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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父與女)

“臣愿領罪?!?

白彥忽然抬起了頭無畏的看著高高在上的他,做了必死,不讓他有機會向青衣發難的準備。

“你可知完不成任務你的下場便是死……”

“臣知道,臣愿以死謝罪?!?

“為了青衣,為了不讓青衣陷入險景,死又如何,吾心甘如飴。”

“放肆?!?

白彥無所畏的語氣與神情讓人抓狂,魏皇是什么人物?誰人見到他不是戰戰兢兢的,唯有他,也唯有他……

“嗖~~”怒極攻心的魏皇順手抓手邊的端硯用力的向白彥丟了過去,“砰~~”笨重的硯臺落在白彥的額頭上碰出一簇血花,白彥瞬間變成了一個血人……

“嘶……”

在一旁伺候的大太監辛倫見到這一副不由猛抽了口氣,平日里魏皇對白彥甚為嚴厲但也未曾發怒,今日是怎么了?

明知魏皇可能是一時怒火,但他卻還是不敢冒然出面為白彥求情,魏皇火大到連寵愛的白彥都下那了那重的手,若他出面求情他還焉有命在?

明哲保身,見風使舵……

這些是魏皇中生存的必要本能,這些年看的死人多了,也不得不讓他更加小心一些。

望著與她有幾分相似的臉,魏皇壓下了心頭的怒火,嚴聲道:“再給你一個機會,去一趟蠻城將火藥取來,寡人可既往不咎。”

被硯臺磕破的傷口很大,殷紅的鮮血濕了白彥的衣袍,糊了他的眼睛,讓他有些看不清坐在上邊的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因失血過多而開始頭腦發暈的他乃不屈的挺直著腰板,可能是在保存著他最后的一點自尊。

恍惚間聽聞他要讓他再去蠻城,為了火藥,為了對付青衣……白彥不由咧嘴,嘲諷一笑道:“恕臣無能為力,因為青衣更重要?!?

“你……放肆……”

魏皇被氣得滿臉通紅,怒氣沖沖的從玉案前站了起來,從身后的托臺上取下與他征戰半生的寶劍,走到白彥身前將閃著寒光的寶劍搭在他修長的脖子上……

“只要你認錯乖乖去江東將火藥給寡人取來,寡人饒你一命?!?

辛倫望著如此盛怒的魏皇,受不了殿中這喘不過氣的緊張氣氛,不由暗中連連的后退,怕他們君臣倆的人燒到他的身上。

“呵……”

白彥不怕死的咧嘴一笑,辛倫只覺頭皮發麻,這白癡,都已經什么時候了還敢挑釁,真當皇上不會殺你嘛?

突出其來的一笑讓魏皇一愣……

白彥終于不堪負重的向旁,往魏皇的劍刃倒去,魏皇下意識的將劍抽回丟在地上,將陷入昏迷的白彥給扶住。

曾幾何時也有這么一個人無畏沖著他一笑,奮力的沖向他的刀鋒。

“你和她什么都像,連性子也一副一樣,你們為何就不向寡人服下軟,只要你們服軟了,成與不成寡人都不會處罰于你的。”

“誰?皇上說的是誰?”

辛倫感覺他聽到了不得了的秘密,為了防魏皇殺人封口,向外挪的腳步更快了幾分,不想一把寶劍帶著風嘯擦著他的脖子過去,驚得他全身僵直。

艱難的扭動著僵硬的脖子,見魏皇向他投來了銳利如劍的目光,辛倫不由跪地求饒,“皇……皇上……奴才,奴才什么也沒聽到……奴才……”

“閉嘴?!?

魏皇冷喝了一聲,抱起白彥放在軟榻上,威嚴的下令道:“傳太醫?!?

“是是是……”

辛倫如得到了赦令般變下了腰,若小雞啄米般點頭退下。

冷清的月光照射大地,一片通紅的白府熱鬧非凡,白家大小共聚一堂,其樂融融……

皇宮中,辛倫領著太醫在開滿小花的青石路上走達,小跑著奔向魏皇的宮殿。

魏皇的宮殿中,魏皇冷默著臉公正與嚴肅的處理著國事,白彥躺在他的內頭屋里,原本流血的傷口凝結了一層血痂,慢慢停止了流血。

因臉上的血跡卻無人幫著擦去,此刻的他顯得異常的狼狽,連月兒都能感到他內心寂寞與孤單。

月起偏高,夜漸深,洛陽城笨重的城門緩慢的合上,將不停嘶鳴的野鳥啼聲關在城外……

身負重任的諸葛秋于寂夜中孤身走入洛陽城,輕輕的敲開了身為光祿大夫的叔父的府門,秘密的進入光祿大夫府。

諸葛家已分家,各自為政,但彼此還根連著根,常有書信來往。

這次諸葛秋入洛陽城是帶著使命來的,一是為勸服諸葛家眾人上青衣的這艘賊船,二是看魏皇會如何處置沒有完成任務的白彥,他可一旁搭救一二。

光祿大夫府的正廳中,諸葛秋安靜的品茶,見儒雅可親未生華發的叔父諸葛凡邁入門檻,禮貌的將茶杯放下起身行禮……

“叔父?!?

“起身吧。”

諸葛秋微笑回應,走至諸葛秋跟前問道:“以初何處來,何故深來訪?”

“剛從東吳來,深夜前來打擾叔父一是想向叔父打聽一下白家白彥之事,二是為替一位長輩送一封信?!敝T葛秋凝視著諸葛凡,含笑著從袖袋中將諸葛睿親手所寫的書信取出。

“信?誰的?!?

