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 錦繡田園之農女有喜
- 清無齋
- 8077字
- 2019-05-25 17:26:47
“這個是什么?”呂麗娘看見兩個惟妙惟肖的小泥人擺在一起,“哇,真好看啊,是小泥人,是不是按著哥哥嫂子捏的呀,真的很像啊。”
“是呢,我們家每個人都捏了泥人呢。”呂月香道,“可好看了。”
“真羨慕,哪天我去也捏個小泥人回來。”呂麗娘道。
“麗娘,你的嫁衣繡的怎么樣了?”蘇瀾開口問道,“上面繡了什么花紋。”
“嫂子,你上次給我的石榴花的花紋,我就繡上去了。”呂麗娘道,“現在才剛剛成型呢。”
呂月香道,“什么時候去麗娘姐姐家看看。”
“行啊。”呂麗娘道,“我還想在上面繡其他的花紋,嫂子,你再幫我想想花紋行不行。”
“好,等我想到了什么好的花紋,我就給你畫出來。”
“謝謝姐姐。”
“小蘭啊,松元喝醉了,你來看看。”劉月娥在院子里喊道。
“來啦。”蘇瀾道,“月香,你帶著你麗娘姐姐去你房間里面玩。”
“好,麗娘姐姐我們走吧。”呂月香道。
呂麗娘點頭,跟著呂月香去她的房間里面了。
蘇瀾給呂松元喂下醒酒湯,呂松元抱著蘇瀾不撒手。
“你這像什么樣子,咱們回房去。”蘇瀾見旁邊已經睡倒的柳威,覺得有些不自在,尤其是呂松元還要親她,“一嘴的酒味,難聞死了。”
“不難聞。”呂松元半醒半醉,“我沒喝醉,我還清醒著呢。”
“你少來,趕緊回房去躺著。”蘇瀾道,“自己走。”
“媳婦,我走不動了,你扶著我一點好不好。。”呂松元歪在蘇瀾身上。
“難聞死了,一股子酒味。”蘇瀾有些嫌棄,可還是扶著呂松元回了房里。
呂松元歪倒在了床上,蘇瀾脫了他的鞋子,又打了水,給他洗了一把臉。
“下次在喝酒,看我還管不管你。”蘇瀾掐了一把他的臉,笑著出去了。
呂月香和呂麗娘正在整理線,這些都是之前劉月娥整理出來的要給呂麗娘的,呂麗娘繡嫁衣最費絲線了。
“這線的顏色真好看。”呂麗娘道。
呂月香道,“繡在衣服上面也很好看的。”
蘇瀾推開門,“這是在干什么你們,多遠就聽見你們在笑呵呵的。”
“我在笑麗娘姐姐現在像一個賢妻良母的樣子呢。”呂月香道,“是不是,嫂子,現在麗娘姐姐,一舉一動都那么賢惠溫柔。”
“你就知道胡說。”呂麗娘臉紅,嗔道,“就知道在這里打趣我,不想好了。”
“你娘姐姐饒命啊。”呂月香笑嘻嘻的,“嫂子,你覺得我說的對不對嘛。”
“麗娘現在是長大了。”蘇瀾道,“等你以后長大了,還不知道尋摸什么樣的婆家呢。”
“嫂子,你說我干什么。”呂月香這個調皮的一說到婆家也是止不住臉紅。
“總算是有人能夠治住你了。”呂麗娘道,‘讓你在亂說。’
“我才沒有亂說嘛。”呂月香撅嘴,“我說的都是實話。”
“好了好了,不鬧了。”蘇瀾坐在一邊幫著她們一起整理絲線,“之前聽娘她們說起來四伯和四伯母了。”
“我長這么大也就見過他們一面。”呂麗娘道,“對她們印象都不是很深。”
“我也不記得了。”呂月香搖頭,“大哥應該知道,那時候大哥還小,四伯都還沒有成親呢。”
“原來是這樣。”蘇瀾道。
“伯娘怎么好端端的說起來他們了。”呂麗娘道,“四伯一家都與我們很久沒有聯系了。”
“我也不知道,就是路過的時候偶爾聽了一句。”蘇瀾道,“應該不是什么事情。”
呂月香道,“每次二伯提起來四伯都是恨鐵不成鋼,當年就是為了不想干活,才入贅三伯娘家的,現在連家里都不聯系了。”
“爹總說當爹娘沒生過他們,因為祖父祖母去的時候三伯一家都沒回來過。”呂麗娘道。
蘇瀾道,“那這可就是不孝了,縱然入贅到女家,可是爹娘總歸來看看的。”
“所以我爹才這么生氣呢。”呂麗娘道。
呂月香突然問道,“大嫂,我還不知道你家呢,你家有幾口人呀。”
呂麗娘拽了拽呂月香,之前她在家聽娘說過,嫂子的母親難產而死,父親就娶了后娘,在家里沒過過幾天好日子,“嫂子,你還是教我描花樣吧,回去我就繡了。”
“花樣?”呂月香沒反應過來,“什么花樣?”
