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解決之法
- 落跑王妃,深情最是無情人
- 鄒四金
- 4268字
- 2020-02-24 21:44:11
楚若璃自天牢離開,就回了江府。朱媚兒殺了多少靈蛇宮的探子,已經(jīng)不重要了。慕容潔的事情,才是如今第一要緊的。
云塵坐在院中,獨(dú)自一人對書下棋,好不悠哉。
“你回來了,”云塵抬頭看了一眼楚若璃,又看回書本,“一連兩天都不回來,我還以為,你是打算在王府或是紅樓扎根了?!?
“什么兩天,我昨日早上不是從江府出的門嗎?”楚若璃坐在云塵一邊,“云塵,你怕不是下棋下傻了吧?胡言亂語的。”
“哼,昨夜去了哪里啊,”云塵放下手里的書,“不在紅樓吧?那你去了哪里呢?除了王府,你還能去哪里?!?
“現(xiàn)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楚若璃不想接話,“我問你,若女子懷孕月余卻不知,可有什么法子,能讓她不知情的情況下,就可以把腹中的孩子拿掉的。”
“你這問題,倒是和昨夜師兄問的一樣,”云塵起身,“慕容潔之事,我已經(jīng)收到宮里傳出的消息了,你就不必隱瞞了。至于慕容潔腹中的孩子,如今不過月余,以藥引之,還是可以的。不過要她自己不知情,怕是不可能?!?
“我也知道可以用藥流去,”楚若璃白了云塵一眼,“只是一旦用藥,小產(chǎn)之相必顯。她以后怕是會在人前抬不起頭來,你也知她是何等活潑的性子,難道就忍心看她不再歡笑言語嗎?”
“阿璃,慕容潔之事,怕已是眾人皆知了。慕容城所能做的,無非讓知情者只字不可提。至于喜脈,師兄不說,除了你我?guī)兹酥?,只要慕容城不讓他人給慕容潔把脈,便不會再有人知曉。你若要用藥,也只能將她帶出來,在宮外行事。木已成舟,我雖替慕容潔感到惋惜,可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shí)了?!?
“再者,你們?nèi)缃窨梢噪[瞞此事,可慕容潔畢竟是女兒家,她終有出嫁的一天。到時,她并非處子之身的事情還瞞得了嗎?且不說她的夫婿如何想,你叫她自己如何接受?取下孩子,并非小事,你我皆為醫(yī)者,難道你不知其中利害嗎?何況方繼在皇陵附近守了慕容潔三年,若慕容潔對方繼也有意呢?方繼雖已身殘,但還是留有子嗣不是嗎?你為何要替慕容潔做決定,要她取下腹中的孩子?”
楚若璃被云塵這一問,還真是問住了。方繼對慕容潔有意,說不定慕容潔也看中了方繼這個白衣書生呢?慕容潔就算對方繼有心,可方繼此行終歸太過齷齪無恥,會留下這個孩子嗎?
“晚上去紅樓吧,”云塵嘴角一勾,“師兄會傳話給妹夫的。這件事,終歸是要有個解決法子的。你才從天牢問完話回來,還是先去洗個澡,免得身上總帶著一股惡臭之味?!?
“我現(xiàn)在就去紅樓,省得在家里礙你的眼,”楚若璃起身就往外走,“云塵,你的鼻子怎么靈的跟狗鼻子似的?!?
云塵坐下,目送楚若璃出門,又看書下棋。
紅樓正廳又是熱鬧的時候,楚若璃和花九娘在后院等著人來。
“糕點(diǎn)剝完了,你可就沒得吃了,”花九娘看著楚若璃對糕點(diǎn)下手,“幾時養(yǎng)成的壞習(xí)慣,你這可是浪費(fèi)糧食?!?
楚若璃只能放下手里的東西,望向來人的方向。
青藍(lán)兩色并肩入院,是江堯和云塵。兩人臉上的淺淺笑意,是常見又不常見的。在昆侖、江府常見,如今在紅樓也常見,在其他之地便是不常見。這個時辰,想必是剛殺了幾盤,覺得痛快,這才心情甚佳。
云塵看見楚若璃已換了一身白色衣衫,不由得搖頭一笑。
“妹夫還不曾來嗎,”云塵打趣,“皓月當(dāng)空,不與美人相約,著實(shí)浪費(fèi)?!?
“偏你話多,”楚若璃托腮,輕掃了云塵一眼,“不說話,沒人會把你當(dāng)啞巴的?!?
“今日沒有翊王做由頭,他想來,怕是不容易吧,”江堯接話,“此時正是人多的時候,再晚些就會方便許多?!?
“左右是翻墻來的,有什么方不方便的,”蕭遙之不知從何處現(xiàn)身,身后跟著慕容澈,“我與瑄王倒是有緣,翻個墻,也總是前后腳。殿下,你說呢?”
