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你們是哪部分的？”老五反問道。

有一名第一營的士兵見過來上百人巡邏隊伍，心里稍顯緊張，呼啦一聲抽出刀來，

“口令？”

對方見有敵對行動，口氣明顯嚴厲多了。

“咳咳，準備戰斗！”

老五哪知道口令是什么，眼見一場遭遇戰是免不了了，低聲向隊員們下達了命令。

“咳咳……我們是運送傷兵的馬隊，剛才泥石流從神臺上沖下來，差點要了我們的命，太慘了，數千人眨眼就被活埋了，咳咳……小兄弟，我們來來回回運送傷兵，新的口令還沒傳達到我們馬隊呢！咳咳……”

老五隨口編了一個還算合理的理由，同時用劇烈的咳嗽掩飾自己的窘態。

雙方的距離不過五米，海盜瞧老五一群人趕著空馬車，一身的爛污泥，似乎是相信老五的話了。

“記住了今晚的口令是：桃花島的杏子，他媽的也很甜。”

領頭的海盜見老五一臉的忠厚，年紀又比自己的父親還大，沒有繼續為難下去。

“好險，我手心里全是汗。”

石生長長地吁了口氣，今天晚上的運氣到現在為止還算不錯。

越往前走，盤查越是嚴格，幸好那個二百五海盜告訴他們口令了，老五一群人只差最后一道包圍圈就可以順利脫身了。

那個耳朵超靈的士兵，突然間從馬車車廂里跳了出來，似乎又聽到了什么。

“前面又來買賣了嗎？咳……”

老五勒住韁繩，微笑著問道，咳嗽聲變得十分古怪，長長一咳還帶勾了。

“副營長，你們就沒聞到一股馬騷味嗎？”

那士兵聳了聳鼻子。

老五迎著風來了一口深呼吸，似乎也聞到點味道了，“咳咳，沒想到你不但是個順風耳，還是個長鼻王。”

“謝謝副營長鼓勵，這次至少有上百架馬車，我已經聽到車輪的聲音……”

老五對這位部下的特異功能已經沒有任何的懷疑。

“咳咳，你們到時候誰也別說話，石生，你的本島話一口的吉闊大陸南部部落的口音，你也不說為妙。”

“知道了，副營長。”

石生有些不好意思了，原本一直以為自己的本島話很溜，但今天跟老五一比，確實口音太重了。

走了不到半里地，前方果然出現馬燈射來的昏黃的光亮……

雙方交匯的時候，

“口令！”

老五很嫻熟地先發制人。

“桃花島的杏子……”

對面的馬隊領隊口齒清晰，而且也相當地機警，他回了前半句后，等著要聽下半句。

“他媽的也很甜！咳……”

老五行伍多年，第一次聽到口令里帶問候別人家屬的，一回答就想笑。

“咳咳，你們運的是什么？”老五問道。

“大米和魚肉罐頭。”

“錯了，錯了，咳咳……”

老五嚷嚷起來，引發一通猛烈的咳嗽，咳得一張老臉通紅。

那領隊一下拉住了韁繩，“這位大哥，什么錯了？”

“咳咳，大良造的行轅剛搬到北邊的渡口去了，怕是要耽誤你交差時間了。”

老五說的像真的一樣，加上他那付看上去不會說謊的老臉，那領隊頓時著急起來，屁股幾次離開了馬鞍。

“這不是存心要我命嗎？我是算好時間的……”

“還能怎么辦？趕緊運到渡口唄！”

老五看到這一百多架馬車的吃的東西，真想馬上擁有。

“可是我接到的命令是把糧食送到神臺……”

“兄弟，我不過是好心好意提醒一句，你堅持要送到神臺，我們讓路給你就是。”

老五臉上已經沒有表情，對不領情的家伙又何必客氣。

“別，別，大哥，你們不必讓路，我馬上命令馬隊調頭就是。”

領隊手放進嘴里，發出一聲能傳二里地的口哨聲。

“吁，吁……”

緊急制動下，馬車的輪轂都發燙了。

剎車后的馬隊很快騷動起來。

“怎么啦？前面的路被大雨沖垮了嗎？”

不時有趕車海盜趕到前頭來，問同樣一個問題。

“沒，路沒垮。”石生好不容易插上一句五個字的話，口音還是那么重。

原本想要掉頭的領隊，巧的是，幾年前搶了一個吉南女人做老婆，對這口音的本島話熟悉得很。

“小兄弟是吉南人？”

領隊手按在了橫在馬鞍上的長銃上，都說有二界壘守軍襲擊糧隊，不得不慎重。

石生意識到自己的口音給這次行動造成麻煩了，哪里還敢多說一句話，只是很不情愿地點了點頭。

“你是怎么入伙的？”

領隊發現了一點蛛絲馬跡，窮追不舍。

“石生君，別磨蹭了，人家要趕時間，你在瞎攪和什么？”

老五裝出一付很不爽的模樣，大聲抱怨道。

老五一口地道的本島話，讓領隊的心稍微安穩了一點。

“我怎么入伙的，用的著向你匯報嗎？”

石生把馬車往路邊帶了帶，露出兩個馬屁股寬的大路來。

“呵呵，請問小兄弟，今天白天的口令是什么？”領隊太鬼了，想出了這么個鑒別真假同伙的方法來。

石生一時語塞……

領隊一下把長銃舉了起來，烏黑的槍口對準了離他更近的老五的腦袋。

“要我提醒你上半句嗎？”

領隊隨時都處于擊發狀態的火藥槍往老五跟前又送了半米，就差頂到了老五的太陽穴。

第一營的兄弟們把短銃也都亮了出來。

氣氛緊張得都能聽到彼此的心跳。

“說，白天的口令是什么？”領隊厲聲問道。

“嗎的，你能回答我前天的口令是什么嗎？”

老五怒道，他試圖避開槍口一點，但領隊平舉的槍就像一條毒蛇，馬上進行了微調，始終沒讓老五的腦袋脫離他的攻擊范圍。

“前天的口令是：上半句是，我們為了一個共同的目的來到了吉闊大陸，下半句是，僅僅是為了弄點好吃的嗎？”

領隊說這么長的口令，字字清晰，至少讓老五相信這確實就是前天的口令。

“你開槍吧！我原本可以把前天的超長口令和昨天的口令一并告訴你，但鑒于你拿著燒火棍指著我，我拒絕回答你一切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