蘇瀾道,“好啊,我現在就去給你拿紙筆去,給你把花樣畫出來。”
“謝謝嫂子了。”
蘇瀾離開之后,呂麗娘松了口氣,道,“你怎么好端端問起來嫂子的家里人了。”
“就是隨意的聊聊,怎么了?”呂月香奇怪的問道。
“之前伯娘沒跟你說過嗎。”
呂月香揉揉腦袋,“記不起來了。”
“你這個小腦袋啊就知道吃。”呂麗娘道,“嫂子娘親難產而亡,父親又娶了后娘。”
“我一時給忘了。”呂月香吐了吐舌頭。
“你這小丫頭呀,這不是存心揭開嫂子的傷疤么。”呂麗娘道。
“我給忘了,下次不會了。”呂月香道,“嫂子現在在我們家過得可好了。”
“你記得就好,下次別在這么笨了,嫂子已經夠可憐了。”呂麗娘道。
“可是我覺得嫂子人很好啊,為什么她家里這么壞啊。”
晚上,二伯娘一家就走了,劉月娥極力挽留他們也不留下來,喻氏因為身體原因,下午就回去了。
呂松元睡到晚起來,蘇瀾還正在燈下縫補衣裳,今兒跟呂月香和呂麗娘他們討教了怎么縫補衣裳更好看,現在就來試試。
這衣服是呂松元的舊衣裳,之前破了兩個洞,還沒來得及拿去給劉月娥,一般家里衣裳都是劉月娥縫補,因為蘇蘭不怎么會。
聽見呂松元的動靜,蘇瀾頭也不抬的道,“旁邊有涼水,喝了。”
“好。”呂松元端起茶碗一飲而盡,“時候不早了,還是早點歇息,這么晚縫補衣裳,眼睛會不好的。”
“我有分寸的。”蘇瀾只顧著縫補衣裳,不再理他。
見氣氛有些冷落,呂松元有些不自在,起身到蘇瀾旁邊。
蘇瀾一轉身,“你身上都是酒味難聞死了,還有床鋪都給你沾上酒味了。”
“媳婦這是嫌棄我了?”呂松元笑道。
“就是嫌棄你了,你趕緊打水洗澡去,要不然我晚上可不跟你睡一起。”
“我這就去。”之前呂松元也是因為喝酒,滿身的酒氣,蘇瀾硬是不和他睡一起,他大晚上的洗了了個澡,蘇瀾才讓他上床。
蘇瀾輕輕的哼了一聲,呂松元折返,“怎么了?不高興,是不是今天累壞了。”
“還好。”
“等會我給你捏一下就好了。”
“誰要你捏,準沒好事。”蘇瀾道。“趕緊洗澡去吧,已經燒了熱水了。”
“好。”
呂松元洗了個澡,又把床鋪都給換了,房間里的酒味已經不怎么嚴重了,只是蘇瀾實在是討厭這個味道。隨后呂松元又搬來木盆,里面是一盆熱水,“媳婦,來洗個腳吧。”
“嗯。”蘇瀾伸了個懶腰,泡泡腳也舒服一些。
“我來給你洗腳。”
“一邊去。”蘇瀾有些不好意思,“我自己能洗。”
“客氣什么,我們都是夫妻。”呂松元蹲下來要幫蘇瀾脫鞋,蘇瀾更加不好意思了,還是第一次有人這么伺候她,雖然是夫妻,可是蘇瀾還是覺得難為情。
呂松元幫蘇瀾把鞋襪都給脫了,將她的腳按進水里。
蘇瀾覺得一陣舒適,人也軟了下來。
“媳婦,水熱不熱。”
“正好。”蘇瀾道,“你也一起來洗腳。”
“好。”
兩個人的兩雙腳在木棚里面顯得有些擠,蘇瀾的腳搭在呂松元的腳上。
這時代不流行什么三寸金蓮,尤其是莊稼地里的女人,要是小腳還怎么干活,腳大的女人才好干活。
蘇瀾靠在呂松元懷里,“還記得你之前跟我說的什么。”
“什么?”
