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江府小談
- 落跑王妃,深情最是無情人
- 鄒四金
- 4258字
- 2020-02-12 01:11:37
自武英殿出,楚若璃在前,慕容澈和蕭遙之并排在后,一言不發,就這么出了宮。
楚若璃晃晃悠悠的走在街上,看看這個,摸摸那個,一副悠閑自得的模樣。走過王府,繞過蕭府,最后才進了江府的門。
慕容澈和蕭遙之一路跟著,也進了江府。
“餓了餓了,”楚若璃進門就朝云塵要吃食,“有什么可以吃的嗎,我快餓死了?!?
“你是餓死鬼投胎嗎,”云塵正在翻曬著藥材,“師兄這里,別的沒有,藥材倒是許多。要不給你來兩貼?”又看見隨后進門的兩人,放下了手里的東西,“喲,妹夫和遙之也來了,真是稀客啊。”
“別介,我才不吃藥材,”楚若璃繞過云塵,“師兄應該先我們一步出宮的,怎么還沒回來?莫非是去了后宮?”
“師兄猜你后腳就到,給你煮藥去了,”云塵拍了拍手上的藥漬,“妹夫,遙之,這邊坐,嘗嘗我剛沏上的碧螺春。怎么?剛從宮里出來吧,問題解決了嗎?”
“解決什么問題,”蕭遙之笑得奸詐,“你是說元宵之事呢,還是他二人的感情之事?”
“自然是元宵之事了,”云塵給幾人沏著茶,“他二人之事有什么好說的。當日慕容溪府中運出的幾條蛇連同院子一起化為了灰燼,元宵之日,又是哪里來的蛇?”
“我有個問題,”楚若璃托腮坐在一邊,“當日安邦苑,我和潔兒都看見了那些蛇,也在宴上說了此事。為何出現蛇類襲人的事情,不管是慕容渝,還是慕容泱都沒有提到安邦苑之事?而且,依著潔兒的性子,如此盛會,她不可能不去,可當日并未見她的身影。而且今日還說她身體不適,又是為何?”
“你這一下子問了這許多,我們從哪里開始回答呢,”云塵看向楚若璃,“公主身體之事,你問師兄就可知,我記得,是十四日下午,宮里突然來人傳師兄進宮的。至于安邦苑蛇不蛇的,慕容渝和慕容泱說不說的,我可沒法回答你。”
“許是他們不曾把此事記在心上,”江堯端著藥來,“公主是吃壞了東西,出現上吐下瀉,幾有脫水之狀,至今尚未恢復完全。好了,你也該喝藥了。今日起你住在江府,別的沒有,這藥卻是休想逃過一頓的?!?
楚若璃苦著臉,只能喝了藥。
“關于你三人,坊間已經有了不少流言,”云塵品著茶,“各個版本的都有,那叫一個精彩絕倫,你們要不要聽聽?”
“不聽,”楚若璃放下藥碗,“此事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才能把慕容溪揪出來。她如今似明非明,真的讓人很討厭?!?
“璃兒方才所說,倒叫我很是在意,”慕容澈轉著茶碗,“安邦苑有蛇之事,為何四哥和六哥沒有告訴父皇呢?是因為吃不準,還是因為疑心長姐,但不敢明言。”
“今日殿前,你又為何不說呢,”蕭遙之反問,“安邦苑有蛇,此事你我皆知,可你也沒有告訴皇上,不是嗎?”
“妹夫不說,那是因為元宵之日他并不在場,若是提起安邦苑有蛇之事,反而會讓皇上有所猜疑,”云塵分析著,“我只是尚不曾想通,這蛇又是何處來的。莫非慕容溪當真留有后手?”
“派人去查查就是了,”蕭遙之晃著茶碗,觀著茶色,“看來慕容溪此人,還當著不容小覷,此番倒是低估了?!?
“就是,去兩個人一查就知,”云塵又瞄向楚若璃,“阿璃,我給你講講這坊間傳聞吧,著實有趣,你要是不聽,當真可惜了。”
“我就是不聽,”楚若璃捂著耳朵,“哪有這么多流言?坊間之言,都是我讓九娘散出去的,無非就是我與慕容澈恩愛不再,跟著蕭遙之跑了而已。還能翻出什么新花樣來?”
“倒還真有新花樣傳出來,”慕容澈喝一口茶,“向來以訛傳訛,這事情是越傳越為神乎的。我聽到的,或許與你所知的又有不同?!?
