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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青山靈根

霍蕓和宋青山在學(xué)苑混了,索性就在食堂用餐。

提到這里霍蕓不由得灑下一把傷心淚,自古以來食堂菜被稱作第九菜系,地位牢固不可動搖。冰鎮(zhèn)麻辣燙、紅燒湯圓等等都是小case,終極成就仰望星空。

許久不見,甚是想念。但真若要挺身嘗試,只能敬謝不敏了。

空萊食堂,黑暗料理,沒有;擁擠的就餐環(huán)境,沒有;喧鬧的人群,沒有;隨意堆放的碗碟,也沒有。

霍蕓同宋戎吐槽:九曲堂真不像個食堂!

對,空萊食堂大名九曲堂,“食堂”之名不過是私底下胡亂叫的。菜品色香味俱全,就餐環(huán)境古色古香,服務(wù)人員殷勤周到,交通便利……

宋戎好奇了,扇子輕輕一搖,“你家鄉(xiāng)的食堂是什么樣?”

霍蕓皺著眉頭,用無所謂的語氣形容著,重點介紹了黑暗料理界王者仰望星空。

宋戎扇子不搖了,深吸一口氣,“你們不怕生出心魔么?”小小年紀(jì)接受這些。

“心魔,”霍蕓訝異,“沒有。”末法世界哪來的心魔。

“那怎么辦?”

“忍唄。”脫離苦海的霍蕓無所謂了,“化悲憤為動力,好好學(xué)習(xí)天天向上,長大以后承包食堂。”

宋戎點點頭,“前人栽樹后人乘涼。”

霍蕓不理解宋戎的邏輯,“讓后輩們把我們吃過的苦再吃一遍,”點點頭,“重點還是發(fā)財。”眾所周知,承包食堂是門暴利生意。

宋戎的表情仿佛被定住,人和人的差別怎么這么大呢?

霍蕓心不在焉扒拉著飯,九曲堂是過去夢想中的食堂,真的到了,又覺得索然無味。不知五味門的菜品味道如何?

宋青山依然一口飯一口菜,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堪堪吃完一碗便停了筷子。

“你還在長身體的年紀(jì),怎么不多吃一點?”老母親霍蕓關(guān)切問道。

宋青山微微一笑,“夠了。”修為漸漸提升,雖然仍是凡人之軀,但他隱隱懂了一種感覺,名喚饑餓。

十七年來,頭一次知道饑餓。

用餐完畢兩人在九曲堂門口告別,霍蕓趕著去上一門高級樂理課,宋青山有半個時辰空閑,準(zhǔn)備尋個角落自學(xué)。

“有事記得發(fā)紙鶴給我。”老媽子霍蕓交代,宋青山點點頭。

杜才良分給他幾只宋戎出品的紙鶴,可以給固定的人傳遞消息。其中三只分別定給霍蕓,習(xí)元亮和杜才良。

宋青山逆著人流行走,循著記憶走到一個小花壇附近。這里安靜,來往人員較少,但也不至于荒無人煙。

那等真正僻靜的地方他還真不敢去。遠處有一座小樓,孔英哲平時便在那里歇息。

霍蕓居中介紹,兩人算是打過照面。宋青山?jīng)]課時便到這里看書,一來無人打擾,二來托庇于人。

遲長老遲遲不歸,他在山中沒有親近的長輩,親近器脈求得安全。只得日后慢慢報答。

花壇里僅有一棵樹,高數(shù)丈,幾人合抱粗,以宋青山淺薄的見識,說不定有幾千年歷史。枝繁葉茂,蘊含著無盡的力量,不停向四周,向天空延伸。

習(xí)元亮給了他一個小小乾坤袋,比之其他人自是不足,但盡夠用了,反正他的物品不多。

掏出五把小旗子,默念法訣,手勢不停,旗子前后飛出,東南西北中各插上一把。

五元陣起。

陣中靈氣聚集,宋青山坦然邁步踏入,瞬間覺得神清氣爽,連忙從乾坤袋中拿出錄入課程的玉簡自學(xué)起來。

利用陣法自學(xué),是無意中發(fā)現(xiàn)的。五元陣是他到空萊后第一個學(xué)會的完整陣法,意義自然非同尋常。空閑時難免擺弄一番,偶爾發(fā)現(xiàn)在陣中看書思維更加敏捷。幾番驗證后,方才確定。

晚間回到空寰谷后告訴習(xí)元亮,他是現(xiàn)如今谷內(nèi)陣法造詣最高的,諸弟子以他為首。

習(xí)元亮思索一番,“五元陣總歸與人無害,若是覺得讀書方便也無妨。”

第二天,宋青山告訴小伙伴這一發(fā)現(xiàn),無奈兩人時間湊不到一起,所以霍蕓至今沒有體驗過“外掛版自習(xí)室”。

遠處小樓里,幾個和孔英哲一樣到外門混差事的內(nèi)門弟子聚在一起。

綠衣弟子手里拿著竹笛,出自樂脈,搖晃著腦袋,“聞所未聞。”

孔英哲在一旁淡淡說著,“我聽小師妹提起過。”當(dāng)然也不比他們早多少。

“居然能想到用陣法聚集靈氣看書。”

“暴殄天物。”應(yīng)該用來修煉呀。

“在外門多年,頭一次見到煉氣期弟子使用陣法學(xué)習(xí)的。”一般而言,煉氣期的弟子也不會去學(xué)五元陣。

“聽說習(xí)元亮到了筑基中期才擺出來。”習(xí)元亮的修為幾乎可以作為空萊陣修的標(biāo)尺了。

“不可限量!”