“蕭卿所言的確有幾分道理,”慕容澈一席玄色錦袍,襯出幾分威嚴(yán),“不過只是兩次,說不定只是湊巧而已。”
“哪會有什么湊巧,”楚若璃白了蕭遙之一眼,低聲道,“肯定是他算計(jì)好了的?!?
“阿璃在說什么,”蕭遙之聽得清楚,卻明知故問,“你再說一遍?”
“我說,”楚若璃提高了聲音,“快點(diǎn)想想解決的辦法?!?
江堯和云塵一笑,自顧落座在花九娘一處。
慕容澈和蕭遙之靠近楚若璃而坐。
“你自嫻妃處,問到了什么?”云塵問。
“大概,是想潔兒來傷我,”楚若璃剛想說話,慕容澈就把話接了過去,“我猜的可對?”
楚若璃只能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道,“嫻妃也是慕容溪的人,因?yàn)樗龑⒗钣袂僦v作是叛徒。潔兒與慕容溪那般交好,她竟對潔兒下得了如此毒手?!?
“生于皇家,有什么好的,”慕容澈嘆了口氣,“爾虞我詐,勾心斗角的,豈止是后宮?;首庸髦g,難道免得了嗎?”
“如今你可知,蕭貴妃為何要你與蘇薛兩府的公子來往了嗎,”蕭遙之看向慕容澈,“遠(yuǎn)離宮闈紛爭,你才能保持一顆本心?!?
“現(xiàn)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楚若璃看了看兩人,“現(xiàn)在要說的,是潔兒腹中的那個孩子要怎么辦?!?
“與其說孩子,倒不如想想,是否要把這樁事情告訴公主,”花九娘給幾人斟著茶,“她一個清清白白的女兒家,卻有此一遭,叫她以后如何見人?”
“父皇已經(jīng)下旨,所有人不得提及此事,”慕容澈道,“至于嫻妃,父皇是以與侍衛(wèi)有私的理由將她下獄等待行刑的。若無有心之人,潔兒不會知道此事。”
“若是公主不能懷有身孕,此事自然最好隱瞞,堵了悠悠眾口便是,”江堯接話,“可如今公主有了身孕,此事是瞞不住的。閨閣女兒,還是堂堂公主,不曾出嫁,不經(jīng)人事,卻生下了孩子,這事要是傳了出去,任是誰也不會信的?!?
“只是孩子無辜,尚未出世,便要離開,”花九娘嘆氣,又看向江堯和云塵,“你們也有神醫(yī)的名號,可有什么法子?”
“神醫(yī)不過虛名而已,我與師兄雖為醫(yī)者,可生育之事,不同尋常治病,”云塵接話,“孩子便是足月而降,與母體而言,也難免會留下些后遺之癥,更不用說是將孩子流去了?!?
“你們?yōu)楹蜗氲亩际侨绾蜗蚬麟[瞞此事呢,”蕭遙之突然開口,“方繼總歸是在皇陵陪了她三年之久的,雖非朝夕相伴,卻也常常相處,難道她對方繼就沒有半絲情意嗎?”
慕容澈有些猶疑,慕容潔自小喜歡纏著蘇言風(fēng),要他講故事,教下棋,她不肯嫁給蘇言風(fēng),還自告奮勇去為他求旨賜婚,僅僅是因?yàn)樾飕摤搯幔?
楚若璃無法想象慕容潔知道此事以后會作何反應(yīng),若慕容城不曾對方繼那般行為,慕容潔對方繼有意,或許還可成全一樁婚姻。可如今……
關(guān)于慕容潔,江堯所能想到的,只是每日去請平安脈時,她都表明想向自己學(xué)習(xí)醫(yī)術(shù),還擺出一副坐堂大夫的模樣來逗笑。
云塵和花九娘,與慕容潔的接觸并不多,只知她活潑直率,其他倒不曾多了解,也不能說什么。
蕭遙之喝著茶,看著幾人皆不語,就知他們在各自想著什么。
“不如,就講此間之事告訴公主,”花九娘看了一眼慕容澈,“讓公主自己決定這孩子的生死。”
“潔兒……不知是否能承受的住,”慕容澈很是擔(dān)心,她向來沒心沒肺,自由任性慣了,若突然告訴她,在她不知的情況下被賊子冒犯,還懷上了孩子,她會如何?
“公主知道真相,無非這幾種反應(yīng),”蕭遙之看楚若璃也是一臉愁容,就知她對慕容潔是上了心的,“其一,公主接受已成的事實(shí),并且生下這個孩子。其二,公主接受這個事實(shí),但不留下這個無辜的小生命。其三,公主既不愿相信,更不愿留著腹中的寶寶。不知以殿下對公主的了解,她會選擇哪一種?”
