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玻璃窗灑了進來,許諾背脊挺直,西裝筆挺,修長的手指熟練地撿著白色棋子,露出的一小節黑色襯衣的袖口亦沒有一絲褶皺。
手上動作不停,許諾的目光卻不自覺地投向了一旁小沙發里的溫婉怡。
只見她神態自若,目光定在他收撿棋子的手上,似乎出了神。
溫婉怡大概真的完完全全沉浸在自我的思緒中了,以至于溫母連喊了兩聲“小婉”她都好似沒聽見一般。
溫溥儀輕輕咳嗽一聲,“小婉?”
溫婉怡斂了斂心緒,回過神來,“嗯。”說著,起身,優雅朝廚房走去。
以白色為主色調的廚房里干凈整潔一塵不染,溫母正站在水槽邊清洗食材。
“那個豬腳黃豆我不太會做,小婉你來做吧。”溫母隨口說道。
溫婉怡熟練地為自己系上白色圍裙,開始清洗黃豆,處理豬腳。
“那個許諾,看起來還挺不錯的,談吐得體,性格也好,還一表人才!”終究是中年婦女,溫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八卦細胞,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溫婉怡只是繼續著手上的動作,“這些和我有什么關系。”
溫母甩了甩手上的水,走到她身邊,“人家大熱天的來給你送荔枝,你不領情不說,還說人家與你沒關系,哎,我都替他覺得委屈?!?
“有什么好委屈的,都是自己的選擇罷了。”溫婉怡低頭,開始刮豬腳上的毛。
“這么多年了,你還是放不下么?”溫母伸手放在她消瘦的肩頭,溫言道。
“我只是不想給人希望又讓人絕望罷了?!睖赝疋鶆幼黝D了頓,繼續說道。
“所以,你就干脆不給人希望也不給自己希望?”溫母感嘆道,“沒有希望的人生,還有什么意思?”
“我現在的希望是親人們身體健康,孩子們茁壯成長,希望太多,只會變成奢望。”
溫母嘆了口氣,“說實話,之前沛孺娶小雅,我心里是一百萬個不愿意,可是轉念一想,難道離過婚的女孩子就不能得到幸福了么,這么想著,我心里的不甘愿也就慢慢消散了?!?
“大嫂你通情達理,世界上又有多少人像你一樣呢!”
“之前小雅不明就里自作主張給你安排相親,我一開始也是很反感的,但是現在看來,小雅倒是做了一件不錯的事情?!睖啬搁_始處理鮮活的海蝦。
溫婉怡輕輕哼了一聲,“她是小孩子不懂事胡鬧,大嫂你怎么也跟著起哄了?!?
“你看,現在許諾與你哥哥下棋,沛孺他們在房間里聊天,我們在廚房里做飯,是不是有一種其樂融融的和諧感覺?就好像天生的一家人一樣。”
溫婉怡沒有回答,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婉,我還是希望,你以后能夠有個伴。這也是爸媽和你哥哥所希望的?!彼自捳f長嫂如母,溫母如慈母般語重心長道。
“我覺得現在這樣挺好的,”溫婉怡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如果下次的官司能贏,我便別無所求了。”
溫母目光里滿是心疼,無奈地搖搖頭,這個小姑子,太固執了。
大夏天做飯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雖然開著冷氣,但是一桌子菜做下來,溫母也不免汗流浹背。
將最后一道菜擺上桌,溫母對客廳里的幾人說了句,“讓你們久等了,一定都餓了吧,過來吃飯吧。”便去房間換衣服了。
溫溥儀看著面前陷入僵局的棋盤,想著一時間難以破局,便道,“許先生,咱們還是先去吃飯吧?!?
許諾微微一笑,“也好。”說著,起身,隨手扣上西裝上的第二顆扣子。
正好溫婉怡走了過來,看了看棋局,沒有說話。
“溫女士,請問一下,洗手間在哪?”許諾低眸凝視著她,聲音十分柔和。
“跟我來吧?!睖赝疋嫔?,說著,為他帶路。
溫溥儀看著此情此景,薄唇緊抿,暗暗搖了搖頭,不知道在嘆息什么。
圓形的紅木餐桌上擺滿了美味佳肴,色香味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