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靈在長者的訴訟和周圍的喧鬧中有稍微失神。
片刻,她轉身向那小個子男子走去,只見那男子,臉上有幾絲黑色的煤炭色,“你,從何而來?”
那男子,隨口而語,“從,逐月,云桑邊境而來。”
“為何而來?”依靈語氣微變,給人無形中壓力。
那男子望之,“大國暗潮洶涌,各護其國百姓,至邊境地帶,則無人問津。”
“我本居于逐月,云桑境,那里,極度缺水,百姓缺少食物,我們生活苦不堪言,無可奈何,我們拼死越境,未曾想,我竟莫名其妙入此地。”
望著眼前的青山綠水,依靈的心,終于有些許心疼。
她想,原來,他心中的天下,正是處于如此水深火熱的百姓,他的愛,注定,屬于蒼生,他,并不是,不愛她。
在縷縷炊煙中,家常菜便隨之而至,依靈看著眼前的飯菜,心中,溫柔非常。
此時此刻,她的心,仿佛有了巨大的觸動。
終于,她們從百里村出。
一路上,依靈的眸光,冷冷的,靜靜地,歸王府。
一宮女來,俯身下跪,“王妃,墨妃娘娘說,想請王妃入宮,為上次的事道歉。”
依靈扶著自己的流蘇,與世無爭,“謝,王妃意,我定到,待我收拾片刻。”
聞之,女子府身離開。
如冬撇撇嘴,一臉不情愿,“王妃為何要答應她,她擺明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上次,要不是王妃機智過人,王妃怎會平安歸來。”
依靈拿著梳子,輕描淡寫,“以前,我可以不去。”
如冬看著依靈,不解。
“現在,我愛上了王的家國大義,所以,我不得不去。”她的語氣很堅定,很堅定。
依靈看向如冬,“你跟我入宮,夏雪留下。”
“是。”如冬欠欠身,轉身去告訴夏雪。
隨即,她已入宮,只見那墨妃如往日不同,今日感覺她無了那咄咄逼人的架勢,依靈望之,微微行禮。
墨妃緩緩而起,自顧自的說道,當年,我也如同你一樣,是個小姑娘,
隨即,她的眼神久遠,當初我入宮之際,也像你一樣在一個正當恰好年紀的人愛成了一個文化正茂的男子。起先我以為他是愛我的,我以為我會陪他一輩子,他也會一直愛我,我為了他進入了這深宮
后院,為了他放棄了自己的自由,我想他定不會負我。
時過境遷,他娶了一位又一位妃子,有了一個又一個的孩子。
即使這樣我也在自己騙自己說,他是君王他有自己的責任和擔當,他不可能只寵我一個人,即使他有再多的妻子,再多的孩子,只要他心里有我,就好。
但是漸漸的,他讓我,讓我漸漸的心如死灰。
我想在這深宮后院中,我可以和自己的孩子相伴到老,也是一種幸福。但是他娶得那些女人,為什么不放過我的孩子,為什么要讓我孩子死有非命?
他只有一歲,當這個孩子給了我希望時,他們又無情的剝奪了我所有的希望,讓我深深地陷入了絕望。
我這么愛她,又得到了什么,我說的他都不信。
最后,我只不過是一場政治的交易,沒有護住自己所愛的,丟了自己所愛的,放棄了愛自己的,選擇了自己愛的。
但,無情的帝王,讓我傷痕累累,你以為男生真的可以靠得住。”
此時,依靈的心,竟有幾分苦澀。
墨妃走過去,想扶住依靈,依靈隨意閉去她的胳膊,“墨妃,今日可要看好你的肚子,莫不要,再讓依靈免費坐一會牢。”
墨妃輕笑,掩飾她的尷尬,“上次之事,只怪那宮女,冤枉了王妃,令王妃白白受了些許罪,今日,我向王妃道歉一二。”
依靈眸光尖銳,語氣深沉,“即使宮女之錯,墨妃有何理由,代之道歉。”
墨妃輕輕走到牡丹旁,望著微微掉落的牡丹,拾起一片花瓣,“雖然,錯為宮女,但,畢竟為我宮中之人。”
依靈步步緊逼至墨妃身邊,拿起墨妃的手腕,眼神陰沉沉,“事已至此,貴妃還要裝糊涂嗎?”
墨妃笑之,“王妃說的,我不明白。”
依靈抬手,一瓶子出現在她的眼前,見此,墨妃眼色微變,看著依靈,
“我為自己的兒子拼一份前程,何錯之有?”
“你為自己之子,拼前程,無錯,但你千不該萬不該,自己殺了自己的孩子,卻拿我當墊腳石。”依靈全身釋放著一種殺氣,讓人膽戰心驚。
那墨妃,靠近依靈,眼中含笑,“你當真以為,紫邪如此愛你,你當真以為,皇室的男子,可以,靠得住。”她望著依靈,眼中充滿了諷刺。
墨妃大笑著,肆無忌憚言,“姑娘當真以為男人的心可以長久,最是這王位上的男人,最無真心可言。
“皇室之男子靠不靠得住我現在不知道,只不過,”墨妃看著依靈神秘莫測的眼神,竟有絲絲擔憂。
突然,一個聲音起。
“好一個賢良淑德的墨妃,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皇應聲而進,面色陰冷。
墨妃見之,大驚失色,望著皇,“皇,是她威脅我的,臣妾不知道。”
皇大怒,朝著她,“字字句句,吾聽的真真切切,你竟還敢謊話連篇。”
“來人,墨妃心腸歹毒,不知悔改,念其陪伴吾多載,將其壓人冷宮,終身不再出,其子,紫禪,再無繼皇位之機會。”
“不,皇,”墨妃驚慌失措的拉著高高在上的皇,
“不,皇,你要怎么處罰我,我都心甘情愿,只是,這一切,于紫禪無關。他什么也不知道,你不能,你不能,剝奪他的機會。”
那皇低頭看著地下的墨妃,“滄瀾的皇是我,我說的,便是一切。”
聞之,墨妃手從他衣服之上垂下,心灰意冷。
這便是皇,高高在上,無情無義,多情,卻也無情。
在兒女情長面前,他寵愛你,你想要的一切,他都會為你雙手奉上,在家國天下際,女人于一個帝王,真的無關痛癢。
她一路上緩緩走出,思緒萬千。突然,一白衣男子出現在她的面前。
在那條熟悉的青石街上遇見他,他還是一身白衣,還是那么的溫潤如玉,還是金色的面具,人們皆言,他有佛的美貌,卻是魔的化身,他是受了毒的佛,但他的溫柔只為一個姓藍的女子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