蘇瀾見呂松元忘了,氣的掐一下他的耳朵,“還跟我說少喝酒,要不不喝酒,現在就給忘了。”
“這個,這個...我是說平時滴酒不沾,今日柳威和二伯都在,我總是要意思一下的。”呂松元賠笑,“以后我一定注意。”
“算了,我也不是那么兇悍的。”蘇瀾道,“酒大傷身,我也只是擔心你。”
“媳婦你的擔心我都記下來了。”呂松元道,“等會咱們在床上好好談談。”
“你可想都別想,我今日來了葵水了。”
“來了葵水?什么時候的事情。”
“就下午的時候。”蘇瀾還有些難為情,下午呂月香和呂麗娘跟她們坐在一起,忽然覺得剩下有一股什么緩緩淌了下來。
蘇瀾這才意識到,還有例假,因為她摸不準原來蘇蘭的例假什么時候來,所以給忘了,一直沒有放在心上。
這里來例假都是用布裹上的,更甚至用灰木包裹的,這讓蘇瀾沒法接受。
可是眼下有沒有現代的來例假的衛生,只能倉促湊活一下,可是讓蘇瀾還是覺得百般難受,不怎么自在。
“那你可疼?”
“不疼。”蘇瀾搖搖頭,“你,你怎么知道會疼的。”
“這個...”呂松元笑笑,沒有答話。
蘇瀾瞪了他一眼,“就知道跟我裝傻。”
“回頭我給你熬點紅糖喝一喝。”
“嗯,不過別放姜片,我實在是吃不來姜片那味道。”蘇瀾最討厭的就是吃生姜了,那味道實在是難聞的很,讓蘇瀾吃了想吐,要是放在做菜里面還好,只是她絕對不會吃的。
“好。”呂松元道,“那你這幾天要好好休息,不要著涼了。”
“知道了,你就別擔心了。”蘇瀾道,“這水都涼了,不洗腳了。”
呂松元拿起擦腳的毛巾給蘇瀾擦腳,“趕緊鉆被窩里面。”
“現在這么熱,又不是寒冬臘月的。”蘇瀾道,“不會著涼的。”
呂松元把洗腳水倒了,又去看大門閂可插好了,隨后才回了臥房。
蘇瀾依舊脫了外衣,躺在里面,呂松元睡在外守。
“明天那豬下水都會給送過來,就可以做鹵菜了。”呂松元道。
“你是從哪兒能弄來那么多的。”蘇瀾道。
“你相公我自有辦法。”呂松元道,“媳婦,你就放心吧。”
“你辦事我當然放心了。”蘇瀾道,“那柳威的時候今天娘跟我說了。”
“說什么?”
“幫他找媳婦的事情,娘覺得表舅母家的女兒。”蘇瀾道,“叫做常蘭芝,娘說過幾日帶她來家里做客。”
“那這是好事,柳威總算是能娶上媳婦了。”
“娘說柳家太窮了,讓你幫襯著一些。”
呂松元道,“我知道,他上山打獵也不是個事兒,他還有娘要照顧,之前不是做過一段時間木匠活么,我打算讓他還做木匠,我給他多介紹點活兒。”
“嗯。”蘇瀾道,“這樣也好。”
呂松元和蘇瀾夫妻兩個人一邊說著家常話,漸漸的都睡過去了,一覺睡到了天亮。
“劉嬸子,有人找。”門口有嬸子喊道,“是那個高曉蓉回來了。”
“原來是高妹子。”劉月娥剛剛盤起頭,她一般都在院子里面梳頭,“我知道了,謝謝落嬸子了。”
“沒事。”落嬸子挎著籃子離開了。
劉月娥沒想到高曉蓉這么快就找上門來了,上次見面也不過就是幾天前的事情,之前她讓自己幫忙打聽的事情,她也留心了一些。
劉月娥迎著高曉蓉進門來,“沒想到你這么快就找上門來了,我還以為你過段時間再來呢。”
“家里有點事。”高曉蓉的臉色有些蒼白,比起上次來更加的憔悴,“不知道劉姐姐給我打聽的事情怎么樣了。”
“已經有一些眉目了,這前面航家有一間老宅子要賣,他家兒子在青州那邊當官了,一家子都要過去呢。”劉月娥道,“還有村后面的那戶人家,也是要走了,村里現在也就這兩家。”
“那這價錢,姐姐可幫我問了?”
