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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夢一場3

身體和心靈雙重打壓下,雪霏遇到人生第二次暈倒!

第一次暈倒是在上大學的時候,一個人閑來無事學著瑜伽書上的樣子練瑜伽,結果在一個高難度動作還沒完成的時候毫無知覺的躺倒在地板上,醒來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這一次的暈倒,一樣來的毫無征兆!得知俊杰消失不見她之后,她是要回住所收拾行李立刻走人的!這個冰冷的地方,她一刻也不想多呆了!

醒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躺在了病房,守在旁邊的,還是小田身邊那女孩。女孩面對著雪霏,正在看手機,沒發現雪霏已經醒了。雪霏伸手碰了碰她的肩,她抬頭,見雪霏醒了,臉上露出笑容:“嘿,醒啦!感覺怎么樣?”

“我想喝水”雪霏一張嘴,才發現嗓子已經干啞,聲音都在喉嚨里。女孩沒聽到雪霏說什么,一臉茫然看著她。她只好拼著干裂的嗓子再說了一遍,女孩把身子湊近了些,才聽到一點微弱的聲音。

“好好!”女孩立馬立起身,放下手機,拿了杯子去飲水機處接了一杯溫開水。

雪霏想坐起來,卻發現身體軟的像塊橡皮糖,找不到發力點和支撐點。女孩見狀,連忙把水放在一邊的柜子上,扶起雪霏,再把水拿到雪霏面前。

雪霏接過這杯水,感覺一杯水的重量對她來說也是沉重的!她慢慢把水喝完,把杯子遞給女孩,就那么躺下去,枕頭都到了脖子的位置。女孩放下水杯,幫她調整到正常的位置。

“不好意思,打擾你了!”雪霏對正在幫她整理被子的女孩說。她最怕給人添麻煩,她們萍水相逢,卻要她在病房照顧她,她既感到無比溫暖,又覺無比難堪!

“沒事,大家都是女孩子嘛!”女孩微微一笑,“你燒的太厲害了,暈倒了還一直說胡話,把我們都嚇壞了。不過醒了就好了!我去請醫生來看看!”女孩說完轉身去了外面。過了兩分鐘,醫生過來,給雪霏量了量體溫,看了看口腔,說沒什么大事了,但是還要輸兩天液,要好好休息。

雪霏靜靜聽著醫生說囑托,女孩在旁邊不停的問醫生這的那的一些問題,直到把醫生送走。

女孩要在病房陪雪霏過夜,雪霏說什么也不同意,謊稱自己感覺已經好了很多,沒事了,不需要陪護。女孩堅持不過雪霏,就說等到她輸完液了再離開!

當天的點滴打完,已經過零點。雪霏要了女孩的電話,說有事會打電話給她。女孩這才放心的離開了。

頑強的精神暫時戰勝身體的羸弱。第二天早上,雪霏去醫院大廳結算了醫藥費,回到招待所,收拾好行李。不到九點,已經坐上了公交車!上車以后,她給女孩發了一條短信,說了一些表示感謝地話,順便告訴她,她已經離開,不必再去看她了。

女孩很快打來電話,雪霏沒有接聽!

公車上,人潮擁擠,她很平靜。地鐵上,人頭攢動,她很平靜。上了火車,一個人靜靜坐在窗前,看火車慢慢駛離站臺,她慢慢不得安寧!離這座城市越來越遠了,她跟這座城市的關系也越來越遠!

她終于失去了他!一想到這里,淚如雨下!一夜之間筑起的心理防線瞬間山崩地裂式的塌陷!她失去了一個不愛她的人,可是她失去也是一個她放下一切要去愛、去守護的人!她從沒想過,她這么高傲的女子會愛一個人那么卑微!她也從未想到,一個她愛之如命的人,會負她如此之深!曾經她以為,他的幸福只有她能給,只有她能傾盡全力,成全他所有的夢想!但是他的夢想卻是離開她!

現在,她唯一能做的事,就是阻止自己再去想他,念他!

可是下一秒,她就不可抑制的會想,會念!想念他溫柔的笑,想念他種種的好……想到泣不成聲!

同座的幾個男男女女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泣哭不止的雪霏,雪霏視而不見!以前的她是多么在意形象,即便再難受也絕對不會在公共場合大哭不止。她是一個自制力極強的人,現在卻脆弱的不堪一擊!

火車走了一夜,雪霏盯著手機看了一夜照片和視頻。她一邊看,一邊回憶,一邊按下刪除鍵,慢慢品嘗,心碎的味道!記錄下來的都是美好的瞬間和片段,那些燦爛的微笑,幸福的話語,仿佛昨日,又恍如隔世!她經歷過親人離世時的死別之痛,今天,這種無力挽留的巨大悲傷再次襲擊了她。她才知道,原來“生離”更加惹人心碎,因為你知道,那個人就在這世界的某個角落生活,你卻不能靠近!

