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起來不錯。”

.......

鉑西調頭上了樓，并一把拽下自己頭上這頂帽子——

這是母親在自己的手被扎了二十幾個針眼的情況下親手給他縫制出來的灰紅條紋相間的兔絨毛線睡帽，陪伴了他七年。

這是母親迄今為止第一次為他縫制東西。

他現在還記得當時母親把它當做圣誕禮物送給他的時候說過的毫無邏輯可循的話：

我的甜心，

媽媽為過去十八年來沒有好好照顧你，以至于讓你的身心受到了極大的傷害而感到懊悔自責。

媽媽很想一直陪伴著你，但顯然這不太容易辦到，所以媽媽親手縫制了這頂帽子送給你——它會代替媽媽陪伴在你的身邊。

你要答應媽媽將這頂帽子一直帶在身邊。

于是，

他在媽媽的嚴格監督以及萊蒙的無恥出賣下終于養成了睡覺戴著這頂睡帽的習慣，盡管這總能讓他不自覺想起——

巴甫洛夫的小狗實驗.......

......

餐廳

早餐進行的異常安靜。

結束后

雪萊看了眼時間，又看向鉑西，淡淡道：

“先生，

我已經叫了出租車，還有十分鐘就要離開了。

另外，

我會擬好合約，你我簽字之后就可以正式生效——

那枚鉆石我將會以400萬的價格出售給你；而你也承諾免費租賃給我場地營業心理治療所，并同意我入住這里。

是這樣么？”

鉑西想了一下：

“是.......”

一頓，又補充：

“協議終止時間為你結束生命的那一刻。

在那之前——

你的心理治療所將一直合法擁有租賃場地的免費使用權，并且你也將一直合法擁有這座古堡的免費居住權.......

這是我做出的承諾。”

雪萊抿抿嘴，點頭：

“謝謝，我會再聯系你的，先生。奧，對了，感謝萊蒙先生的早餐。

再見。”

萊蒙起身，小鞠一躬：“雪萊小姐，再見。”

之后

雪萊就離開了。

.......

餐廳又安靜下來。

“先生——”

萊蒙看向鉑西，遲疑地問：

“您真的確定同意雪萊小姐入住這里嗎？

您跟她可才剛剛認識——出于對您的安全的考慮，我想.......我最好還是幫您去查一下雪萊小姐的背景。”

鉑西的視線從那消失的女人背影懶懶地收回，繼續專注于切肉腸，面無表情地問：

“怎么查？”

萊蒙立馬回道：

“我可以找人入侵她的網絡或者抽調她存放在普林斯頓大學的個人檔案獲取信息?！?

鉑西挑下眉：

“哦，能通過紙質、電子這些流通渠道查出來的信息大都是對方想告訴你的?！?

萊蒙緊接著又提議：

“我可以讓人去查她的家庭背景，這一般不會摻假?！?

鉑西握著刀叉的手一頓，又繼續切著，淡漠道：

“她的父母都去世了。”

萊蒙一愣，又問：

“朋友呢？”

鉑西嗤笑：

“你認為一個真有問題的人會把那些骯臟的角落露給所謂的朋友看么——不會，他們會編造花里胡哨的謊言來掩蓋現實。

他們，沒有朋友.......

所有的表象都可能是假象，所以我只相信自己。

況且，

你見過有哪個尋寶的人直接找到寶藏？如果有，那就是作弊。

你認為本少爺會屑于用這種三流的無腦手段么？”

萊蒙聽了先生的話，凝重地蹙緊眉：

“難道雪萊小姐真的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