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咫再一次被靈舞的歪理辯駁得無話可說。

真不知道這位姑奶奶到底是從哪里學來的這些東西。

“你要把東西記下來嗎？”

“不，不用。”靈舞搖了搖頭，道：“這是仙界的秘密，記下來會被泄密，所以還是不用了。口頭述說就行了。”

“不是說要把訓練我的計劃寫下來嗎？為什么突然變成了仙界的秘密？”有必要這么保密嗎？又不是什么很夸張的東西。

“因為這是由我這個仙人來親自傳授你的東西。”靈舞道。

“……我知道了。”算了，還是不要太過追問這種事情，不然又要刺激她，到時候又要被說什么懷疑仙人的權威了。

靈舞見蘇咫居然就這么干脆地答應了下來，不知道為什么心里有種空蕩蕩的感覺，于是忍不住又問道：“你是不是很奇怪為什么我傳授你的東西會變成仙界的秘密？”

“不，我沒有。”蘇咫立刻回道。

“不，你有。”仙人小姐很認真地看著蘇咫道。

“不，我……好吧，我有。”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別人都處心積慮不去刺激她了，她反而更加步步緊逼？

“這就對了，畢竟我是仙人，如果你不覺得好奇，我會很沒面子的。”

“……”蘇咫感覺有時候真無法理解這些仙人的性格。就像這位仙人小姐，雖然平時基本都是懶懶散散，但偶爾也會像這樣糾纏不清，令人費解。

“所以，能麻煩你解釋一下嗎，關于奇怪的地方？”既然對方已經提出來了，蘇咫也不能不照著對方的話問下去。

“嗯，我——”

“叮咚叮咚……”

靈舞剛要繼續說話的時候，蘇咫口袋里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蘇咫拿起來看了一眼，下意識地按下掛機鍵，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然而，在他掛斷電話的第三秒，電話再次響了起來。

話頭被打斷了的仙人小姐郁悶地閉上了嘴巴，蘇咫見狀，干脆按下接聽鍵。

反正就算關機，打這個電話的人肯定會一直不停打進來，直到他接聽為止。

畢竟對方是個有錢有閑的混賬。

“喂，老蘇，我搞到了點好東西。”在蘇咫按下接聽鍵的瞬間，一個聲音便迫不及待地從話筒里擠了進來。

“不好意思，能晚點再打進來嗎？我現在有點事情。”蘇咫沉聲說道。

“嘿，別傻了，就你還能有什么事情，不就成天打游戲混日子嘛。難道說你缺錢花？跟兄弟說一聲不就行了嘛，你知道的，我的利息一向很低——”

沒等對方說完，蘇咫立刻打斷了對方的話：“不好意思，高利貸老兄，我現在不缺錢。”

“這怎么可能？”對方發出不可思議的驚嘆，“你發了？”

“算是吧。”為了擺脫對方的糾纏，蘇咫含糊不清地回答。

“不可能，就憑你這種游戲宅還能想到什么我沒想過的發財路——等等，難道說你這小白臉終于釣到富婆了？”電話里頭越說越激動。

“不是。”雖然對方說的八九不離十，但蘇咫還是立刻否認。

“嗨，釣到富婆就釣到富婆唄，那么緊張干什么，我又不會跟你搶。再說了，吃軟飯又不是什么不好意思的事情，要是我也有一張小白臉，我也上大街找富婆去了。”

“……總之，我現在沒空，有事我會聯系你的。”蘇咫沉默了片刻，語氣冷淡地說道。

“那行，我就知道你肯定會有需要我的時候，我可等著你啊。”對方說完這句話后很爽快地掛掉了電話。

“你的朋友？”靈舞見蘇咫的臉色不大好看，便問道。

“不，只是一個老熟人。”

“聽聲音好像跟你差不多年紀，他好像很照顧你？”靈舞又問道。

“不，他只是在試圖實現零的突破——向我發放第一次高利貸。”

“哦……”仙人小姐恍然大悟。

“沒什么奇怪的，這年頭，能賺錢的都不可能是什么有良心的人，而干有良心的活的人基本都只能等著被餓死或者被壓榨成底層的渣滓。想賺錢，就必須先丟掉良心。就是這么簡單。這社會真正有錢的，要么就是從祖上得來的現成的家業，要么就是跟你一樣用不正當的手段弄到錢，反正就沒幾個是來路正當的。”

蘇咫攤了攤手，補充道：“像我這個身家上億的老熟人，主業是放高利貸，副業是做小偷，反正沒一樣是正常的職業。”

“做小偷？”

“嗯，這是他的業余愛好。他以前就是做小偷出身的，后來因為勾搭上放貸的才開始發達，做小偷慢慢就變成副業——因為還是改不了小偷小摸的習慣。”蘇咫解釋道。

“那你為什么不做？”靈舞問道。

“我沒那么膽量。”蘇咫坦言道。

“咦？原因難道不是你還有良心？”仙人小姐奇道。

“不，你要知道，人所謂的良心，都不過是一個借口。因為還沒被逼到走投無路，或者說就算被逼到了走投無路的程度，心里的欲望或者野心都始終沒能膨脹到足夠突破心理底線的地步。”

蘇咫嘆了口氣繼續說道：“沒有足夠的野心的人，是不可能丟掉‘良心’這種遮羞布的，因為他不敢，他害怕承擔東窗事發的后果。如果這世界做什么都不需要承擔后果，人類自然也就不存在‘良心’這種東西了。敢丟掉良心的人，不但已經預料到東窗事發的后果，同時也早已計劃好怎樣把這種后果帶來的風險轉嫁給其他人。這世界，只要膽子夠大，沒什么事是不可能的。”

“你倒是挺有感觸。”

“畢竟我也在這吃人的社會混了不短的時間，這些事情多少還是了解的。”蘇咫滿是無奈地說道，“不說這個了，還是繼續說你給我做的計劃吧。”

“我倒是對你說的這方面的事情挺感興趣的。”靈舞道。

“這個就請饒了我吧，我真不想在這方面多談，現在還是繼續說你的計劃吧。”蘇咫無奈地舉手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