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子，你十六歲？”

這是戴本鐘見到明珠子的第一句話，第一觀感他比自己還有長幾歲，濃密的胡子跟他一個綽號叫“魯迅”的大學室友有得一拼，白色的甲衣上有一大塊血褐色。

“馬上十七了……”

聲音嗡嗡的，應該還沒出變聲期。

“得罪你的上級啦？把你弄到死士營去？”戴本鐘進到帳篷，見明珠子沒跟進來。

“回稟主裁大人，我們營長對我很好，是我主動要求進死士營的。”

“進來說話行嗎？這樣聊天，你不覺得別扭……你不知道死士營傷亡率挺高的嗎？”戴本鐘詫異問道。

“我不怕，為國捐軀，死得其所！我差兩個人頭就可以晉級了……”

“弟弟，你別胡說……”

邊上的明玉急忙打斷弟弟的話。

“佩服，佩服……”

戴本鐘在小區籃球場見多了那些十六、七歲的高中生，一身的名牌，進個球咋咋呼呼的，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看人家十六歲已經靠人頭搏晉級了。

“那你告訴我，你已經積攢了幾個人頭了？”戴本鐘好奇心頓起。

“卒到勇一個，勇到子三個，子到尉五個，我還差二個，回稟主裁大人，共計七個。”

明珠子挺著胸膛回答道，一臉的驕傲……邊上的四個耀琊國的少女朝他投來仇恨的目光。

“明珠子，哦，我明白了，你叫明珠，子是你的級別，哈哈……我說怎么好好明珠兩字后面加個子干嘛……哈哈……”

戴本鐘笑了幾聲，才發覺帳篷里只有他自己一個人覺得好笑，尷尬地剎住了笑聲……

“明珠……子，我能看看你的刀嗎？”

明珠抽出他的佩刀，遞到戴本鐘的手上。

“這是你的……刀？”

明珠子的刀，太樸實了，樸實到刀柄是用麻繩扎的，刀口盡管磨得雪亮，但細看有不下十幾處小缺口。

“這刀是我父親留給我的，我父親生前是死士營的營長。”

“這可不是什么好刀……”

“能殺死敵人的就是好刀。”

戴本鐘聞到一股很沖的血腥味，趕緊把刀遞還給明珠子，“哦……你下去休息吧！”

“回稟主裁大人，我不需要休息，九公主讓在下保護大人的安全，要做到寸步不離。”明珠子啪地一個立正，“我在帳篷外候著，大人有事盡管吩咐。”

明珠子大步出了帳篷，沉重的盔甲，嘩嘩作響……像棵青松一般筆直站在帳篷一側。

“謝謝主裁大人……我弟弟年輕不懂事，還請主裁多多寬容……”明玉見戴本鐘看著自己欲言又止，趕緊行了個萬福禮。

“都是該死的戰爭惹的禍……讓人都變成殺人機器了。明玉，你們也下去吧！我要休息了……”

“請問主裁大人，今天晚上讓那位姑娘侍寢啊？”明玉問道。

“不，不，我今天有點累了……”戴本鐘心旌一蕩，但還是回得很堅決。

——看來在吉闊大陸，男女之間很放得開啊！自己現在代表的是整個天界，可不能顯出一付登徒子的嘴臉來，讓吉闊女人們看不起。

“是我們不夠漂亮嗎？”明玉一邊替戴本鐘鋪開薄薄的錦被，一邊笑著說道。

“你們全都貌若天仙，只是，只是……我們天界施行的是一夫一妻制，男女之間一般都是有了一定感情基礎之后，才上床的。”戴本鐘解釋道。

明玉解決了弟弟的事情，心情明顯好了許多，咯咯笑著說道：“那你們天界的人太傻了……主裁大人，您真的就想休息了嗎？要不給我們說說天界的事吧！”

“對，主裁大人，給我們說說吧！”

一群姑娘見戴本鐘這么平易近人，全都圍了上來。

“行，那我就給你們說說天界，但從何說起呢？對了，我給你們看個好東西……”戴本鐘從口袋里掏出手機來。

“來來，我給你們每人都照張像，素顏的……明珠子，你進來一下，我想跟你來張合照……”

熱熱鬧鬧到了凌晨一點多，戴本鐘才上床休息，八個姑娘坐在羊毛氈上，倚靠著大床，也都漸漸進入了夢鄉，戴本鐘說了這么多的新鮮事，夠她們消化一陣子了。

戴本鐘也從明珠子的哪里知道了很多軍隊里的事，譬如說，在吉闊大陸上，男人赤身裸體，代表的是勇猛、隨時準備著赤條條來，赤條條去的意思……只有天生短小，怕死的男人才不敢在人前裸露，在戰場上，雙方的死士在進攻前，都會把盔甲卸掉，發動天體進攻，一是為了在氣勢上壓倒對方，二是為了更加靈活。

明珠子還解釋了為什么用麻繩纏刀柄，說是麻繩吸血，是為了手不打滑。挈馳國軍中的級別從低到高分別是：卒、勇、子、尉、校、三級將、二級將、一級將、特級將、小帥、中帥、大帥、副統帥、大統帥十四級，校以下晉級全靠斬殺人頭累積，只要人頭數夠了，參軍一年也可以直接升到校官，校以上晉級憑的是勝仗累積。

……

第二天一大早，戴本鐘早早就醒了過來，他是個心里有事，不需要鬧鐘提醒的時間控。

吃完豐盛的早餐，戴本鐘出了帳篷，見明珠子的對面也筆直地站了一名軍人，只是他的甲衣是紅色的，年紀應該跟明珠子差不多。

“你是耀琊國的軍人吧？叫什么子呀？”戴本鐘開玩笑道，他知道這名軍人一定是耀琊國大國舅鈕九天安排的。

“回稟主裁大人，在下是舞水狼，‘狼’相當于他們的‘子’……在下奉大國舅的命令前來護衛主裁大人的安全，見主裁已經休息了，就沒有打擾您。”

“舞水……狼，抱歉，我還以為耀琊、挈馳兩國軍隊的軍銜……級別是完全相同的。”戴本鐘見他的刀柄也是用麻繩纏繞的，深深地嘆了口氣，看來雙方殺人都殺出經驗來了。

太陽躍過遠處的小山包，萬道霞光把整個草原打扮得分外妖嬈，幾乎是在同一時間，一左一右天際邊出現兩支騎兵。

“本鐘哥，我的泳衣漂亮嗎？”

離了還有七八米，身穿緊身小背心和緊身四角褲的鐘若櫻從馬背跳了下來，腳落地時，正好離戴本鐘一米左右。

“漂亮，太性感了……早上天氣涼，你穿這么少，別感冒了？”戴本鐘自己也沒想到，他設計的泳裝穿在鐘若櫻的身上會有如此好的效果。

“你這么關心我，是不是開始喜歡我啦……咯咯……”

鐘若櫻肆無忌憚地笑了起來，眼神里全是曖昧，戴本鐘想起了那個肌膚相親的夜晚，趕緊打岔道：“怎么？鐘公主也要參加訓練嗎？”

“是呀，你怕我比不過她們……”

鐘若櫻馬鞭一指，只穿著四角褲的鈕國舅帶著他初選出來的選手們潑喇喇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