“問了,這里兩家的價錢差的還不少呢。”
這一家是老宅子,都是用青磚堆起來的,可是讓當時村里人看著誰不議論一句航家有錢,這后面的那戶人家就是幾間草房搭起來的,所以兩家價格相差甚遠。
劉月娥記得高曉蓉當時嫁進來城里,還是個秀才,想來這日子過得真不錯,這怎么突然又要打聽村里的房子了。
高曉蓉面目有些為難,她現在也是拿不定主意了,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村里沒其他的要賣房子的了嗎?”高曉蓉問道。
“沒了,這誰不是守著家里幾間房子過一輩子,要不是有急事誰愿意賣房子。”劉月娥道,“要不然我在隔壁村給你打聽打聽,那邊不也是你娘家么,住得近,也有個相互幫襯。”
“不行,不行。”高曉蓉臉色蒼白起來,她是覺得不會回那個村子里面的,當初全村就她嫁的最風光了,嫁到城里面去了,可是現在要是讓他們知道又回村里了,這面子以后往哪兒擱啊,這絕對不行。
其實這村里有什么事情,這幾個村子都是知曉的,就算是再遮掩,人多口雜的,一傳十,十傳百,誰不知道。
“你這是自己住啊,還是給別人住啊。”劉月娥問道,“你家不是在鎮上好好的么。”
高曉蓉道,“你不知道我相公是秀才么,現在他覺得年紀大了,就想找一處安靜的地方搬過來住著,我看村里就挺好的,又安靜,他又能安心讀書。”
“這樣也好。”劉月娥沒有多問什么,“村里也就這兩戶人家要賣房子了,別的基本上沒有了。”
“我回去考慮考慮吧。”高曉蓉道。
“你看看,我也糊涂,你來了這么長的時間,都沒給你倒杯水。”劉月娥道。
高曉蓉道,“我倒是不渴,話說你兒媳婦呢,我到現在還沒見見。”
“這時候還早估計還睡著呢。”劉月娥道,“馬上就起來做早飯了。”
“這也太不成體統了,怎么這么晚都還沒起來。”高曉蓉皺皺眉頭,在她們家,媳婦起的比雞早,睡得比狗還晚,當年她嫁過去就是這規矩,現在輪到她自己當婆婆了,寬松了一些,可是教育兒媳婦也是這個套路。
劉月娥道,“他們小兩口剛成親,懶睡了一些也是正常的,再說家里也沒什么事情。”
“你這個性子就是太軟了一點,以前也是這樣。”高曉蓉道,“哪有個當婆婆的威風。”
“當婆婆要什么威風,只要一家人處的和和睦睦的才是正理。”劉月娥可沒有那么大的規矩,而且蘇瀾做事勤快,手腳麻利,早上貪睡也是很正常,她是現在年紀大了,不愛睡,以前年輕的時候也是愛貪睡的,當時月香他們的祖母也都沒說過什么。
“不給她點威風,她就要爬到你的頭上了。”高曉蓉道,“所以啊,這時候還不起床給你奉茶,做早飯,你說說像什么樣子。”
“我又不是沒手沒腳的,餓了我就自己做飯吃唄。”劉月娥道,“我們家沒那么多規矩。”
“你這個婆婆當得。”高曉蓉嘆了口氣,“以后啊,等你老了,她就爬到你的頭上去,到時候沒人管沒人問的。”
“哪兒有這么嚇人的。”劉月娥笑笑,“我們家兒媳婦不會的。”
“我是拿你當好姐妹才跟你說這話的,這在兒媳婦的面前,規矩還是要立下來的。”高曉蓉道,“你要是不會,我就幫你。”
正說著,蘇瀾已經起來了,大概是來了例假,昨天又忙了一些,身體有些疲軟,難受的很,呂松元也已經起來了,去劈柴去了。
“娘。”蘇瀾喊了一聲。
“起來啦。”劉月娥笑道,“昨兒來了葵水,今兒可難受。”
“覺得疼。”蘇瀾道,“松元幫我去煮紅糖水去了,早飯他說他來做呢。”
劉月娥還沒說什么,高曉蓉就不樂意了,哪有個男人下廚的,實在是太荒唐,這女子也太不守婦道了一些,想她公公,相公和兒子從未去過廚房一步,都說君子遠包廚,怎么能讓男人干這種活,果然是鄉野粗鄙人家,不顧禮儀,沒有讀過書的。
“這是你高嬸子。”劉月娥道。
蘇瀾行了一禮,“高嬸子好。”
高曉蓉正出于對蘇瀾不滿,只是嗯了一聲。