幾人你一句我一句,談?wù)摰闹行氖撬吻嗌健?

綠衣的樂脈弟子崔雨時回過神來,問道:“他是什么靈根?”

在修真界,靈根比出身更能決定一個人的本質(zhì)和潛能。

孔英哲搖頭,“不知。”師父動過搶徒弟的念頭,去了萬象峰一趟后回來就歇了心思。

“他不是外門挑選上來的,應(yīng)該沒有測過靈根。”

“不是非得問靈石,器脈的鼎元玨,符脈的問元符也可以測試,只是不那么準(zhǔn)確罷了。”

“聽說掌門親自看過,資質(zhì)不高。”他們不能一眼看靈根,但修為高深且是半截神棍的掌門可以。

旁邊人不同意,“幾百年來,外門不乏高資質(zhì)的弟子升峰,但遲長老一個都沒看上。據(jù)說他更加看重悟性。當(dāng)初徐睞就是因為悟性不足被刷下來的。”好吧,這是一個徐睞黑。

“所以,他到底是什么靈根?”

這個問題縈繞在所有好奇宋青山的人心頭。

半個時辰后,宋青山撤了陣法,收起陣旗。渾然不知遠處還有幾雙眼睛盯著自己。沿著小徑緩步向下一堂課教室所在走去。

晚飯時,兩人在九曲堂門口碰面,他們用餐后再回內(nèi)門,所以杜才良接送時間稍稍推后些。

宋青山依然只吃一碗飯,再不肯多添。

反而霍蕓覺得今天用腦過度,多吃了半碗。瞪眼看著宋青山面前的空碗,沒聽說凡間以瘦為美,要求男子楚腰纖細呀。

傍晚時的九曲堂外是最熱鬧的,一天所有的活力都要在此時此地宣泄。

自第一日后,兩人在外門不穿親傳弟子服,只著普通道袍做尋常打扮。混在人群中一點不顯眼。

三三兩兩聚在一堆,談?wù)撴覒颉?匆娬務(wù)撔迈r八卦的小團體,霍蕓拉著宋青山湊了過去。

空萊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是內(nèi)外不通,外門少有得知內(nèi)門的消息,內(nèi)門不在意外門的事情。好像同一個游戲,不同的服務(wù)器,唯有全服大戰(zhàn)才會互通有無。好在不是移動和電信的距離。

“重耳門有位天才弟子,八十歲進階金丹。”外門對其他宗門消息更靈通。

霍蕓難以置信,“真的么?”百歲少金丹不是說來玩的。

說話的少年弟子點點頭,“真的,我鄰居聽說這個消息后想把孩子送去重耳門,水土火三靈根,其中水靈根六品。只怕資質(zhì)低不收。”

霍蕓撇過頭,天才弟子無論在哪個世界都是招生利器!

“三靈根最高不過六品,還有火,水火不容,只怕不容易。”有知曉世情的弟子說道。

“唉,就是這個理。去了重耳門頂天也只能在外門混一輩子,更別提提升修為了。”少年弟子嘆氣。

八卦從重耳門弟子到某教習(xí)修為神秘提升最后轉(zhuǎn)到到九曲堂的菜色,霍蕓聽得津津有味,宋青山在一旁安靜做壁花。

天色將暗,約莫杜才良快到了,霍蕓戀戀不舍離開。

四周皆是平地,勉強算做一個廣場,散落著無數(shù)空萊弟子。

如此景象,霍蕓恍然覺得他們下一刻就會跳起來,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

唯獨年紀(jì)對不上,廣場舞不能跳,廣播體操呢?

兩人向外走,尋找杜才良的身影。

一個七八歲的小弟子,扎著兩個揪揪,兩腮鼓起神色故作冷漠,徑直向兩人走來。距離一步遠時,微微抬手露出一張符紙,準(zhǔn)確貼在宋青山丹田處。

“你干什么?”霍蕓大叫,推開小弟子,伸手要將符紙揭下,突然貼在丹田,總不會是治病救人。

叫聲引來周圍人注意,宋青山愣住,低頭才發(fā)現(xiàn)肚子上貼了一張符紙,黃底朱砂,分不清作何用處。

霍蕓晚了一步,符紙無火自燃,好在沒有撩了衣服。

眼前顯出一副平面圖像,背景透明,五顏六色個光柱整齊排列——問元符。

畫面稍縱即逝,宋青山記得拜師前,師父曾拿出過一枚玉玨,他握住后顯示出的景象與現(xiàn)在相差無幾。師父垂頭嘆氣,過后師父隨手?jǐn)[弄一個陣法,他照著擺出。

師父說:“時也命也。”便收徒了。

此時宋青山微微皺著眉頭,眼睛里不是憤怒而是不解。從前師父沒有給他解釋過這是什么意思。

現(xiàn)在他知道,這是靈根,他的靈根。

小弟子坐在地上,手背擦著不存在的眼淚,嘴里大喊大叫,“你推我,你居然推我。”沒有一個人關(guān)心。

金木水火土,冰暗風(fēng)雷等。白金綠木黑水赤火黃土,其他顏色紛雜擠在一張圖里。從來沒覺得顏色不夠用過,今天卻覺得眼花。

周圍陷入短暫的寂靜,隨即“哄”的一聲,仿佛嗯開了開關(guān),所有人都在說話。

宋青山愣在原地,四周都是聲音卻一句都聽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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