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邊,許家。
許家老宅是一個典型的中國風豪華別墅,大門口鋪著厚厚的紅地毯,幫傭正拿著掃帚清理上面的積雪。
暖意濃濃的客廳里,都是古色古香的家具,在低調(diào)之中透露著奢華。
許諾穿著黑色高領衫同色薄褲,優(yōu)雅坐在一張楠木椅子上喝茶看書。
許詩穿著一條大紅色的連衣裙,頂著她的烈焰紅唇就踩著高跟鞋走了過來,伸手一把控住許諾的天靈蓋,“臭小子,你怎么跟我說的,說過年就會把你媳婦帶回來!哼,你媳婦呢!我怎么沒看見!”
“二姐,現(xiàn)在才兩點多,離十二點還有九個小時呢,你急什么!”許諾瞟了一眼大廳中央的古董鐘,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
“你說我急什么,你之前把我的艷陽天酒店搞得烏煙瘴氣說是為了你心愛的女人,本著咱們姐弟間多年的情意我相信你了,可是沒想到你居然敢騙我!你說我該不該擰開你的天靈蓋!”許詩說著,五指一收,尖銳的指甲就要戳進他的頭皮里。
許諾拿起旁邊齊腰高的黑色包漿茶幾上的手機,打開遞給她,“自己看。”
許詩伸頭一看,正是他們大姐許言發(fā)過來的消息——
“老弟,你媳婦已經(jīng)被我忽悠上賊船,坐等媳婦上門吧!”
許詩一臉發(fā)蒙,“什么情況啊這是!大姐居然認識你媳婦!我在T市待了大半年你都沒有讓我見見你媳婦呢!”
許諾將手里的書翻了一頁,“大姐早就認識小婉了,這有什么好爭的。”
的確,以前溫婉怡在BJ麗人心雜志社工作,頂頭上司就是許言。
所以她們早已經(jīng)認識,只不過溫婉怡還不知道,許言就是許諾的大姐。
這時候,許諾的母親走了過來。
許母如今雖然已經(jīng)七十多歲了,可是因為保養(yǎng)得宜,頭上沒有一絲華發(fā),在腦后挽了一個髻,臉上的皺紋也極少,整個人身材高挑,體態(tài)勻稱,穿著一件粉色中長款毛衣一條寬松的白色褲子,是一個典型的北方婦女,看起來最多不過五十歲。
“許諾,你回來做什么?”許母沒好氣地看著小兒子,問道。
許諾感覺自己在這個家簡直就是私生子般的存在,不遭人待見。
這一切當然是因為他四十歲了還是光棍一個!
“我回來過年!”許諾看著母親微微一笑,答道。
許母在他旁邊鋪著厚厚軟墊的楠木椅子上坐下,“單身漢過什么年!告訴你,你給我快點買機票滾回去,看見你我就能短命十年!”
“沒那么夸張吧,說得我好像是催命鬼!”許諾笑著聳了聳肩。
這時候,管家端上了一杯香茶,許母伸手端起送到嘴邊呷了一口,蹙了蹙眉,“這是什么鬼茶,滿是單身狗的臭味!”
管家知道老夫人這是在指桑罵槐,只是靜靜站在一旁沒有接話。
“媽,茶味道不好就換一種,何必大發(fā)脾氣。”許諾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
“看見你我就來氣,什么好茶都變成了狗腥味!”許母張嘴就是針對他。
“媽,別這樣侮辱狗,您要知道,有些狗過得比人還精細,身上都是香噴噴的。”許諾好聲好氣地說道。
“哼,拿你跟狗比,的確埋汰了狗!”許母言外之意就是他連狗都不如。
許詩懶洋洋坐在旁邊喝著高級皇室香茶,就喜歡看老媽訓老弟的樣子。
以前過年回家許諾總是因為這么多年一直沒有娶媳婦而被母親夾槍帶棒的數(shù)落,早已經(jīng)習慣了。
如今勝利的曙光就在前方,他索性讓老媽再數(shù)落一次,反正也是最后一次了。
“你知不知道你大哥家的那只金毛,叫迪迪的,如今它狗媳婦都有第五胎了,你再看看你,你說你老媽我把你生得這樣英俊瀟灑玉樹臨風,你怎么就找不到媳婦呢!”許母真是咽不下這口氣。
許諾微笑不語,這些話母親年年都要說一遍,他都會背了。
“還是說你真的有龍陽癖喜歡男的?其實你媽我還有你爸都不是封建的人,實在不行把你的男朋友帶回來也行!總之你不能再一個人回來了!”許母說著,看向一旁的管家,“管家,以后但凡許諾一個人回來,你不要給他開大門!”
