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這不是溫婉怡嗎?這大元旦的,你怎么一個人逛街呀?許教授怎么沒有陪著你呀?”
一道熟悉而陌生的女聲打斷了溫婉怡的思緒。
一個穿著黑色襖子的中年婦女扎著一個馬尾辮,笑容滿面看著她,正是她的老同學(xué)夏晨。
觸目所及正是夏晨那一口參差不齊的大黃牙,溫婉怡心想,那個周倩倩難道沒有拉夏晨去她老公的牙科醫(yī)院洗洗牙嗎?
溫婉怡暗暗屏住呼吸,“嗯,一個人逛街無拘無束,挺好。”
夏晨上前一步,臉上涂著厚厚的粉底,眉毛畫得黑黑的,再加上兩個大紅臉蛋子,真懷疑她是不是剛剛唱過戲,沒有卸妝就跑出來了。
“哎呦,這話你就說錯了,女人逛街男人是一定要作陪的,”夏晨說著,挽了挽旁邊一身黑色羽絨服男子的胳膊,“像我老公呀,從來就舍不得我一個人逛街,總是陪著我!”
溫婉怡這才看向她老公,只見面前的中年男子約摸四五十歲,一臉笑容,留著小平頭,小眼睛,大鼻子,身高不過一米六三,在穿著高跟鞋的溫婉怡面前還矮了幾分。
“那是你好福氣呀。”溫婉怡淡淡地說道,心中沒有任何感覺。
夏晨笑得花枝亂顫,“哈哈哈,”然后狀似惋惜地嘆了口氣,“哎,上次看見你和許諾許教授在一起,我還以為你們能夠成呢,不過也是,許教授怎么可能真的看上你,畢竟你離過婚不是!”
“老婆,別亂說,也不怕別人不好想。”夏晨老公有些聽不下去了,連忙出言阻止。
夏晨撅起涂著烈焰紅的嘴巴,不滿地說道,“人家只是實話實說嘛!”
“你這張嘴呀,真是的。”面對老婆的撒嬌,夏晨老公也招架不住。
溫婉怡只感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果然,撒嬌女人最好命嗎?
然后夏晨又開始說什么溫婉怡不可能與許教授在一起啦,還勸她不要異想天開好高騖遠(yuǎn),免得又被拋棄了。
看著她的黃齒紅唇一張一合,溫婉怡覺得她說的話雖然不中聽,但是不得不說還是有一定道理的。
“溫婉怡啊,你還是要找一個像我老公這樣愛我的男人結(jié)婚才可以,不過我估計你這輩子是不可能找到的,哎,你就是一個孤獨終老的命。”夏晨做最后總結(jié)。
溫婉怡面色淡然,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看不出來,你還會算命啊……”
這時候,溫婉怡與夏晨的老同學(xué)王學(xué)政和他的妻子帶著他一對雙胞胎女兒走了過來。
王學(xué)政笑吟吟看著兩人,“夏晨,婉怡,好巧啊,”然后向她們介紹,“這個是我太太,還有我的雙胞胎女兒,歡歡喜喜。”
夏晨連忙興致勃勃向他們介紹自己的老公。
幾個人打過招呼,夏晨又準(zhǔn)備開始說她老公如何如何愛她的話,王太太上前一步,白皙美麗的臉上是甜美的笑容,“你就是學(xué)政的同學(xué)婉怡吧,說起來我還要感謝你先生許教授呢,許教授教我們歡歡圍棋教的非常好,這不,我們歡歡前不久在省里參加少年圍棋大賽,得了第一名呢!”
溫婉怡伸手摸了摸其中一個女孩的頭,欣慰地笑了,“歡歡,看樣子你棋藝很不錯喲,不過不能驕傲,要繼續(xù)努力,知道嗎?”然后看向王太太,“還有一點我要說明一下,許諾并不是我的先生。”
王歡歡笑著說道,“好的師母,我會努力的,還有,我都看見許教授的手機(jī)桌面是您的照片了,有一次我問許教授他的手機(jī)桌面是誰?許教授說那是他的夫人!”
溫婉怡平時倒是沒有注意許諾的手機(jī)桌面是什么,畢竟現(xiàn)在手機(jī)里有太多太多秘密,她不想知道也無權(quán)知道。
夏晨一聽這話,感覺自己被人狠狠甩了一個耳光。
剛才她還在巴拉巴拉許教授不可能喜歡溫婉怡,如今話音未落,就被王學(xué)政女兒啪啪啪打臉。
夏晨自然不甘心,上前一步說道,“歡歡啊,你圍棋大賽得了第一名啊,這么說來你很厲害呢!我的老公圍棋也很厲害,你有沒有興趣和這個叔叔下一局,比比誰更厲害呀!”
王歡歡初生牛犢不怕虎,欣然答應(yīng),“好啊,剛好不遠(yuǎn)處就有一家棋社!”
夏晨老公一聽這話,一臉無可奈何。
然后他們?nèi)チ艘患移迳纾_始對弈。
溫婉怡平時看多了許諾白宇軒他們下棋,覺得高手過招才值得一看。
至于王歡歡和夏晨老公,她還真是沒有雅興在這里干看。
于是溫婉怡淡淡地看著他們,“幾位先玩著,我去逛街了。”
夏晨卻是拉住了她,“別走啊婉怡,一個人有什么好逛街的,我告訴你,我老公下圍棋可厲害的,他還曾經(jīng)下贏了職業(yè)圍棋手呢!看待會我老公肯定把歡歡殺得片甲不留!”
