋宏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馮潤躲在那間小屋里,在心里默默祈禱。如果自己沒有記錯,拓跋宏身上應該是沒有帶武器的,那刺客拿著劍看樣子是有備而來,若是,大魏的皇帝在今天受了傷……馮潤越想越心急,踮著腳尖透過窗戶上的小孔向外張望去,一狠心就把門推開準備找救兵去支援拓跋宏。
——“該死的!——我讓你呆著你亂跑什么?!”馮潤前腳剛出,下一秒卻又被一股大力捂住了嘴巴拖回了小屋。
拓跋宏身上淡淡的龍涎香讓在黑暗中的馮潤安下心來,轉念一想拓跋宏來的這么快不會是受了傷才逃跑的吧?
“你沒事吧,你是不是受傷了?”
“沒有,禁衛軍巡邏的來了,那刺客跑了。我就來尋你了,你跑的倒是快。”拓跋宏冷哼一聲,拽著馮潤的手腕在她耳邊頗有咬牙切齒的味道。都說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古人誠我不欺。這沒良心的小丫頭竟當真不管自己的死活準備跑路了。
“我沒有!我看你好像沒帶武器實在擔心,就想出去找救兵來救你啊!今天這么重大的宴會一定會有巡邏的侍衛的。”馮潤的手腕被捏的生疼,聽著拓跋宏的語氣竟是以為自己要棄他而去?
“當真?”
“我騙你做什么?”馮潤也有些生氣“不識好人心的東西,你這粗人捏疼我了!”
“啊……不好意思。”拓跋宏看馮潤也不像說謊的樣子,不好意思的松開手,才看到馮潤皓潔的手腕上的紅印顯得格外突兀。拓跋宏也是傻了眼,都說女子嬌,卻不曾想自己這樣的一點力度就把眼前的這個女孩弄傷了。兩人就這樣坐在地上,馮潤因為生氣并不想搭理拓跋宏,拓跋宏也不知如何哄女孩子才好。
“搜!那個刺客肯定沒跑遠!務必給我搜出來!他奶奶的居然敢在這皇宮撒野了?!”就在兩人陷入尷尬的時候,窗外響起禁衛軍巡邏隊的聲音。馮潤長舒了一口氣,剛打算起身,整個人卻猛地被拓跋宏撲倒在了地上。
“你這一身白衣太顯眼了。他們等會一定會進來,你別說話。現在出了刺客整個皇宮戒嚴,我們若是被發現當成了刺客可是有一百張嘴都說不清。”
什么?馮潤整個人都被拓跋宏這突如其來的一撲撞傻了,瑟縮在懷里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拓跋宏是瘋了嗎?他可是皇上,這出去誰把他當成刺客是不要命了嗎?那不成是怕自己和一個下人在一起辱了他做皇帝的名聲,還是婢女侍女的話本子看多了?
馮潤也不敢多說什么,畢竟她一個小小的婢女又哪來的機會見到天子容顏?只得在心里安慰自己,拓跋宏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說什么就是什么吧。反正出了這皇宮又誰還會記得在這里發生的事呢。
這懷里的女子身量嬌小,纖細的腰肢盈盈不堪一握。在這樣黑暗的環境里人的視力下降,嗅覺卻得到了極大的提升,一股少女獨有的奶香混合著花香充盈在空氣里,竟是格外好聞。也是沒想到這馮太師家的一個小小婢女都能養的如此之好,比那一般官宦之家的小姐不知強到哪里去了。拓跋宏做皇帝這么多年年紀卻還小還沒有正式納過妃,最多不過幾個伺候的丫頭,可宮里的丫頭再好又如何與馮潤這樣大家生養的女兒相比? 拓跋宏抱著馮潤竟是出來神,連搜羅兵離開了也沒反應過來。直到馮潤伸手推開了他方才如夢初醒。
“既然巡邏兵走了,你出門繞過這座院子,左拐便能看到今日舉辦宴會的大殿了。我就不和你一同出去了,若是叫人看見總歸不好。”緩過神來的拓跋宏整理了整理自己的衣服,做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冷冷的說道。
你現在知道影響不好了?馮潤氣極反笑,也不想和這無賴皇帝在這多做糾纏。“今日多虧你,我家小姐這玉簪才能找到,今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就拿著這吊牌來找我家小姐便是。”馮潤從身上解下珠幼的吊牌交給了拓跋宏。那塊紅木上赫然雕刻著一個“馮”字,也算證實了她所言非虛。只是一個馮家下人人人都有的吊牌又能證明的了什么呢?何況拓跋宏九五之尊的尊貴身份還真要讓她一個弱女子報答不成?“我家小姐還在等我回去,那就——在這里告別了吧!”馮潤向后退了兩步,低下頭做出一副害羞的模樣,轉過身,提著裙擺就向大殿方向跑去。那塊木牌帶著女孩手心里的余溫,仔細聞還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體香。“也不知是馮家的那位小姐倒是生了個玲瓏心思。”拓跋宏拿著手里的木牌覺得好笑。想著剛才馮潤種種行為也著實不像一個下人婢女能做出來的。只是可惜,這天太黑馮潤又一直低著頭,還真沒看清她的模樣。只記得那女孩身上淡淡的香氣和那節極為雪白的頸后一顆若隱若現的朱砂痣。“既然無緣也不必強求。”拓跋宏心里明白,馮潤不愿意抬頭也是害怕暴露了身份。畢竟像她這樣的大家小姐若是被人傳出在這后花園中與一男子相會的話,也難免落人口舌。
這枚木牌也不知存了幾分真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