“那你且說說,”楚若璃一臉喪氣不想理。
“所傳,夜嵐公主與朝臣有染,又貪慕瑄王爺的名聲,故而嫁入王府,”江堯接話,“再傳,夜嵐公主嫌棄舊情為白衣,轉而嫁入王府,又見舊情得皇上重用,就離開王府,投入舊情懷抱。三傳,瑄王得知公主與朝臣有舊情,嫌棄公主不潔,逐出王府。四傳……”
“別傳了,”楚若璃打斷江堯的話,“都傳得什么亂七八糟的,傳的我腦袋都疼了?!?
慕容澈和蕭遙之皆是笑著搖頭,如此也好,版本越多,越分不清哪個是真,哪個是假了。
“我查過之前的一些事情,想必你們也感興趣,”蕭遙之說回正題,“王府細作之事,慕容渝入了圈套,在城外圍堵你幾人,我查過這個叫婉兒的婢女,跟睿王府并無半點關系。再者,戶部楊尚書之事,慕容泱雖提前得知了消息,可書信之事,并非他所為。公主出逃的消息,是慕容溪告訴慕容渝的。以外室做脅迫,偽造書信送入楊府的黑衣人,是安邦苑的大管家。那么問題來了,慕容澈,到底是站在慕容渝一邊,還是站在慕容泱一邊,或是兩邊都站,又都不站?!?
“我也有此疑問,”楚若璃繞著自己的一縷發,“看來我還是查探消息還是不夠用心,得好好查查過往之事,說不定還能發現他們三人之間有什么聯系?!?
“是個好主意,”蕭遙之輕拍著楚若璃的后腦勺,“不過現在再查前塵往事,怕是已經不太好查了。不如這樣,等此間事了,你隨我回去,給我做幾年的貼身丫鬟,我就把所有的來往消息都給你看,你覺得如何?”
“走開,”楚若璃拍落蕭遙之的手,“你這出的是什么餿主意?還不麻溜的把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省得讓我猜的心煩。”
“我已經讓人去翻看之前的往來信件了,相信不日就會有消息,”蕭遙之起身,“我是來了,我總不能把所有東西都搬來吧?不過問題也不大,左右不過二三十年的事情,我回去好好想想,說不定就想起些什么了?!?
“還有一事,”慕容澈插言,“今日璃兒問父皇可知妙雪身份之時,父皇知道麗妃所謂表侄就是妙雪,但怕是不知妙雪是他的骨肉。那么,這不日就將問斬的楊尚書,是否知道此事?如今靜下來回想,迎娶妙雪之事,怕是個圈套?!?
“吶,這事你們可不能怪到我頭上,”蕭遙之揣著手,毫無才子風范,“破書信之局,我雖猜測你們會從妙雪身上入手,但破局之法甚多,你大可不必娶這個女人入府的。姓楊的,對他這個侍妾最為喜歡。你以為他的愛妾在宮中一住就是十數日,難道他不曾托人打聽原因嗎?”
“二來,侍妾懷孕時間如此巧合,難道他不曾猜疑這孩子可能不是他自己的嗎?嫻妃如此在意妙雪,還常讓她入宮說話學禮,只是因為她這個妾室嫂嫂待她不錯嗎?再者,他兄妹因為各自生母之事,反目已久,姓楊的為何如此放心,絲毫不擔心嫻妃會對妙雪做出什么不善之舉?”
“再三,你們都不曾發現妙雪和皇上眉眼間甚是相似嗎?妙雪常在嫻妃宮里走動,自然也經常遇到皇上,皇上就不疑心這個楊府的二小姐,可能是自己的骨肉嗎?以藥勾引皇子,本是死罪,為何皇上只罰她在庵中清修思過?再者,身為戶部尚書,卻貪污各地賑災之銀,這是多重的罪啊,怎么楊府上下皆獲罪,唯獨放過了妙雪?”
“第四,麗妃也算是宮里的老人了,她會不知當年楊府侍妾之事嗎?何況宮中這四妃爭寵由來已久,不說齊妃和惠妃,她與嫻妃向是最不對付的兩個,常常鬧得滿宮雞犬不寧,又為何會收嫻妃的侄女為表侄,圓了妙雪想入王府的心思,難道她就不怕嫻妃以妙雪的身份做要挾嗎?”
