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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尋找出路

燕子呆了一個星期回家了。生活又回歸平靜。

沒過兩天,假期結束,開始上班了。雪霏每天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無暇想其他。只是閑不得,一閑下來,她就不能自已的想起俊杰,一想起來她就感覺周圍的空間太擁擠,擠得她難受,喘不過氣。有的時候,走在路上,想起他,她又覺得這世界太大,她的悲傷那么渺小,小的只有自己知道。

那就讓自己忙一點,再忙一點。忙治百病。

無論是上班,還是下班,雪霏都不能讓自己有一刻的閑暇,有一刻的閑暇,思念就會無孔不入鉆心入骨,讓她不得自在。所以,雖然上了一天的班已經很累,她回到家里,還要做飯,做衛生,洗衣服,天天如此,不知疲倦。

與此同時,她還養成了一個新的習慣:做什么都要聽音樂,因為害怕周圍那一團寧靜的空氣。那是俊杰的習慣,她卻不知不覺養成了。

前些天閨蜜們偶爾還打來電話陪雪霏聊天,安慰她。只是那樣的安慰基本于事無補,她該難過的時候還是難過的不能自已,失眠的時候照樣徹夜不眠。

偶爾深夜難眠的時候,雪霏特別想跟人聊聊天,可是三更半夜無人能說,她最想找來說話聊天的那個人,已經不能找了。他已經把話說的那么絕,她不能再找他了。而到了白天,時間都被工作和生活中的瑣事占據,她又沒有了夜晚時那么濃烈的難過情緒。于是就這么得過且過著。

一天做完衛生,坐在沙發上休息,雪霏打開手機,看看微信,沒有新消息;再進空間,有新訪客,看看,是俊杰。雪霏心里劃過一絲欣喜!也許他心軟了,后悔了,會回來找她!

可是等了幾天,并沒有出現雪霏期待的結果。最近幾天,俊杰還是去看雪霏的空間,卻又小心翼翼的把訪客記錄刪除了。雪霏不明所以,于是上網找答案。網友們給出的答案五花八門,有的說,他是放不下你,所以去你空間看你;有的說,別想多了,他只是手賤;還有的說,他就是剛和你分手,無聊,看你空間打發時間……雪霏沒想到,一個簡單的問題卻有這么多大相徑庭的答案,有些頭大,還是自己分析吧!

可是她這會心里一團亂麻,一點也靜不下來,哪里做的了理性的判斷?與其說是分析,不如說是美好幻想加賭徒押注的結果,她判定俊杰是放不下她的,對她還有不舍,他們和好可能性很大!想到這里,她又像打了雞血,重燃了對生活的希望!

只要他還對她有感情,她就有希望挽回他。

可是,要怎么挽回呢?

跟朋友們請教?算了吧,估計她的朋友們會覺得她腦子有病,這年頭流行分了就再找,好馬不吃回頭草,還有誰愿意低三下四去復合的,尤其是女孩子!

雪霏嘆了口氣,還是決定不能跟他們說,這是她一個人的事。

只能上網看看了。

雪霏漫無目的瀏覽著網頁。無意間看到一條關于挽回的感情的信息,像看到了希望之光一樣打開進去看了看,是一家叫做“緣來是你”的情感服務網站,上面留有咨詢人員的微信。雪霏立刻加了那個微信,名字叫做“緣來是你?陳希”,那邊同意了。

沒過一會兒,“緣來是你?陳希”發過來信息,問雪霏咨詢哪方面的情感問題,雪霏開門見山說,男友要分手,她想要挽回。那邊讓雪霏講一下兩個人的情感歷程,自己分手的原因,雪霏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下,一條一條巨長的信息編寫出來發過去,把他們的感情歷史和矛盾經過描述的詳盡無比!

“緣來是你?陳希”看過雪霏的講述,回復說,你們兩個人都存在很大的問題,而且都意識不到自己的問題,復合的難度很大。

雪霏早已做好心理準備,只要能夠復合,她不怕困難,也不怕受委屈。于是就問那邊,她要怎么做。陳希回復說,你需要改變現在的思想態度,他也需要改變才行。

雪霏委屈的說,他從未覺得他有半分錯,怎么會改變呢?

陳希接著說,所以說復合難度很大。你們這種情況,需要我們的專家團隊幫你們制定具體的情感挽回方案才行。不過這個是需要收費的,你能接受嗎?

