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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暗流潛進

今日天朗氣清,閑暇片刻,列恒便在院里石桌處看書。

“列公子!”

列恒正欲回房換一本書來,還未走進門便聽得一聲呼喊。

回頭一看,見是平日里跟著顧家管家的一個小廝。

“有事?”列恒又走回院中。

那小廝忙點點頭,道:“您師父遣人送東西過來了,只是我們不認得那人,所以管家讓小的前來問一下。”

“原來如此,那我這就同你過去。”列恒將手中之書放置在石桌上,便示意小廝帶路。

到了前門,便看見一個年輕小伙子背著一個長包裹。那人見列恒過來,叫道:“公子!”

“這是?”列恒眾目睽睽之下自然不諱問道。

“是主人送給顧盟主的禮物,主人讓公子在武林大會結束時送予盟主作慶賀。”

“是劍?”

“正是!”那人笑容燦爛,似乎對這個任務十分自豪開心。

原來是列氏夫婦讓小廝帶了一把劍過來,一旁的管家暗暗思忖,列氏夫婦閉關之后,可從沒有聽過再有新劍在江湖上出現……此番竟送此大禮?莫不是有事相商?

列恒向旁邊道一聲“勞煩管家”,意欲領了小廝先行進去放東西。

管家連忙應聲請列恒與來人進屋。

沒幾下到了列恒與伍磬暫住的小院子,列恒帶著來人把包裹放到里間桌上。

那年輕小伙子四處張望好奇之際,列恒又倒來茶水,“路上辛苦了。”

“誒!不不,公子這可使不得,我自己來!”那人受寵若驚般阻止列恒。

列恒笑一聲輕聲道:“不必,這里沒外人。”

那小伙子聞言放松起來,咧嘴一笑,撓撓頭,“呵呵~我怕給你們添麻煩了。”

“說吧,何事?”列恒也正襟坐下。

“呃,”那人有些不好開口的樣子,眼色小心翼翼,“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家主說你在外多日不來信……所以,讓我借這個機會替列氏前輩來送禮,提醒你……”

“這里人多眼雜至此,難道家主竟想暴露?”列恒冷哼一聲。

“尉哥也是這樣說的,”怯弱弱的小伙子急忙點點頭,“但是家主的脾氣你也知道,哪里聽啊!所以就……”

“他讓你帶什么話?”列恒言語無波。

“就是,”那人低了低頭,“讓你記得自己是哪家人,不要真以為自己的名字是列恒……”

說完那人又連忙補道:“家主可能覺得你和列氏前輩走太近了,所以這般多心。”

“列氏前輩本無意摻和這些事,家主好不容易得他們幫忙,如今反倒見外了。”列恒神色泠冽。

“成哥?”那人見列恒臉色不悅,越發慫慫的。

“丁前。”

“在!”這位名為丁前的傳話人慣性一振。

列恒瞧他緊張的樣子,不由得一笑,“何須如此?”

丁前不好意思地憨笑。

“那邊最近有什么風聲嗎?”列恒把聲音壓得極低。

丁前也認真起來,“無非是那個千縛時而在家主面前詆毀你罷了!連唯哥看著呢。”

“這些都不要緊,你們不用與他置氣,千縛在我之前受到家主提拔,他心中不服也是人之常情。”列恒并不在意。

“可是家主收你當義子,親自給你改名‘戰成’,卻還只是讓他當個近衛頭子,他本就不如你。”丁前是看不慣那個狐假虎威的家伙。

“如不如人不是看這個的。”列恒輕言矯正丁前的想法,“‘寅辰’改成‘戰成’又如何?他千胡改成‘千縛’又如何?到底不過是一個代號。”

“是~”丁前虛心聽教。

“我倒覺得,你自己改的‘丁前’還有意義一些。”

列恒忽然夸贊起丁前之名,讓丁前頓時不好意思了,“我也沒想到,自己改的名上面也同意了。”

列恒聞言微微一笑,丁前意為“盯前”,是他上進之意。而上面的人見著這名,卻認為是“在前邊盯梢”,正合他的本事。丁前其貌不揚,言談實在,易于混進人群不被懷疑。

“不過這名總算比之前那個代號——三兩錢好……”丁前想起自己被叫了好幾年的“三兩錢”就不高興,那算什么名字啊!早知道當初就不說自己名字叫小欠了。

“不過是個代號,你自己記得自己本名就好。”列恒輕嘆道。

“成哥,我本名,還不如我自己取的名呢……”丁前垂頭喪氣起來。

他因家里孩子多養不起,不到十歲便被賣去做苦力,時常被打得遍體鱗傷,奮力逃出來后,就被戰家人帶了去。誰知不過是剛出虎口,又進狼窩,幸而沒多久認識了遲尉、連唯,他們幫著才算好過些,后來又來了一個阿成哥,過去的苦日子才算遠離了。

列恒知曉丁前的遭遇,便寬慰道:“我說的本名是你自己認可的本名,若是一個孤兒從小被訓練當殺手,只有個‘暗箭’的代號,這能算是本名嗎?”

這樣一想,丁前有些懂了,他歡快地點點頭,“還是成哥有道理!”

“在外還是叫‘恒哥’吧。”列恒忽然提醒了一下稱呼。

丁前有些迷糊,“成哥放心,我在其他人面前叫公子。”

“不是,謹慎些好。”列恒堅持。

“好吧!那就,恒哥,反正你自有道理的!”丁前倒是沒所謂,見了許久不見的大哥很是高興。

“那邊沒其他消息了嗎?”列恒又問道。

“沒什么吧,尉哥他們也沒讓我帶什么消息。”丁前思考了一會兒道。

“成,恒哥,呵呵~你要到幾時才回去啊?”丁前想到那邊的事,忽然也問道。

“怎么了?”

“林子里那位老爺子倒是在尉哥送東西去的時候問過一句,怎么許久不見你了。”丁前連忙報告。

“這無妨,我回去時會抽空看他的。”

丁前嘿嘿笑著,“要我說那位老爺子人真不錯,雖然性情孤僻,不問世事,但是真把你當自家人!”

列恒一笑,沒有應聲。

“聽說來客人了?”門外傳來伍磬漫不經心的聲音。

丁前連忙起身站著,伍磬已經進了門來。

“喲?小前啊!”伍磬比列恒還親切,見了丁前笑得更開了。

“伍公子。”丁前抱拳行禮。

伍磬自顧自地坐下,緩緩道:“送劍,還是小前送來的,我就說那邊不安心吧!你看你任性……”

“閑話少說。”列恒懶得理會。

“哇!你這么對我?”伍磬不可置信地睜大眼,隨即故意垮了臉對丁前說話,“你看到了吧!”

丁前不好接話,只得訕訕笑笑。

伍磬也不再鬧,反而笑道:“今天帶你吃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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