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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 棠葉心事
  • 端橤
  • 4627字
  • 2019-03-09 01:10:00

回到林府,已是晚飯時(shí)間。

我借口沒胃口,躲過小軟的嘮叨,捏了一塊桂花糕一個(gè)人出門去了。

九月十六,本該是月正圓的夜空卻被層層疊疊的云翳淹沒,秋風(fēng)乍起,這樣的天實(shí)在不適合出來散心。我抬頭看看滿天的烏云,心中甚是煩躁。一個(gè)人向著千鳥園走去,坐在秋千上,我細(xì)細(xì)思量今天發(fā)生的事。

顧念青,左相千金,她知道我會唱歌,她對我似乎有很大很大的敵意。她看著我的眼神,不同于任何一個(gè)人,讓我毛骨悚然。似乎她恨透了我,似乎我曾經(jīng)做過什么特別對不起特別傷害她的事。她應(yīng)該是認(rèn)識我的,她知道我的名字,她似乎知道我不知道的關(guān)于我的事。可是,我明明才是第一次見她。還有,她說的右相,是誰?為何他要告訴她我擅長唱歌?

不知為何,我忽然間想起楊彧,這些天,似乎都不曾見過他了。自從我遇到惡匪受傷后醒來那一次,就再也沒有過他的消息。楊彧對我,似乎也不同于尋常人,他對于我,似乎很是小心,很是謹(jǐn)慎。似乎,非常怕我受到傷害。但是我又能明明白白地分得清他對我肯定不是男女之情,他不喜歡我,他對我,有的似乎只是,歉意。

一陣風(fēng)忽然間吹起來,有點(diǎn)冷,我抱了抱手臂,陡然間意識到自己不知何時(shí)思路自己轉(zhuǎn)移了。我為什么會想到楊彧,我剛剛明明在想顧念青,我是怎么想到他的?我這最近真是中邪了,怎么凈想些毫無關(guān)聯(lián)的人了。

想起來今天在稷安園里的事,越發(fā)難以理解。

忽然間我腦海中浮現(xiàn)出秦王爺?shù)挠白樱请p跟他媳婦一樣總是盯著我的眼睛,似乎還在哪里注視著我。他們好奇怪,難道一直看著別人是這里的風(fēng)俗?他媳婦還好一些,今天和小逸說話沒有看著我。但是我為什么會對她有那么大的反應(yīng)?這太不符合我平日里的作風(fēng)了,似乎就是身體不受控制,有自己的想法一樣。

我嘆了口氣,輕輕哼唱起卷珠簾來。秦王妃到底是不是和我一樣的穿越來的呢?如果是,那她的反應(yīng)為何不是我意料到的,如果不是,那她為什么會唱卷珠簾?就算古代有人作相似的曲子,那也不能歌詞、配樂完全一樣啊!除非,她是裝的!可她為什么要裝?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忽然間,身后有聲音:“去取我的簫來。”

我回頭,是林源,韓英正站在他旁邊,說了一聲是就轉(zhuǎn)身離開了。我問他:“你什么時(shí)候來的?”

他走近,推我,“剛剛就看你在這里坐著,也不說話,想來是在想心事。忽然間聽你唱歌,便有意想用簫聲和上一和。”

他推秋千很溫柔,似乎不敢用力怕我摔著了。我蜷起腿,“也就隨便唱唱而已。”

他說:“我聽小逸說是左相千金強(qiáng)迫你唱歌,小逸才用奏琴替你攔下了。”

我點(diǎn)點(diǎn)頭,“是啊,也不知道她為什么看我不順眼,非要我唱歌。如果不是她,小逸就不會彈琴,秦王妃就不會被引過來,就不會有那么多事了。”

林源笑笑,不對我的話發(fā)表意見。他笑著問我,“顧小姐一再逼你唱,想必是你的確唱的好聽。”他喚我一聲,我“嗯”了一聲回頭看他,他說:“我想聽你唱歌。”

我無奈地笑了,“你們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今天都要我唱歌?”

