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諾這才感覺心中充滿嫉妒的怒火熄滅了一點點,伸手為她整理好剛才因為沖動而弄亂的酒紅色旗袍裙擺,“小婉,你以后也只許接受我送的玫瑰。”
充滿磁性的聲音溫柔而霸道。
身后是冷冰冰的墻壁,洗手間里的暖氣沒有外面那么足,溫婉怡不自覺地打了個噴嚏。
許諾連忙把她拉進溫暖寬闊的懷里,抱住她,大手摩擦著她的胳膊,另外一只手拇指輕輕擦去她噴出來的一點點鼻涕,“抱歉,是我氣糊涂了。”
其實每一個女子心中都有一種被男子突然狠狠按在墻壁上強吻的渴望。
當然,前提是那個男子是她所喜歡的。
否則,便是耍流氓。
“真不明白你在氣什么。”溫婉怡覺得他有些小題大做。
“你說我在氣什么?你讓我裝作不認識你,我照做了,可是你倒好,和那個姓賀的臭棋簍子聊得熱火朝天,還追憶前塵往事!”許諾語氣有些急促,抱著她的手加了幾分力道,似乎想把她揉進骨子里。
或許他真的應該聽從白宇軒的建議,待會就當著溫家所有親朋好友的面,宣布她是他的女人!
溫婉怡被他摟得有些透不過氣來。
而且她與賀永亮總共才說了那么兩句話,更何況都是佳佳在那里追憶以前的種種。
氣氛變得曖昧而危險。
面前男子濃濃的占有欲如同一張無形的大網慢慢向她張開……
為了避免他在這里吃掉她,溫婉怡只得柔聲細語道,“這筆賬,晚上回去再慢慢算,怎么樣?”
許諾第一次聽見她用溫柔的語氣對自己說話,感覺很滿意,心中一陣意亂情迷,“溫女士是否說話算話?”
“當然。”溫婉怡伸手為他抹平白色襯衣的衣領。
許諾俯下頭,在她耳邊說道,“既然你等下要補口紅,那么在此之前,先讓我做一件事……”然后,他又吻上了她紅腫的唇。
“待會我們還是繼續裝作不認識。”被他松開,面對剛剛和自己接吻的人,溫婉怡淡淡地說出這句話。
許諾簡直被她弄得沒脾氣,“小東西,晚上回去再和你算總賬!”
許諾站在洗手臺前面,再度凈了手,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亂的袖口,然后打開洗手間的大門,隨意地左右一看,并沒有人,然后隨手拿起維修中的站牌,放回原處,若無其事邁著長腿離開了。
溫婉怡站在鏡子前面,看著自己紅腫的唇,嘆了口氣。
天蝎座的占有欲,果然可怕。
好在溫婉怡手包里有些簡單的化妝品,她用那些東西把唇色畫得自然一些,對著鏡子左右翻看著,又把銀狐披肩和蓬松的鬢發整理一番,確定別人看不出端倪之后,這才踩著黑色高跟鞋離開了洗手間。
剛剛來到棋牌室,李佳佳就走了過來,“婉婉你去哪里了,怎么去了這么久?”
“哦,沒什么。”溫婉怡閃爍其詞。
李佳佳感嘆道,“哎,其實永亮哥的棋藝也沒有那么臭,剛才我和他下棋,就一敗涂地!”
溫婉怡很自然地看了一眼旁邊若無其事和賀永亮對弈的許諾,漫不經心地說道,“那還不是因為你的棋更臭。”
“嘿嘿嘿,看破不說破知道嗎?”李佳佳一本正經地說道。
“受不了你,走吧,咱們去宴會大廳吧!”溫婉怡說著,腳步一轉。
李佳佳走過來,親密挽著她的胳膊,兩人一起離開了。
“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宴,我都餓死了。”李佳佳抱怨道。
然后,許諾與賀永亮連下幾局,賀永亮都是滿盤皆輸。
白宇軒意味深長地說道,“賀書記,您還真是不配做許教授的對手呀!”
賀永亮也不在意,慚愧地笑笑,雙手抱拳,拱了拱手,“許教授棋藝高超,我甘拜下風,甘拜下風!”
“哪里哪里,是賀書記承讓了。”許諾淡笑著客套道。
午宴即將開始,就在這時候,對面章司遠家所在的宴會大廳里面賓客一陣騷動。
溫家這邊的賓客們看著章司遠家的親朋好友一個個像落湯雞般狼狽地從對面的宴會大廳跑出來,不禁面面相覷。
“怎么回事啊?他們怎么都跑出來了!”
“不清楚!”
“好像是對面宴會大廳里的防火系統出了問題,天花板上一個勁地向下面噴水!”
章司遠立刻怒氣沖沖找酒店負責人理論。
作為女兒百日宴的女主人,楊敏一臉著急,走進溫家的宴會大廳,在人群中找到與李佳佳閑談的溫婉怡,柔柔弱弱地開口說道,“婉怡,我們那邊的宴會廳出了點狀況,這賓客們暫時無處可去,不知道能不能借你們一點地方,讓他們休息一下?”