“小蘭,你去給你高嬸子倒杯水。”劉月娥道。
“好。”蘇瀾轉身離開了。
高曉蓉道,“你居然讓你兒子做早飯,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做一頓飯又沒什么。”劉月娥壓根不在意,她丈夫早亡,原來身體不適的時候,都是呂松元做飯,現在做一頓早飯又不是讓他去干什么。
“你呀,性子還是這樣。”高曉蓉道,“你看看你的兒媳婦像什么樣子,你還有個婆婆的樣子么。”
“既然是進門來就是一家人,我都是把她當姑娘疼的。”
“這兒媳婦跟姑娘能一樣么,畢竟一個是外人,一個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高曉蓉道,“你也實在是太糊涂了一些。”
高曉蓉頗有一點恨鐵不成鋼的模樣,這兒媳婦可是花了錢到家里來的,就應該任勞任怨,家里的臟活累活都應該做,要不然怎么叫做兒媳婦,當初她可就是這么熬過來的。
劉月娥道,“我覺著現在這樣挺好的,你也不用勸我。”
“算了算了,你們家的事情我也不管不著。”高曉蓉道,“這房子的事情你在幫我多打聽打聽,過幾日我再來。”
“中午不留下來吃飯了?”
“不了。”高曉蓉一想到要在這里吃糠咽菜哪里吃得下去,“我先回去了,外面還雇著牛車來的呢。”
“那你路上慢些。”劉月娥終究是念著以往的情分,只是后來十幾年未見,如今再見都已經生分了,各自生活也已經不同了。
蘇瀾不知道高曉蓉對她的敵意這么大,她臨走前還在說什么她不分尊卑,兒媳婦沒有兒媳婦的樣子。
“她這是什么意思啊。”呂月香也聽到了這話,皺著眉頭,“這人是誰啊?”
“就是上次娘碰到的熟人啊。”蘇瀾道。
“原來是她啊。”呂月香道,“她干嘛說這些啊,嫂子,你怎么了。”
“我也不清楚啊。”
呂月香去問劉月娥,劉月娥也是一臉的無奈,沒想到高曉蓉當著蘇瀾的面說這話。
這一家有一家的生活,何必要把自己家的生活強加給別人家呢。
“你高嬸子說的話你也別多想,她就是秀才娘子當多了,見到誰都想說兩句。”劉月娥道。
“我知道的,娘。”蘇瀾笑笑。
高曉蓉坐著牛車回到家去,眼見著家里已經快空蕩蕩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當初嫁過來的時候是多么風光,雖然婆婆嚴厲刻板了一些,自己的生活也不是很好,可是一回娘家,一出門,都喊她秀才娘子,她就風光無限,十分的享受。
自從公公婆婆死后,家里就敗落了下來,砸鍋賣鐵讓她相公去趕考,可是兩次都名落孫山,家里也就拮據下來。
秀才雖然每月能領到銀錢,可是壓根不夠一家人的花銷,就連她兩個兒子的聘禮都是家里省吃儉用下來的。
大兒子武能安,二兒子武能仁自小都被教育的是讀書人,肩不能抬,手不能提的,更別說外出賺錢了,還得靠著她自己的私房錢,和兩個兒媳婦,還有女兒的繡品度日。
她相公武中舉就更不用說了,一輩子都在家里讀書寫字的,當年她婆婆十分寵溺這個二兒子,大兒子和小兒子家都不去居住,帶著她二兒子一起,供他讀書,好不容易考上了一個秀才,一直到死都沒盼中兒子中狀元的消息。
“婆婆。”大兒媳苗繡春見到自己這個婆婆就跟老鼠見到貓一樣,嚇了一跳。
高曉蓉端著架子,“這是干什么去,這么慌慌張張的。”
“相公說他餓了,所以我去廚房看看。”苗繡春道。
“早上不是吃過早飯了嗎,怎么又餓了。”高曉蓉眉眼一豎,“肯定又是你貪嘴了是不是,把早飯都吃光了。”
“我沒有,我就喝了一碗稀飯。”苗繡春急忙解釋道。
“既然你相公餓,就應該一口不遲。”高曉蓉道,“你相公還要讀書,要是沒了力氣,怎么讀書,太不像話了。”
苗繡春心里委屈,她自己也餓啊,“婆婆....”