蕭遙之一連四個問題,幾人皆不語。
江堯和云塵本就置身此事外,雖有討論,但也不曾細究。
書信之事,楚若璃本就打算從妙雪身上入手,但并非和楊尚書達成協議,以妙雪的婚事換取慕容澈的清白,而是用妙雪的性命做要挾。只是李玉琴的提議把握更大,才說服讓慕容澈迎娶妙雪,如今想來,或是真的落入了誰的圈套。
慕容澈也曾想過這些問題,始終不曾想明白。妙雪生母入宮時,自己年幼,并不清楚當年究竟發生過何事。李玉琴為何要圓妙雪入王府的心思?楊尚書或知妙雪身份,又為何要同意以婚事來換真相?嫻妃在其中又是什么身份和作用?看來這宮中的局,布的也不小。
“我們再來說說這府箭之事啊,”蕭遙之看幾人都懵著,故意還想分析,“這府箭呢,經手人叫朱放,但……”
“別說了,”楚若璃覺得一個頭兩個大,“你在宮中沒有人嗎?”
“開什么玩笑,”蕭遙之一副看不起誰的模樣,轉眼又慫了,“你也不想想,這宮中是什么地方,我就算能放進去人,那也只安排個什么宮女侍衛的,平日傳傳消息倒還行。真要說做個娘娘或是貴人的,有這個本事,我也沒這個人選?!?
蕭遙之這么說,是給慕容澈聽的。楚若璃確定,宮里一定有蕭遙之的人。既然慕容澈的母妃姓逍遙,不可能放任她一個人在宮里不管。
“有沒有可能,嫻妃也是靈蛇宮的人,”云塵喝著茶,說的風輕云淡。
“云塵這話說得有想法,”蕭遙之一拍桌子,“如果嫻妃和李玉琴本就是一伙的,有些事情就很好解釋了?!?
“李玉琴本就是靈蛇宮之人,換了身份,遠道入京的,”慕容澈斟酌,“但嫻妃自幼便是在京城的,而且一個女子,應不會接觸到什么江湖人才對?!?
“煩死了,”楚若璃有些不耐煩,又轉向江堯,“師兄,你能不能讓他們別說這些了,我感覺我腦子都不夠用了?!?
“既然璃兒聽得煩了,便不說這些了,”慕容澈轉了話題,“再有五天,就要復朝,楊尚書想必也要伏法了。蕭卿覺得此事可還會有變數?”
“就算會有變數,翊王也不會讓他再生什么變故的,”蕭遙之一笑,“楊尚書必死,不過是按時或是晚幾日的區別而已。這一點,王爺盡管放心就是了?!?
“再有,二月初六便是我生辰,”慕容澈看向楚若璃,“到時……”
“必不可能去的,”楚若璃打斷了慕容澈的話,“不止我不會去,師兄和云塵也不會去。你還是在府上好好招待言風和子靖吧,可別忘了你的側王妃?!?
楚若璃后半句話,引得江堯和蕭遙之無奈搖頭。
云塵緩緩起身,走了兩步又走回,“妹夫,我和師兄,要送你一件禮物,你可要收好了?!?
還沒等慕容澈開口,云塵和江堯已拔出了附在腰帶上的軟劍。
“喂,”楚若璃蹲下身,抱著頭,“別傷了我?!?
“傷不了你,”蕭遙之嘆氣,“王爺,我們該走了?!?
云塵刺向慕容澈,江堯刺向蕭遙之。來回交手中,自后院打到前廳,直至慕容澈和蕭遙之被趕出了江府。
“若再敢上門,我可不管什么朝臣王爺,定不會再留爾等性命,”云塵收劍于身后,“都給我滾,快滾?!?
慕容澈和蕭遙之對視一眼,似是不甘,又無可奈何,只能拂袖而走,一個往東,一個朝西。
云塵淡定關門,還不忘朝四周看看,倒還真看見了些人。
“說起來,你當真不去嗎,”江堯所問,楚若璃自然清楚是什么。
“去不去的,到時候再說吧,”楚若璃托腮坐著,“師兄,你有沒有聞到我身上有股味道?”
“反正我是聞到了,”云塵又開始翻曬起藥材,“而且這味道聞起來啊,就像是打翻了醋壇子,甚酸甚酸?!?
“什么醋壇子,什么酸味啊,”楚若璃隨手拈過一塊藥材,丟向云塵,“我身上明明都是藥味,藥味??!你們兩個多給需要的人開點藥吧,別整天揪著我不放了。把了脈,開個方子調理一下。不把脈,照著原來的方子調理。我……”
“只是你不在我二人身邊,我們擔心你舊疾復發而已,”江堯同樣翻曬著藥材,“既然你如今住了我府上,就先放過你這段時日。還不過來幫忙?”
“來了來了?!?
江堯說了放過自己,楚若璃開心得不得了。以往常與江堯一同翻曬藥材,想來也許久不曾一起了,連忙上去搭手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