“哈哈哈哈哈!”李佳佳毫不客氣地露出一陣暢快淋漓的笑聲,“哎呦,真是感謝天感謝地啊,到底是哪位天使給出的這口氣啊!還是你們家今年流年不利呀,呵呵哈哈哈,笑死我了!”
溫婉怡淡淡地回視著頭發被淋濕的楊敏,她身上桃紅色的禮服也被水淋濕,變成了更深一色。
如此一個圓潤如豬的女子可憐兮兮地祈求自己,溫婉怡絲毫不為所動。
上次在半路上碰見她生孩子,也是她一時圣母心發作。
因為溫婉怡想著不管大人之間怎么樣,但是孩子始終是無辜的。
看樣子楊敏是得寸進尺了,還以為她溫婉怡真的是什么偉大的圣母瑪利亞!
溫婉怡彎唇一笑,“章太太,你家宴會大廳出了問題應該去找酒店負責人才是,你跑過來找我做什么,我們好像并沒有那么熟吧!”
楊敏沒想到溫婉怡會是這種態度,繼續可憐兮兮地打親情牌,“婉怡,你怎么說這么無情這么可怕的話,我們怎么說也是一家人啊,那邊的大多數客人也是念陽的親人,你就真的這么狠心,讓他們濕漉漉地站在走廊上面?”
看著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溫婉怡不禁冷冷一笑,直接忽視她說的什么都是念陽的親人的話,“你有時間在這里和我廢話,倒不如去開幾個房間,讓你家親朋好友去暖和暖和!”
“婉怡,你怎么可以這么冷酷無情!我都這樣來求你了,你還拒絕我,你的心好狠啊!”楊敏哭得梨花帶雨的,一臉委屈,仿佛全世界都對不起她。
這時候,一塊奶油蛋糕飛了過來,正好砸在楊敏大圓盆般的臉上。
蛋糕在她臉上摔個稀巴爛,本來就有些狼狽的楊敏立刻變成了一只大花貓。
“小孩子不懂事,章太太你這么大度,應該不會介意的吧!”李佳佳狀似一臉歉意,毫無誠意解釋著。
始作俑者錢唯一一臉無辜站在原地。
楊敏抹了一把臉上的奶油,卻發現除了奶油味,還有一種熟悉的臭味,是小寶寶大便的味道。
錢唯一再也繃不住,拍著手笑起來,“哈哈哈,念陽小媽,大便蛋糕好吃不,哈哈哈,笑死我了!”
是的,剛才溫博然便便了,錢唯一本來想惡作劇章念陽,于是用筷子把博然的便便挑到蛋糕上面。
緊接著,這個女人跑過來找婉婉扯皮,錢唯一自然要幫忙婉婉了,于是二話不說就把這塊便便蛋糕丟了過來。
錢唯一本來想著是丟在這個女人身上就好,可是沒想到一下命中她的臉,大概是她的臉太大了!
溫婉怡眼神冷漠看著楊敏狼狽的樣子。
所有人都看著一臉奶油和屎的楊敏,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至于章念陽,已經被溫老太太的手機吸引,在那里玩識字游戲,根本沒有注意到這邊。
章司遠一臉憤怒撥開人群走了過來,正準備開口對著溫婉怡一陣破口大罵。
此時此刻的章司遠有些狼狽,幾縷濕潤的頭發,蕩在緊蹙的濃眉間。
章司遠剛剛張開嘴,一根香蕉就飛了過來,連皮帶肉一下塞進他嘴巴里。
自助餐區這邊,白宇軒抿了一口手里的白開水,微笑看著身邊丟香蕉的許諾,打趣道,“許教授,亂丟垃圾是不文明的行為。”
許諾一臉無辜聳了聳肩,“我有亂丟垃圾嗎?”
“是,你不過是把垃圾丟進垃圾桶而已。”白宇軒無奈搖搖頭。
這邊,溫婉怡在章司遠拔出嘴里的香蕉說出難聽的話語之前,就優雅轉身。
溫家的客人都默契的形成一個保護圈,讓章司遠與楊敏沒有辦法再接近溫婉怡。
一臉奶油大便的楊敏再也繃不住,撲進章司遠懷里就嚎啕大哭起來。
章司遠一口吐掉嘴里的香蕉,惡狠狠盯著這些人。
這時候,章司遠堂弟章司霖走了進來,一路上是點頭哈腰的,表示打擾了。
章司霖走到章司遠身邊站定,說道,“大哥,我已經給賓客們安排好房間烘干衣服,我們走吧!”
章司遠憤恨地摟著哭哭啼啼的楊敏離開了。
世界終于清凈了。
賓客們又開始各自閑聊起來。
溫婉怡不動聲色走到許諾身邊,隨手端起一杯水喝了,并不看他,淡淡地說道,“這一切都是你的杰作吧!”
她這句話是肯定句。
許諾也不看她,“你指的是。”
“防火系統失靈和丟香蕉。”溫婉怡一針見血。
許諾并不否認,“沒錯。”
“雖然很幼稚,但是,干得漂亮。”溫婉怡丟下這句話,又若無其事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