“你作為人妻子,就應該事事考慮自己的相公,倘若沒了他,你以后還怎么生存。”高曉蓉道,“你也進門兩年了,這些都不知道嗎。”
苗繡春進門兩年了,可是一直沒有懷孕,高曉蓉也就是經常拿這個訓她,讓苗繡春不敢言。
高曉蓉狠狠的訓了苗繡春一頓,讓她去拆房劈柴去了,自己轉身折去了女兒的房間。
高曉蓉的女兒武文靜已經十四了,這兩年也是定親,尋摸人家的時候了。
“娘,你回來啦。”高曉蓉對于女兒到底還是好些,比對兩個媳婦的態度就是不同,武文靜也是自小被高曉蓉教導三從四德的,非常聽從高曉蓉的話。
高曉蓉點點頭,“碰上你這個大嫂子不省心的,貪吃嘴,把你大哥的早飯都給你吃光了。”
“怪不得她那么又丑又胖的,都是因為貪嘴。”武文靜一直看不起兩個嫂子,她自覺自己的爹是秀才,兩個哥哥都是童生,自覺高尋常女兒家一等。
“你的婚事你爹昨晚跟我說了。”
“娘。”武文靜有些不大好意思了。
“你這年紀也該出嫁了。”
“不知道爹說的是哪一家?”
“就是前東街王家的兒子。”
武文靜有些不大記得了,“娘可認識。”
“以前他們家也來過,這王家的兒子是你爹的學生,以前他來討教過文章、。””
“我倒是想起來了,就是那家窮的揭不開鍋,還來我家借錢。”武文靜不大高興的皺皺眉頭,“那時候爹居然還借錢了。”
“你爹就是落不下面子。”高曉蓉道,“現在他們家有意結親呢,你爹也滿意,說是他人品出眾,學問也不錯。”
“可是他家那么窮,我嫁過去也得受苦啊。”
“以后你就是秀才娘子,光這名頭你就夠了。”
武文靜道,“娘,您自己不也是秀才娘子么,可是現在過得還是不好。”
“你這丫頭。”高曉蓉有些惱怒,倒不是因為背的,而是武文靜戳中了她的心事,她也看不上這王家,現在家里本來就窮,還要接一門窮的揭不開鍋的親家,姑爺,要是時不時的來打秋風可怎么辦,只是一向武中舉的話,高曉蓉不會反駁。
“娘,女兒說的都是真心話,嫁個秀才,還不如嫁個有錢的人家呢,何況這個王家的現在還不是秀才呢,這以后能不能考得上都不知道呢。”
“你爹說他大有希望呢。”
“等她考中了,我都不知道多大年紀了。”武文靜道,,“娘,你還是給我找一戶有錢的人家吧啊,你看看你女兒長得也不差,也會一點字,還愁找不到人家么。”
這武文靜的話倒是非常合著高曉蓉的心里,自己家里本來就夠窮了,都要搬到鄉下去住了,家里的米面都快不夠吃了,一個月都要算計一下銀錢費用,每個月都愁的她頭發白,要是自己女兒真的能夠嫁給有錢人家,這以后的溫飽問題可都解決了,說不定還不用到鄉下去呢,這多好啊。
看高曉蓉的表情,武文靜就知道自己說的有希望,自己已經過了這么多年的苦日子了,到時候嫁過去還得過苦日子,武文靜怎么能夠答應,這不就是太慘了么。
“要是嫁到有錢人家,我又怕你拿捏不住啊。”高曉蓉道。
“這不是還有娘幫著我么,我怕什么。”武文靜道,“娘,您也不想過苦日子了吧,以前家里還有婆子丫鬟呢,現在可賣的都賣了,這日子還怎么過,要是讓外祖母一家知道了,您到時候回去還能風風光光的么。”
一想到娘家,高曉蓉的臉色就不好了,她向來知道她娘家幾個嫂子都是菜地捧高的,要是知道她現在落魄了,指不定怎么嘲笑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