從天黑到天亮,視頻還沒有看完刪完,列車員到車廂來提醒,前方靠站車城,這是雪霏人生第一次覺得火車很快。

“不要想了,不能想了,他已經有了新歡,他已經把他所有的感情、所有的好都給了別人,他的好、他的愛都已經不屬于你,你不能再自欺欺人了!”

她不想再把屬于過去的回憶帶回這座屬于她的城市!火車慢慢進站,眼淚還沒停止,她狠狠咬著嘴唇強制眼淚再次奔涌,直到嘴唇被咬出血跡!

看著手機里還沒看完的視頻,她猶豫了一下,一鍵刪除所有!心終于空了!

火車停下,眼淚止住。人們都起身準備下車了。雪霏看著車里車外攢動的人群,心意闌珊。她回過頭,看車廂里所有人都下車了,她才毫無表情的起身,拿起行李,排在隊伍最末端,下車。

車城的冬天,還是冷。雪霏跟著人群往出站口走去。門口的喇叭循環播放著那句“請旅客主動出示車票”,以往雪霏都是主動把車票拿在手里,可是這一次她連手指頭都懶得動一下,心里突然叛逆起來,看看自己就是不出示車票會有什么后果!

她就那么垂手往出走,門口的檢票員對她前面的旅客說“車票拿出來看一下”,走在前面的中年男人停下來從兜里掏出車票遞給檢票員。雪霏心想:一會讓老娘拿車票,老娘就是不給你拿,等你來抓我了,我再把車票輕飄飄的遞到你面前!

剛想到這里,就輪到她了,她腳步不停,跟著前面人的步伐往出走,意外的是,檢票員竟然沒有讓她站住,也沒有讓她“出示車票”,她就這么“不戰而勝”了!勝利來的這么輕巧,檢票員根本沒有給她一次挑戰自我的機會!就像她千里迢迢去BJ,本想歷經孤寂、嚴寒,甚至高燒,會見到心心念念的人,可是那個人卻從頭到尾都不出面,不給她一點機會!所有的痛苦,都是她一個人買單。

火車站的出站口,依然是拉喊住旅店的“小二”和等候接車的人,這些人從來與她無關,她從未享受過被等候的待遇,這趟行程更是絕密行動,知道的人僅雨嘉一個。

雪霏不去理會熱情上前招呼住店的阿姨嬸嬸們,前去排隊打車!

打車隊伍長而擁擠,時而還有不要臉面的插隊分子,雪霏視而不見。她的心還沒有回到這座城市,卻也不知道在哪里。

路口風大,排隊時長。雪霏原本沒有痊愈的身體又感覺不好了。回到家,已經頭痛欲裂,天旋地轉!她放下行李,本想洗洗頭發洗洗澡,但是體力嚴重不支,只好洗了臉換上睡衣休息了。

新年的第一周,雪霏上半天在單位上班,下半天去診所掛點滴。身體的病痛,加上心情的沉重,讓這場高燒演變成了一場頑固的感冒,打針吃藥,都不能治愈。一天早晨,雪霏在一陣長時間的咳嗽中醒來,感覺有痰要吐,她起床去了衛生間,吐出來的痰液中有血,她才意識到病情已經嚴重!她趕緊請假,去醫院檢查。拍片檢查結果,肺部輕微感染,不嚴重,吃藥即可。于是她又吃了一個星期的藥。咳嗽好了一些,身體也感覺舒暢了一些,只是咳嗽還沒有根除。不得已之下,她聽了張老師的建議,去中醫院看中醫,又買了一些中藥,繼續調理。這樣又喝了兩個星期中藥,咳嗽也漸漸治愈。

時間慢慢前移,雪霏意識到,無論怎樣,她不可以再這樣消沉下去了!

新年的第一個月,與感冒戰斗一月,雖然身體損傷不小,但是能夠走出來實數不易。她心里還有些感謝,因為這場前所未有的感冒,讓她沒有精力回首傷心往事。雖然生活還是照舊,但心底的傷疤在時間的撫慰下,已經不再那么疼痛難忍!

這些天,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經歷了什么,改變了什么。她變得更有耐心,也更有勇氣。不管生活給她的是什么,她都知道,她要面對,要成長!她還叫林雪霏,卻不是過去的那個她了。

所有的失去,曾經得到過。所有得到的,有一天也會變成另一幅模樣。這就是時間的力量,一邊給予,一邊摧毀,一邊打擊,一邊撫平。好像所有的故事都只是一場夢,都未曾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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