他說:“我這可不是無端端,我是有原因的。”

我低低頭,小聲說:“你剛剛不是都聽到了嗎?”

他停下推我的動作,雙手搭在我肩上,俯下身來湊到我耳邊,也低聲說:“可我沒有聽清楚啊。”

他溫?zé)岬臍庀娫谖叶叄覝喩硪粋€(gè)激靈,縮了縮脖子扭頭看他,他卻意味深長地看了看墻頭。我問他:“你在看什么?”

他一邊貼近我,一邊又把放在我肩上的手換成樓抱著我的姿勢。我嚇了一跳,第一反應(yīng)居然是:他認(rèn)真的?

他跟我咬耳朵,“別動,墻頭那里有人。”

我身子僵了僵,配合他把頭抵過去,低低地問:“這么黑,你是怎么看到他的?”我能感覺到他也僵了身子。

他說,“我能聽到那邊的動靜,不要?jiǎng)樱R上就走了。”

我看了看他看的地方,“你怎么知道?還有,你這樣看著他不會起疑心嗎?”

他道:“聽他的氣息并不是一般人,但我也不是吃素的。走商這些年,我身上要是沒些功夫,可不就早死了嗎?他們知道我在這里就不敢輕易動手了。”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想了想,還是問了:“那我們?yōu)槭裁捶堑眠@個(gè)姿勢?”

他耳朵一瞬間紅了,嘴巴動了很久才說:“我,這是在告訴他們你的身份。”

我自然知道他這是什么意思,心中登時(shí)小鹿亂撞,亂了起來。我微微抬眼,他的臉離我太近了,我的視線根本無處安放。我四下看看目光落在哪里才不尷尬,他問我:“你在看什么?”我心中一橫,一頭扎進(jìn)他懷里,悶聲道:“他走了給我說一聲。”

既然他都這樣說了,我既心中有意,還磨嘰什么?

他呆在當(dāng)?shù)兀钡巾n英過來他才反應(yīng)過來。他拍拍我示意那人已經(jīng)走了,我想韓英還在這里,見了面肯定也是尷尬,就搖頭表示先不出來。

韓英說:“那人看起來像是城里面的人。”

林源輕輕地拍拍我,說:“日后要加強(qiáng)看護(hù),保護(hù)好小姐和陸姑娘。”

韓英說了是,然后咳了咳,說:“少東家,那韓英先告退了。您有事喊我。”

林源嗯了一聲。我估摸著韓英也走了,才從他懷里出來,長長出了一口氣。他看著我,忍俊不禁,“瞧你,跟個(gè)小花貓似的。”說著,伸手整理了一下我的頭發(fā)。

我看看他手里的簫,問:“你現(xiàn)在還有聽歌的興致啊?”

他笑道:“為什么不呢?”

我泄了氣,“改天吧,我現(xiàn)在,有點(diǎn)亂。”

他很理解地笑道:“我明白。天好像要下雨了,我送你回去。”

他扶我從秋千上下來,我問他:“少東家,今天是不是你把我送到那間屋子里的?”

他將簫別在腰上,說:“不是。是秦王爺。他見你神志不清,將你就近送到了那間屋子。”

我抿抿唇,“是他啊,我都沒謝謝他。”

他送我回到云霖閣,小軟跟他抱怨我不好好吃晚飯就跑出去的事,他聽了,看著我問:“你這次想要什么樣子的懲罰?”

我奇道:“懲罰還能自己選?”