王太太一聽這話心里有些不樂意,但是臉上還是充滿笑容,“你這話說的,正所謂好漢不提當(dāng)年勇,曾經(jīng)是曾經(jīng),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誰知道現(xiàn)在是不是長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
溫婉怡想走走不了,只得在旁邊百無聊賴看著,心卻已經(jīng)飄然遠(yuǎn)去,在自我的腦洞里遨游。
這時候,一段悠揚的鋼琴曲打斷了溫婉怡的思緒,走到旁邊接聽了——“喂小婉,東西買完了嗎,需不需要我開車過去接你?”許諾的聲音一如既往充滿磁性而溫柔。
因為今天大過節(jié)的,路上人多車多,溫婉怡就沒有開車出門。
“路上遇見了老同學(xué)夏晨,正被她拉著看她棋藝高超的老公與你的學(xué)生王歡歡下圍棋呢。”溫婉怡淡淡地說道,語氣里有些抱怨的味道。
許諾不禁笑了,“那么你肯定很無聊吧。”
“我覺得,我今天不宜出門。”溫婉怡感嘆道,她先是遇見楊敏,聽她說章司遠(yuǎn)如何如何愛她,一轉(zhuǎn)角,又遇見了夏晨,又聽夏晨說她老公如何如何愛她。
所以今天不是元旦,而是炫耀老公愛我日,是嗎?
“下次出門,記得先看看黃歷。”許諾貼心建議,字里行間有一種調(diào)侃的味道。
“我再也不想逛街了,又累又無聊。”溫婉怡語氣淡淡,卻讓人感覺有一種向心愛之人撒嬌的感覺。
“好了,這次是我不好,下次陪你一起逛街,做你的搬運工,怎么樣?”許諾語氣又溫柔了幾分。
“不用了,再見。”溫婉怡不想繼續(xù)和他肉麻兮兮地打電話,干脆掛了電話,心情莫名的好了起來。
再看看夏晨老公與王歡歡的棋局,勝負(fù)已分。
王太太不禁笑了,感嘆道,“還真是名師出高徒啊,許教授果然厲害。”
夏晨訕訕地笑了,“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歡歡這么小就這么厲害!”
“哪有,是我們許教授教的好!”王歡歡謙遜地說道,然后看向溫婉怡,問道,“師母,念陽呢,上次在圍棋班我和他也下過棋呢,不過許教授偏心,總是在旁邊教念陽下,我和李磊兩個人都下不過念陽呢!”
溫婉怡淡淡一笑,“念陽跟著你們許教授去大學(xué)玩了。”
王歡歡感嘆道,“真是羨慕念陽,有許教授那么厲害的爸爸!”
夏晨連忙說道,“許教授根本就不是念陽的爸爸,念陽是溫婉怡和別的男人生的好不!那個男人還拋棄了溫婉怡呢!”
王太太都聽不下去了,蹙了蹙眉,“這位女士,你這樣沒輕沒重在小孩子面前說這些不覺得有失妥當(dāng)嗎?”
夏晨嬌嗔地看了自己老公一眼,“我只是實話實說嘛,我老公都覺得我這樣率真可愛呢!”
王太太上下打量著夏晨,覺得這個女人長得真的是破壞社會秩序,不明白是不是她老公缺老婆才會娶她,或者是她老公審美與眾不同。
夏晨老公總是一臉笑容,臉上的紋路都變成了微笑的形狀。
溫婉怡淡淡一笑,不以為意。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么她覺得許諾更喜歡她。
正所謂缺什么就炫耀什么。
那是因為你缺什么,就覺得別人在炫耀什么。
如今溫婉怡身邊有了許諾,她倒是不覺得夏晨是在炫耀了。
王太太不理會夏晨,直接看向溫婉怡,“這遇見就是緣分,這眼看就都中午了,不如我們?nèi)艺埬詡€飯吧!”
溫婉怡婉轉(zhuǎn)拒絕,“謝謝你們的好意,不過待會我還有約呢。”
王太太立刻明了,“哎,是我糊涂,今天大過節(jié)的,許教授肯定會有所安排,”然后真摯地說道,“那么下次我們請您和許教授一起吃個飯!”
“嗯,好的。”溫婉怡微笑著應(yīng)道,覺得還真是沾了許諾的光了。
“說起吃飯,溫婉怡,你知不知道你前夫章司遠(yuǎn)的餐廳生意現(xiàn)在一落千丈,前幾天你前夫和他現(xiàn)在的老婆小三上位的事情在網(wǎng)上被扒得干干凈凈!”夏晨不甘被忽視,努力找出這個紅極一時的話題。
“與我何干。”溫婉怡淡淡地用這四個字回應(yīng)。
“你還真是有些無情,都不想著幫幫你前夫,他好歹是你兒子的爸爸呀!”夏晨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
“你善良,你偉大,你是圣母瑪利亞,你有情,你有義,你去幫呀。”溫婉怡冷冷一笑,回敬道。
“又不是我老公,我?guī)褪裁矗 毕某柯柫寺柤纭?
王太太說道,“這么說來,許夫人自然也沒有幫她前夫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