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吹至章武城中,落木灑落于城中汨水。
夜晚,章武宮,望北樓上,沈涉內心有著很多遠思,簡未因慢慢地轉變,她在一邊看著主上,他如松樹般傲然立在欄桿前,冷峻的眼神仿佛比秋水還要寒冷。夫君既有威嚴,又為人多情,簡未因將披風為夫君披上,她舉起手來,因為他太高了。
沈涉是個出色的政治家同時也是個文人。他就如歷代開國帝王般喜歡將內心的情感寫下來。
“未因,你看著滿目的荒涼,何不為我彈奏一曲?”
簡未因便讓侍女準備古琴,沈涉則坐在上座,吹著涼涼的秋風,閉上眼睛聽簡未因彈奏。
琴聲多悲涼之音,唯簡未因方能有這般心情彈出,沈涉也從中讀懂了簡未因的心情,沈涉明白簡未因對過去已經慢慢放下,她正全心全力地做自己的女人。
沈涉聽著聽著,飲了一杯酒,不覺內心傷悲,心中如有千萬刀襲來。沈涉命人取來紙筆,寫下了一段歌詞,讓歌伎隨著簡未因的琴聲唱和。
只聽得那歌聲悲壯中帶著堅強,雖是女聲,卻鏗鏘有力,悅耳動聽:
草木搖兮秋風長,
露既白兮月流光。
如龍虎兮吼聲張,
先平北兮蕩南方。
這首歌詞表面是在贊揚秋風的悲壯和雄偉,實際要也包含了沈涉內心的抱負。多么想像秋風一樣能夠席卷天下。如今各個勢力縱橫捭闔,一時難以圖謀,恐怕要等待時機了。
簡未因彈奏完畢后,起身向沈涉行禮,沈涉滿意地沖她一笑。
“主上,不如讓臣妾來為主上寫一首歌詞。”
“未因,若有此意,本主自當親自為愛妃伴奏。”
簡未因便讓人取來紙筆,寫到:
寄寓山和水,得同天地悠。
春光連草色,秋木入荒愁。
君子求身靜,王當多遠謀。
平生最好處,一日做仙鷗。
沈涉看后,連聲稱贊,但見其文章包含淡泊之感,便道:“恐怕我不能為夫人的詩伴奏了,還需勞煩愛妃為我演奏一曲。”
“臣妾遵命。”
簡未因再次做到古琴前,她纖細的手指輕輕彈起來,輕快又逍遙的琴音頓時使氣氛歡快,明亮起來。
歌伎舒緩地清唱,聲音和琴音完美的交織。沈涉沉重的心情頓時放松了許多,眼里盡是簡未因動人的樣子。
夜深的時候,沈涉在南山院(書房)一個人靜靜看書。虞兮帶著糕點來送予沈涉,沈涉見虞兮來到,問道:“夫人,為何還未休息,夜深到此為何事?”
“臣妾見主上夜深勞累,特意拿著糕點,希望主上品嘗。”
沈涉放下書,拿起糕點,讓侍女退下。
“夫人,可知我所想之事?”
“主上剛奪了陌島,立足仍有不穩,莫非不是擔憂此事。”
“夫人,真是天所以予我。如今陌島雖已經在我掌控之中,但仍有許多人面服心不服。一旦我遭遇失敗,必然對我大加攻擊,把我逐出陌島。”
“主上莫要憂慮,如今河南區已經是主上管轄,主上的威望目前難以挑戰。”
“河南區(相當于HEN省,HUB省)與陌島隔著大海,交通多有不便,關東區(相當于SD省、AH省北部,JS省北部)和關西區(相當于SX省、SX省)在兩側欲吞并之,幸好有岳父與我聯盟,才能抵御兩者攻擊。”
“主上,臣妾不敢妄議國家大事。只希望主上能多保重自己的身體,切莫讓煩惱傷了身體。”
沈涉拉著虞兮的手,笑了笑。
這便是簡未因和虞兮的不同,簡未因曾為島主,無人可及,卻心地仁慈,缺乏主見,心性淡泊。虞兮受父親影響,懂政治,懂官場。這兩個人一個生在宮外卻適合宮中,一個生在宮中卻心在宮外。
沈涉決定先通過商貿聯通陌島北海區和長笑河河南區。
沈涉下令將胡衷的兒子胡啟以保護為由護送到環海城軟禁起來,對發出為其復國的口號。以胡啟的名義封晏翦為河南區鎮守,冊封賀廣孝(賀福)為總輔。
在陌島,沈涉正式將自己的名字和身份公布,并沒有引起多大的動亂,因為實在也沒什么(同一個起源,對統一沒有什么反感,也沒有什么渴望。)
沈涉調鄭悅為南海區鎮守,調蕭牧為北海區鎮守,升簡正為總輔,司馬信為東海區鎮守。如此處置是因為楊素和司馬信二人忠于自己,又軍事才能卓著。一個在西對付風神谷,一個在東對付賀弼。鄭悅有子為人質,可稍微放心打發到嶺南。簫牧不信任使其留在北海區,讓他做個假三尊,空有虛名,無有實權。簡正則是個公子哥,平日里只會順從沈涉,放在總輔位置形同虛設。協輔張羽勢力很小,幾乎忽略了,不用擔心,沈涉又破格提拔了一個寒門子弟:宋九齡。宋九齡身材瘦長,非常有風度,沈涉非常喜歡,令他擔任協輔,實際上掌控整個總輔事務。
琴音渺渺蒼如海,秋愁淡淡覆似蓋。
黃初三年,沈涉二十七歲,虞兮二十六歲,簡未因二十五歲,蒙煜三十三歲,孟謙三十八歲,賀弼四十三歲,楊諒三十五歲,虞重四十七歲。前面的路仍很長,歷史最終要選擇一位人物完成屬于他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