“你膽子大,自然不能對你走尋常路。”

我趕緊躲到小軟身后,“別別別,我吃不就行了。”

小軟噗嗤一聲,“也就少東家能治得住陸姑娘了。”

林源離開后,小軟在小廚房里把溫著的飯給我端出來,我看看菜,又看看一臉正義的小軟,認(rèn)命了。

小軟熄了燈去耳房休息后,我躺在床上也準(zhǔn)備睡覺。本以為這多事之秋的一天到此就結(jié)束了,沒想到半夜里雷聲大作,我驚醒時(shí)床邊正坐了一個(gè)人。還是個(gè)男的。

我嚇得呲溜一下坐起來抱著被子躲到角落里,差點(diǎn)叫出來:“誰?”我望望小軟住的耳房,那里黑且正常,這才稍微安了點(diǎn)心。他應(yīng)該是坐在這里很久了,聽到我問他也不說話也不動作,我猜想他應(yīng)該不是來謀財(cái)害命的。只是屋里甚暗,我看不清他是誰。

他看著我很久都不說話,我再問:“你,是誰?你想干什么?”

我只看到他低了頭,終于不再看著我,“是我。”

秦王?!

我本來放下去的心一下子又提到嗓子眼,他真的是秦王?我深吸一口氣:“秦王爺?”

他說:“我叫瑞軻。”

不知為何,聽到這兩個(gè)字,我心口處抽抽地疼了起來,我捂住心口,輕輕彎了彎腰。他看見了,就往我這邊來,似乎是想扶住我。我趕忙挺得筆直緊緊貼在床架子上,用腳去蹬他:“你別過來!”

他果然定在那里,好久才笑笑說:“我給忘了,云舒說你好像忘了些事。”

我聽他的笑,里面似乎包含了好多酸楚。然而他的話比他的笑更讓我奇怪,“什么?”他說云舒說我忘了些事?我,忘記了些事?忘記了什么事?為什么他們要說我忘記了?

他把身子收回去,在床邊坐好,“你別怕。”他又看著我,“都會想起來的,會好起來的。”

他這樣說我倒是想起來一件事,“對了,謝謝秦王爺今日送我看大夫。我剛剛才知道,所以白天沒有感謝你。”

他苦笑,“云笙,你要是累了,可以忘記一些讓你痛苦的事。但是我怕,你別太狠心,好嗎?”

我聽不懂他在說什么,所謂言多必失,他現(xiàn)在這個(gè)狀態(tài),我還是什么都別說了吧。

他繼續(xù)說:“只是你玩夠了就得回去,知道嗎?云舒、靈溪她們都很想你。尤其是云舒,你該知道,她有多掛念你。她說你是累了,讓我不要打擾你的放松,說只要你快樂,她怎樣都無所謂。她還和我爭吵,說是我害了你。”

我尷尬地說:“謝謝秦王爺秦王妃關(guān)心,草民惶恐。”看他不說話,就問:“秦王爺夜半到訪,不知,秦王妃是否知道?”

窗外電閃雷鳴,閃電照亮屋子的那一瞬間,我看到他的眼睛中有死一般的灰光,很深沉,很濃郁,似乎像是深邃的大海,想要把人拉進(jìn)悲哀的深淵。他站起身,“夜深了,你好好休息吧。”

我暗暗舒了氣,看著他的身影從窗子跳出去,身子一軟,癱倒在床上。怎么回事,心里面脹脹的疼是怎么回事?

過了好一會兒,外面嘩的一聲,大雨傾盆而落。

大雨一直下個(gè)不停,簡直限制了我一切活動。我無處可去,心中就會不停地想起昨天晚上在墻頭上想偷襲我們的人,和夜里出現(xiàn)在我屋里的秦王爺。我壓根管不住自己的思緒,即使強(qiáng)迫自己寫字也不行。到了下午,我冒著雨跑到小逸那里,打算和她說會兒話來沖淡那些東西。

進(jìn)了小逸的朝云樓,里面暖和如春,我不禁搓搓手感嘆:“小逸,這才幾月份,你怎么就燒上炭火了?”

小軟搶著跟小逸說:“小姐不知道,陸姑娘啊,一邊說著冷,一邊又死活不讓小軟生爐子燒炭。非說什么現(xiàn)在燒炭太早了。”

小逸放下手里的書,拉我上炕,“陸姐姐啊,現(xiàn)在這天啊,一天冷似一天,更何況還下著雨。你要是給冷著了,我哥哥不知道要多傷心呢。再說了,現(xiàn)在只是生爐子燒炭,冬天還有地龍呢,陸姐姐怕什么啊!”

