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是如同毒瘤一樣的東西。即使,毒瘤被完全清除掉,也不保證這個毒瘤有一天會再復發,甚至會擴散到一些其他的地方。
就如同此刻,白櫻看著自己手機上不斷跳動的字體,隱約覺得那顆被割掉的毒瘤仿佛又開始疼起來。
她的爸爸給她打電話了,而白櫻不得不接起來。
“喂?”白櫻叫他:“爸爸。”
“小櫻啊,你在哪呢?”白沖偉那邊的電話聲有些嘈雜,好像是在路上,有著很大的風聲。
“我在公司呢,我在上班。怎么了?”
“我來D市了,我來看你了。”白沖偉站在火車站的出口,腳下是從S市拿過來的一大堆東西。
白櫻的心臟跳了一下:“你來D市干嘛,你的腿腳不好,不是不讓你過來的嗎。”
“沒事,你爸的腿沒事。就是有點想你了,你也不經常回家,我自己在家里也閑得不了,就想過來看看你。”
白櫻嘆了一口氣,問他:“你現在在哪呢?”
“我在火車站出口呢,這里人好多啊,大城市就是不一樣。”
白櫻說:“你在那邊不要走,我去接你。”
“沒事,別耽誤你工作了,你告訴你住在哪,我先在家門口等你回來。”
“你別亂走,就在火車站門口等著,等我過來啊。”
白櫻匆忙掛了電話,她收拾了一下東西,同陳總說了一聲請了假,便趕往火車站去接他。
很快到了火車站,白櫻從出租車上下來不久,走了沒多久,就在火車站出口看見了蹲在地上,守著大包小包東西的爸爸。
她朝他揮了揮手,爸爸看見了她,笑了起來,站起來。白櫻朝他走過去:“你怎么拿那么多東西啊?”
她彎下腰去提那些大包小包,白沖偉從她手里奪回來:“哎,讓爸爸拿著,你一個女孩子,拿那么重的東西干什么。”
白櫻起身看他,她感覺很久沒有仔細看過爸爸了。這些年,她很少回家,回到家里似乎跟爸爸也沒有什么話可說。她自以為跟爸爸的關系很淡,但真的沒想到爸爸會特地從很遠的S市過來到D市看他。
他似乎老了很多,白頭發也有很多,身子沒有那么挺拔了,也變得佝僂起來,倒真的開始像一個老年人的樣子了。
“我從家里給你帶了一點特制的臘腸,是你姑自己做的,特意交代我給你拿過來的。還有一些鴨蛋,都是很好的,你在這邊,可以直接煮來吃,比你城市里賣的那些好太多了。”
“你大伯那個兒子,前一段時間剛結婚。他們家給我拿了很多吃的,我自己在家也吃不完,就想著給你帶回來了。”
他提著很多東西,包裝的繩子緊緊地勒在他的手心里,白櫻問他:“你來就好了,帶這些東西,這些東西這邊都有。”
“大城市的東西,哪有家里的干凈好吃。”白沖偉說:“你在大城市本來工作就忙,一定要吃點好的,不要委屈自己。”
“我知道了。”白櫻帶著爸爸,來到了她住的地方。白沖偉從沒有來過她這里,放下了東西,只是拘謹地坐在沙發上,雙手平放在膝蓋上,什么都不敢碰。
她讓父親在家里坐著,自己下樓去買了一點菜,在家里做了一點飯菜,兩個人坐在飯桌的兩端,才算開始了停下來的第一頓晚飯。
白沖偉對她笑了笑,桌旁是白櫻從超市里買來的一瓶白酒。她知道爸爸吃飯喜歡喝一點酒,但當她真正地看見白沖偉拿起酒杯的時候,手還是發抖了一下。
她想到了一點過去的事。連帶著身體的一些疼痛像是幻覺一樣開始出現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