望著諸葛秋他那張笑得有些詭異的臉,諸葛凡疑惑的將信接過,暗道他這只小狐貍般的侄子到底在耍什么把戲,神神秘秘的……

諸葛凡不急不緩的拆開信封,當看到信紙上熟悉的筆跡時神情一肅,抬頭望了帶著一抹狡隘笑容的諸葛秋,快步走至燈前細細的研讀信上的內容。

寫信的人是玄震海,其目的是邀他入交洲一聚。諸葛秋帶來的書信被諸葛凡看了一遍又一遍,許久方沉聲問道:“他可好?”

“七叔他很好,近日還與冥王相認了,父子倆關系融洽。但卻還是有些郁郁不樂,只因不能與六叔焚香聽琴,把酒言歡?!?

“老七??!”

想到小時候他們兄弟的共進退無憂無慮的時光,又到后來二十幾年不見,不由感嘆連連,若當日他不幫他們是否會有不同?

見諸葛凡臉上出現追憶之光,諸葛秋露出了熟悉的慵懶笑容,穩操勝算的等候他叔父的答案。

諸葛睿、諸葛凡,世間很少人知道兩人是一卵同胞兄弟,只因他們神似而形不似。也少有人知當年諸葛睿與白君卿能私奔成功是因為諸葛凡他們幫忙打的掩護,不然諸葛睿與白君卿也走不出洛陽城。

這近年來,諸葛睿少有與諸葛家聯系,但與諸葛凡來往的書信卻不少,所以今日由諸葛睿出面規勸諸葛凡投入青衣陣營無疑是對癥下藥。

清醒的陽光灑落大地,剛父女相認的玄家父女畫畫畫膩了,今日不由相約了一起泛舟。

青衣怕掃興,所以沒有讓重兵相陪,只讓剛好有空的狄裔帶著一支禁軍在防護附近。

蠻城郊外,水草豐美,白鷺棲息碧綠之間,偶爾可聞一兩聲蛙鳴……

碧水間的竹排上,手中魚竿一沉,青衣含笑拉起魚線望著玄震海,高聲叫喚道:“父親,父親,看……你看……”

眾人聽聞雀鳥一般的悅耳之聲,投眸望去,只見青衣手中的魚竿上勾著一條金光閃閃的鯉魚,金光反射在她微紅的臉上,讓她看起來是那么的光彩奪目……

“呵……好肥的一條魚,來,放下……今天晚上為父給你做天外樓方有的糖醋魚吃……”

“那今晚的晚膳便交與父親了,呵呵呵……”

“呵呵呵,好,交與為父……”

玄震海寵溺的望著她,拿起魚簍幫著她將魚兒解下。

鯉魚魚尾擺動,魚兒于竹排上跳躍,引得青衣連聲發笑……

拿著竹竿、站在竹排尾端喲狄裔呆呆的望著他,他自從戰場跟了他后都不曾見過他由心的笑,都不知道他可以更加的好看。

“咳咳咳……咳咳……”

偏僻而隱密的林子中忽而傳出一陣緊促的咳嗽,驚飛了樹上棲息的鳥兒。

“主上,我們回了吧!昨日您還吐血,今日這般勞累,您的身子會吃不消的?!卑胂囊娎钍腊淄蚯嘁聲r眼神中的癡迷心里不由不斷的冒酸泡,對玄青衣的恨又多了一絲。

李世白沒有開口,皺著眉頭望著與玄震?;拥男嘁拢瑝阂职l癢的喉嚨,欲吐血的沖動。

見李世白對她百般無視,心里不由對罪魁禍首的玄青衣一陣發恨,怒聲道:“主上,玄青衣不過是一小人爾,不值得主上這般付出。”

“閉嘴,滾……”

李世白目光一冷,沖著半夏冷呵了一聲,把半夏嚇退了一步。

望著眼眶發紅一臉委屈的她,他沒有一絲的憐憫,心中瞬間已有了將半夏譴退離身邊之心,因為他不容一點對青衣不利的聲音,更何況是他的下屬。

半夏知道今日她的逾越觸怒了李世白,不由跪下求饒,“主上,奴錯了,奴再也不敢了,奴……”

李世白冷漠的撇了她一眼,那冰冷的目光讓她感到一寒,這是李世白發怒前的征兆,不由躲閃的低下頭去,再不敢開口,怕再次惹怒了他。

抬頭見青衣向別的男人露出平日里只會向他露出的笑容,李世白不由苦澀一笑,原來他一直不是他的唯一,心里不由對玄震海有一絲嫉妒,恨不得以身相替。

“明知他是你的父親,在看在你對他笑得那么的甜,那么的燦爛……你可知我也是會難過的?!?

小時候曾聽師傅的一個朋友說過,愛當是無私的守護,愛一個人無需占有,只要她開心快樂,退開又如何。

“但是……青衣,只要你開心,就算此生不能你相見吾亦是心甘,真的是愛慘了你??瓤瓤取瓤瓤取?

望著癡情的李世白,半夏心中滿滿的憐惜與對玄青衣的嫉妒,心中大聲的咆哮:“這樣真的好嗎?主上,您這樣在背后默默的守護著他,玄青衣可會在乎分亳?

主上,不值的……

就如你拼掉半條命為她尋得靈藥,但她卻絲亳不知情,她心中依然恨你入骨。主上,在乎你的只有半夏,主上,您低頭看看愛你的半夏吧。”

半夏含淚的凝望著他,心中有千言萬語,卻一字也不敢輕易吐露,她還不想離開他,她還舍不得離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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