我捏捏她的臉:“又瞎說了是不是?”

她拿書打開我的手,“我哪里胡說了,你問小軟知不知道,昨天在千鳥園里,哥哥和你……”

我拿眼刀子看小軟,小軟立刻擺手:“這次真的不是我,姑娘該知道我昨晚上并沒有跟過去。”

白慕端著茶點(diǎn)送過來,說:“是韓英說的。”小軟立刻洗白自己:“看看看,不是我說的吧。”白慕看她一眼,說:“你們夫妻倆,是誰說的不都一樣?”

我看著小軟的臉立刻通紅,哈哈笑起來:“白慕白慕!你可真是個(gè)妙人!”拍著手逗小軟:“小軟,你臉紅什么啊?”

小逸一邊笑一邊拉我:“誒誒誒,陸姐姐,說你的事兒呢!”小軟也跟著反揪我:“得了得了陸姑娘,韓英說了,昨夜少東家和你都,都……”我料她不好意思說,反問她:“都什么了?”

白慕在一邊翻白眼,“都抱在一起了!”

小逸笑的俯在矮桌上,我瞪著白慕:“就你什么都敢說!”

白慕攤攤手,“你們女人真磨嘰。”

我瞪大眼睛,看著她走出去,又看看小軟:“說的好像她自己不是個(gè)女的一樣!”

小軟直笑,不理我。

我看她倆笑起來沒完了,也翻了個(gè)白眼,拿起小逸手里的書看了看,“《會真記》,小逸你也看這書啊?”

小逸抬起頭,看了看我手里的書,趕緊搶了回去。我以為她害羞了,本想借此逗她,她卻從身后小盒子里拿了一根流蘇結(jié),夾到她看到的地方,然后又遞回給我。我不禁奇怪:“你不好好看圣賢書,看這些話本傳奇,你不怕你哥哥修理你啊?”

她理所當(dāng)然地道:“他當(dāng)然不責(zé)怪我。他責(zé)怪我干什么?我是一個(gè)姑娘家,本就不指望我考取功名,光耀門楣。我現(xiàn)在吟詩作對已不是什么難事,他還不許我看些別的書啊?”

我嘆氣,“唉,我就只能夜里偷偷的看。你哥哥因?yàn)檫@個(gè)事已經(jīng)罵過我一次了。”

小逸皺眉,“為什么啊?”

我撇撇嘴,“不知道。白天我都不太敢看,就怕你哥哥忽然出現(xiàn)。”

“怕我忽然出現(xiàn)干什么?”

他持簫走進(jìn)來,我嚇得趕忙放下了手里的書,看著他直眨眼睛,“沒,沒什么。”

小逸看他拿著簫,高興地問:“怎么,哥哥?你要給我們吹簫聽嗎?”說著又對我說:“我哥哥吹簫可好聽了。”

我看著他坐在一旁的太師椅上,問,“下雨了,所以你沒事了?”

他點(diǎn)點(diǎn)頭,把弄著手中的簫,“我去了云霖閣,她們說你來逸兒這里了。故而我尋了來。”

我道:“其實(shí)我是真的唱歌不好聽,只是因?yàn)樘矚g卷珠簾了,跟著學(xué)了好久,所以別人聽我唱卷珠簾才會覺得還挺好聽。”

林源哦了一聲,小逸看看他,悄聲跟我說:“哥哥這是吃醋了!”

我一驚,“什么?”

小逸恨鐵不成鋼地看了我一眼,說:“我哥哥肯定是覺得你都唱給別人聽了,卻獨(dú)不唱給他聽。他吃了醋,心中不平呢!陸姐姐還不趕緊去哄哄!”

我深吸一口氣,覺得難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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