管家點頭如搗蒜,“是是是,老夫人。”
許諾真是啼笑皆非,就因為他這么多年一直單身,不僅大學校園里有他同性戀的傳聞,連家里的父母都認為他有龍陽癖。
“媽,我的性取向很正常好吧!”許諾說道。
“我信你個鬼你個糟老頭子!”許母說著,又皺著眉呷了一口茶,然后把精致的瓷杯往旁邊茶幾上一摔,一大杯茶就這么灑了出來。
“你就說吧,你是不是想我和你爸死不瞑目?”許母罵夠了,又來威逼了。
“大過年的,您不要說這么不吉利的話好不好。”許諾也是沉得住氣,這個時候了,都不告訴母親實情。
“看見你就喪氣,快快快,回房間去,別讓我再看見你!”許母是不指望這輩子能夠看見小兒子的媳婦了,索性眼不見為凈。
“那可不行。”許諾果斷拒絕。
“你就是誠心要氣死我是不是!”許母伸手一拍茶幾,震得茶具一陣響動。
“哎呦媽,老弟在這里等人呢,您就甭趕他走了吧!”許詩忍不住開口勸道。
“他能夠等什么人,不會是快遞小哥吧!”許母冷冷一笑。
“說不定是媳婦呢!”許詩一臉認真地說道。
“呵,呵呵,你在跟我開玩笑呢!逗我玩是吧!”許母一臉不相信。
許詩覺得這么早說出真相就不好玩了,于是索性不說了,她已經(jīng)迫不及待想看看老媽震驚的表情。
另外一邊,剛剛走出機場,溫婉怡就裹緊了身上的黑色羽絨服。
這北方的室外還真是冷到不行啊!
好在很快一輛黑色的賓利就停在了她們面前,司機下了車,二話不說就把許言的行李放進后備箱。
溫婉怡在許言的示意下坐進后排,許言隨后坐了進來。
司機上車之后啟動了車。
溫婉怡這才感覺暖和了一些,剛才在車外的時候,感覺整個人都在發(fā)抖,都不敢開口說話,怕灌一嘴冷風。
車子在寬闊的路上穩(wěn)穩(wěn)行駛著,許言拿過旁邊司機準備好的熱飲,遞了一杯給她,“喝點東西暖暖身子吧。”
“謝謝許總。”溫婉怡說著,伸手接過,一看是咖啡,不禁暗自排斥。
“搞錯了,這杯奶茶才是你的!”許言連忙用手里的奶茶和她交換。
溫婉怡心中感激許言的體貼,接過奶茶喝了一口。
“其實,你應該喊我大姐!”許言突然意味深長地說了這么一句。
溫婉怡聽著卻覺得莫名其妙。
許言卻是一改往日在雜志社高高在上的霸道女總裁的形象,對著她一臉親和的笑容,跟她說,讓她不要緊張不要害怕,她家里人都很隨和的。
溫婉怡覺得有些好笑,“許總,您這話說的,好像我是丑媳婦見公婆似的!”
許言笑得更加神秘,“嗯我覺得你遲早都會要見公婆的。”
溫婉怡已經(jīng)不想去回想若干年前去章司遠家見他父母的事情了。
不被另一半看好的新媳婦,在公婆眼里的地位也是可想而知了。
溫婉怡淡淡一笑,沒有接話。
黑色賓利在一扇巨大的黑色鐵柵門前面停了一下,門衛(wèi)室里面的人一看見大小姐的座駕回來了,連忙搓著手跑出來開門。
溫婉怡覺得這些人還真是,還真是大戶人家規(guī)矩多,弄這么大一扇門,讓人開了關關了開,真是會折磨人。
黑色賓利順著紅色地毯駛向別墅,然后穩(wěn)穩(wěn)停在別墅門口。
溫婉怡下了車,看著這幢雕梁畫棟古色古香的中國風別墅,不禁感覺,還真是如詩如畫啊!
許言帶著溫婉怡走進別墅,過了一門,才進主宅。
一走進大廳,頭頂巨大的中國風大燈高高掛起,釋放出明亮的光線。
許言走向在椅子上休息的母親,隨口說道,“媽,我回來了。”
溫婉怡這時候還沒有注意到旁邊看書的許諾,踩著高跟鞋走到許母面前優(yōu)雅站定,從容地說道,“伯母您好,我是許總的員工,我叫溫婉怡,因為我的航班取消了,不能回家,因此冒昧上門打擾,實在是抱歉。”
許母正在慪許諾的氣,突然看見這樣一個年輕有氣質(zhì)的女子站在自己面前,暗自感嘆,如果這個姑娘是許諾的媳婦,那么該多好……
許諾優(yōu)雅起身,從后面走過來,伸手一把摟過溫婉怡的腰,倒是嚇了她一跳。
溫婉怡側過頭,想看看是哪個太過熱情的人一上來就摟著她,卻對上了許諾璀璨如星辰的雙眸。
許諾,許言……
所以,許總是許諾的大姐,那么這里,就是許諾家了!
溫婉怡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所以,她這是被許言坑蒙拐騙過來見許諾的家人了嗎?
“媽,二姐,我現(xiàn)在正式像你們介紹,她就是你們心心念念盼星星盼月亮盼了好多年的我的女朋友未來媳婦,溫婉怡!”許諾微笑著介紹道,然后看著自己母親一臉震驚,然后笑容漸漸出現(xiàn)在保養(yǎng)得宜的臉上。
許母連忙起身,上上下下打量著這個許諾的未來媳婦,真是說不出的歡喜。
許詩走過來一把拉過溫婉怡的手,“哎呦我的弟媳婦啊,我總算見到你了!你知不知道我差點擰開許諾的天靈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