雪霏早料到有這一招,想想如果費用不超過一萬塊,并且能保證復合,她愿意破這個財。她發過去一條信息直接問問:多少錢?

陳希也不客氣,回復:三萬。

啊?這也太高了吧?雪霏驚掉了牙,把她的想法傳達給了陳希。

陳希接著說什么我們是一個團隊為你服務,費用自然比較高,而且你們的情況比較復雜過程會很艱難之類的。

好吧!雪霏算了一下,自己每月的工資只夠還房貸和生活費的,積蓄一分沒有。信用卡額度剛好是三萬,如果他們能保證挽回俊杰,那這錢就算花的值了。于是問,三萬能保證一定挽回嗎?

那邊給出的答案是不能保證。

雪霏泄了一口大氣!直接語音回復:那你們還敢獅子大開口?

那邊也不示弱,語音回復過來,是一個粗嗓門的中年婦女:我們是實話實說,負責任的公司,不玩坑蒙拐騙!不像那些個打著保票收費低的公司,光收錢不辦事!你要是真在乎這個人還在乎這點錢啊?

雪霏氣不打一處來,又發一條語音過去:三萬塊錢叫“就這點錢”?你他媽不用生活養家供房貸是吧?感情你很有錢!

信息發出去不到一分鐘,雪霏又撤回了,把氣撒在一個不相干的人身上讓她心里不舒服,她也不費那閑工夫跟她吵,知道靠他們還是沒戲了。

雪霏垂頭喪氣的坐在沙發上,只恨自己不是有錢人。如果有足夠的錢,她和俊杰就不會吵架,即使異地也不會鬧分手,因為她不會吝嗇自己的時間,愿意遠赴千里去陪他;如果有足夠的錢,她此時也不會連挽回他們感情的資本都拿不出來。可是,兩人異地,見一面不僅花路費,住宿費,還有生活費等等種種,總之,方方面面都需要錢來兌現,加上BJ消費高,去一趟,費用沒有低過千位數的。她曾提議每月去BJ看俊杰一次,被俊杰拒絕了,她雖有些灰心,但也能夠理解。畢竟他們兩人的財務狀況,還不能允許他們相見就見。

因為經濟緊張,所以很少見面,所以隔閡漸深,矛盾頻出,直到不可收拾。因為財力不足以支付挽回情感的賬單,所以只能汪洋興嘆。想到這里,雪霏深深感受到沒錢的悲哀!

過了幾分鐘,陳希又發過來一條消息,問雪霏還要挽回嗎?雪霏心想,你不是廢話嗎?但出于習慣還是很禮貌的回復對方:要挽回,但是我自己想辦法。

雪霏決心不找情感服務公司挽回,一是因為費用太高,二是因為她倔強的性格,她不信自己的真心實意會換不回俊杰的回心轉意。

這段時間,雪霏在網上看過很多關于分手復合之類的例子,大概學到了一點頭緒,要挽回,就要先改變。閉上眼睛,靠在沙發上,冷靜一會兒。想想俊杰最介意她的是什么。對了,脾氣不好。這個才是關鍵!

雖然之前,雪霏也知道自己脾氣不好,沒有耐心,尤其喜歡對最親近的人發脾氣,父母就常常遭殃,只是他們都能包容她,原諒她。而俊杰還不能。

不管怎樣,是自己不好,就要改。雪霏是一個出現問題喜歡內歸因的人,總是把錯誤包在自己身上。

今天起,要開始控制自己的脾氣,把壞脾氣戒了,還要變得更有耐心!雖然要改掉這些伴隨自己多年的壞毛病很難,但是為了俊杰,再難也要去做!