慕容澈斟酌再三,以慕容潔的性格,倒是接受這個孩子的可能性比較大。畢竟她自幼便在皇祖母膝下,皇宮之中若說誰最善良,怕是只有慕容潔一人。
“只是要如何告訴潔兒此事,言語不可太過直接才是,”慕容澈接話,“潔兒不曾經(jīng)歷過什么陰謀詭計(jì),向來與前朝后宮之事沒有半分瓜葛。此番無端被連累已是不該,何況還是……”后面的話,慕容澈不忍心再說下去,每提一次,便是對自己的一次問責(zé)。
“公主是你的親近之人,她就免不了遭人算計(jì),”云塵淡淡開口,“你所重視的人,是你的鎧甲,也是你的弱點(diǎn)。你的敵人,必定會以最厲害的手段來對付你。這一次是公主,下一次,或許就是別的什么人了,”云塵看向楚若璃,“若不給背后之人一點(diǎn)顏色看看,她怕是就不知道自己是個什么身份了。”
“云塵此言有理,”蕭遙之接話,又看向花九娘,“聽聞靈蛇宮在京中的不少探子都被拔除,此事想必是九姑娘的手筆了。”
“倒也不是我的手筆,”花九娘一笑,“靈蛇宮結(jié)怨不少,誰知道是何方仇家所為呢?我近日可沒有心思去對靈蛇宮做什么。”
“京中的幾處探子,是朱媚兒帶人去做的,”蕭遙之人在京城,京城就沒有什么可以逃過他眼睛的消息,楚若璃便直言,“若是你九姑娘出手,怕是連安邦苑都要一起端了?!?
“前有朱媚兒,后有李玉琴,你是把你往日的舊仇都聯(lián)合起來了,”蕭遙之喝著茶,“不愧是楚姑娘?!?
“你少來,”楚若璃以白眼回敬,“還是說說該如何告訴潔兒此事才好?!?
“除了我以外,潔兒在宮里就沒有什么親近的人了,”慕容澈嘆氣,“此事,還是應(yīng)該由我來告訴她為好?!?
“我和你一起去,”楚若璃接話,“多一個人,終歸可以多安慰幾分?!?
“是否要告知皇上此事,”江堯開口,“今日請平安脈時,皇上也在昭德宮,問過公主身體可有異樣。還召了禮部和工部的兩位尚書入宮,聽意思,皇上是要將公主下嫁給工部尚書之子。”
“什么?”楚若璃坐不住了,“那你可曾說到潔兒有身孕之事?”
“子寒若是說了,潔兒腹中的孩子,怕是已經(jīng)不在了,”慕容澈接話,“在父皇眼中,這個孩子是皇室之恥,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他降世的。父皇既起了要把潔兒下嫁的心思,怎么可能讓潔兒……”
“我讓人時刻留意著昭德宮,一旦有消息就立刻來報(bào),”蕭遙之嘆氣,“好在皇上相信子寒的醫(yī)術(shù),不曾讓其他太醫(yī)給公主把過脈。也希望他不會讓人給公主送去避子湯,否則,什么都瞞不住了?!?
“宮中的一服避子湯,可不是那么好拿的,”江堯接話,“雖說皇上不想讓有些妃嬪懷有身孕,會用到避子湯,可領(lǐng)用時,須侍寢記錄做核實(shí)。便是高公公去太醫(yī)院取,也要提供妃嬪身份才可。”
“若是皇上讓人從宮外采買呢,”花九娘提問,“依我看,安全起見,不如找個借口,把公主接到瑄王府上才是?!?
“如今怕是不好接出來,”云塵看向楚若璃,“畢竟阿璃在昭德宮露了面,皇上不找她和李玉琴的麻煩已是萬幸了,再想把公主接到瑄王府暫住,恐怕還會把妹夫牽扯進(jìn)去?!?
“云兄此言有理,”慕容澈了解慕容城的為人,除了葉俊和高公公,其他在昭德宮的人,怕是遲早都會出事,“不管用什么理由,父皇都不會讓潔兒出宮。璃兒近來還是在江府,不要隨意走動的好。李玉琴在父皇身邊二十載,也知父皇心思,想必近來又該稱病不出了?!?
“那就只能辛苦殿下了,過個三五日,就進(jìn)宮告訴公主,看她如何選擇,”蕭遙之放下手里的茶碗,“對了,可兒白天已受了木驢之刑身死,嫻妃也定了七日后行凌遲之刑,不知她可還會有什么活路嗎?”
“七日后必不可能讓她還活著,”楚若璃拍桌,“便不是凌遲而死,也要她死得難堪,不然我才出不了這口惡氣?!?
可慕容溪真的會對嫻妃坐視不管,眼睜睜的看她去死嗎?所有人都有這個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