亂了這么幾天,雪霏終于找到了一件目的明確的事情去做。

有了明確的事情去做,雪霏的心情不再沮喪了。她又變的開開心心的,慢慢的去做,去改變,一點一點接近理想中的目標。

雖然一段時間的折騰,雪霏疲憊,但她就覺得,想折騰的時候就使勁折騰,折騰不動了的時候,就歇歇再折騰。生命不息,折騰不止。這是雪霏常常掛在嘴邊上的話。她也確實是這么做的。

充滿希望的日子里,她每天就靜靜的上班,下班,回到家,給自己弄一點想吃的飯菜,侍弄侍弄花草,聽聽音樂,看看書,練練字,靜靜心。

日子如此平靜,她卻并不感覺枯燥,甚至覺得,如果一直這樣波瀾不驚,也很美好。

但這只是她折騰累了之后的想法。

她還是會思念俊杰,只是不去騷擾,她把想對他說的話都寫成私密日志,等到他們和好的那一天,再一篇篇讀給他聽。

即使是一個人獨居,雪霏的每一天也過的很充實。

前面一段時間,雪霏情緒一直很激動,沒有跟爸媽講俊杰和她分手的事情。這些天,她心情平靜了很多,決定給媽媽打個電話。

電話接通,雪霏總是先說話,“喂,媽!”

“嗯,女兒!吃飯了沒有?”為人父母最關心的是兒女的身體健康。

“嗯,吃過了!”雪霏因為說謊,聲音有些打顫。她以為挑現在這個時候跟媽媽說這件事她沒問題,但是決定要做這件事的時候,她的心里依然像壓著一塊巨石,壓的她心痛。

“吃的什么飯呀?”媽媽似乎比較高興。

“煮的面條。”

“光吃面條不行啊,營養不夠,你要吃肉……”媽媽的聲音一下子加急起來。

“嗯嗯,煮的青菜肉絲面條,還加了一個雞蛋,營養很豐富了。”雪霏搶過話頭,繼續撒謊。

“哦,那還有個差不多!”媽媽聽雪霏這么說又放心一點了,“一個人在外面要吃好點,尤其是女孩子,要是太瘦,將來不容易懷孕的!”

雪霏被她媽突然的大尺度言語驚大笑起來,“媽,你啥時候說話這么開放了?你女兒還沒結婚,你就開始說懷孕的事了?”

“還沒結婚也不就是早晚的事嗎?對了……”雪霏最怕老媽提起的一茬!

“媽,你吃飯了嗎?”

“吃了……”

“吃的什么?”

“炒米飯……”

“又是炒米飯!你總愛一次蒸那么多米飯,然后吃兩天的炒米飯。光吃米飯哪有營養?營養都在菜里!”雪霏如法炮制,把媽媽“教育”了一頓。

“好,知道了!”媽媽被“訓”的溫柔了很多。

“光說知道了不行,要去做。”

“嗯!”媽媽耐心的回答著。

“你平時呀,少做點別的事,多種點菜,你每天慢慢吃。每頓吃多少飯就做多少飯,吃完了下頓再做,不要為了省事就一次做那么多!那樣跟偷懶沒區別!你可別年輕時勤快,老了變成懶老太婆啊!會遭嫌棄的……”雪霏很享受“教育”長輩的過程,一開口沒完沒了,同時也讓媽媽嘗一嘗她小時候被老媽嘮叨的滋味,小小的“報復”一下她。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哪那么啰嗦!”媽媽有點不耐煩了。

“嗯,好,不多說了,我這里還有事情要做,改天再給你打電話。拜拜!”馬上掛掉電話,松了一口氣。

通了這次打電話,雪霏才認識到,她還沒有做好平靜的跟父母匯報分手事件的心理準備。

就這樣又平平過了幾天。一個周末的晚上,雪霏像往常一樣一切收拾妥當,就窩在沙發上,準備看一部她很早以前就想看的電影。突然電話響起,讓她有一種陌生感,因為自從和俊杰分手后,她已經好久沒聽到電話鈴聲了,朋友們平時的聯系都靠微信的。她本能的以為是俊杰打來的電話,拿起手機的那一刻,所有的興奮全部被澆滅。

是一個陌生號碼,她本不想接聽的,接到過太多的推銷和詐騙電話了。但看號碼是本地的,又想也許是朋友或同事打電話找她有事,想了想還是接通了。

原來是前同事小倩的老公打來的。

雪霏很吃驚,那邊說小倩跟他吵架,帶著孩子離家出走了,他聯系不上,去她單位找她,他們領導說她請了一個星期的假,說娘家有事需處理。他去小倩娘家找,娘家人卻壓根不知道小倩出走的事,反而逼著他要人,所以只能找到她幾個玩的好的朋友同事打聽。

雪霏答應先幫她聯系,掛完電話,給小倩打電話,語音提示無人接聽,又微信留言,無人回復。

沒過十分鐘,小倩老公問雪霏聯系上人沒有,雪霏只能據實已告,那邊顯然很著急,尤其擔心孩子。說她(小倩)要是走了就算了,關鍵還帶著孩子。雪霏心中憤憤不平,說來說去只關心孩子,如果只是老婆離家出走就不用找了嗎?女人啊!雪霏長嘆一聲,小倩啊,這就是你當年哭死苦活要嫁的男人,沒有孩子的時候,他對你只有挑剔,有孩子之后,他又把你拋在了一邊!

電話那頭,小倩的老公還在跟雪霏抱怨小倩怎么不懂事怎么無理取鬧,雪霏不想聽,就借口再打聽小倩的下落,掛掉了電話。

她想到了曾跟小倩在同一個單位上班的姍姍。她們幾個都曾是同一年入職,在同一個單位上班的同事,關系都很親密。后來分配到不同的單位上班,大家平時各忙各的,也就漸漸疏遠了。

許是巧合,又或許是大家找小倩找到一塊去了。雪霏正要給姍姍發消息,姍姍的信息就來了。

姍姍:霏霏,在嗎?

雪霏:在啊!

姍姍:你跟王慧有聯系嗎?

雪霏:沒有,你也在找她?

姍姍:嗯。不過也沒聯系上。

雪霏:她跟老公鬧矛盾,帶著孩子離家出走了?

姍姍:哇啊?怎么是這樣?都有孩子了這么鬧不合適吧?還有帶著孩子離家出走?心真大啊!

雪霏:還是先找到她們再說吧!

姍姍:哎!大齡女青年,到了剩女焦慮期了!

雪霏被姍姍的聊天急轉彎拐的沒有方向了,不知道她意在指誰。

雪霏:你在說我?人家剛分手,已經夠難受了!(委屈表情)

姍姍:沒有,我說我自己。現在想想自己以前說什么結不結婚無所謂。看了那些個狗屁雞湯文還當真。我媽說我一天到晚不著急,想想真是特么心大。

她們的聊天從尋找小倩,轉移到他們自己身上。原來這個暑假,姍姍也經歷了分手,過了一個很喪的假期。

姍姍:我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你。但是如果無可挽回了,就算了吧?!

聽到這樣的話,雪霏總是感覺很泄氣,那不是她想聽的話,不是她期望的結果。

姍姍:他又談了嗎?

雪霏:沒有。

姍姍:那可能過段時間,他冷靜冷靜,想通了就會回來找你。你也別太心急,先不去問他,給他一點時間。

雪霏:嗯!(會心的點點頭!)

姍姍自己都不會知道,只因為她隨意的一句安慰的話,雪霏真的等了前男友半年。

姍姍:女人年齡越大,選擇面就越窄。還是房子最靠譜。

姍姍轉過來一篇文章,叫做“這才是女人最大的底氣,最后的底線”,雪霏點進去看了,是寫關于女性買房和獨立的文章。

姍姍:我當時看到這篇文章就想起了你。很明智!

雪霏發過去一個微笑的表情。

他們眼里明智的選擇是付出很大的勇氣,承擔很大的壓力得來的啊!誰能想象一個從不欠外債的女生一下子背負幾十萬債務的壓力?剛搬家的那段日子,她夜夜失眠,每晚十二點入睡,凌晨四點就醒來,一直醒到天亮,起床梳洗。她知道擔憂無用,但是又不能不去擔憂。再加上工作和生活上的壓力,讓她精神崩潰。那個時候,她特別希望男友能理解她,幫她分擔一些壓力。所以跟他商量結婚的事情,卻沒想到那么不順利。她失望,發脾氣,最終造成了今天這樣的局面。

姍姍:小倩上線了。

雪霏的思緒被拉回來。

雪霏:好。她沒有回復我。你問問她在哪里。

姍姍:她沒說。

雪霏把情況告訴給了小倩的老公,安慰他不要著急,她有單位,總是要回來上班的。掛完電話,雪霏有一些說不出的情緒。四年前,她親眼看著小倩義無反顧的要嫁給那個男人,婚后卻動不動是以淚洗面,現在終于鬧決裂了!

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感情“時區”。這頭小倩吵著嚷著要離婚,那頭姍姍卻剛剛遭遇戀愛分手,雪霏還在竭盡全力等著男友回心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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