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我還真不放心你。你呀!雖然武功遠高于疏離,可是我反而覺得他更讓我放心。”
“是啊!疏離從來沒有讓你操過心。這一次,若不是舍命救你,也不會昏睡這么久。唉,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才能醒過來。”
“雖然他一直沒醒,可我心里卻沒有不踏實的感覺,我總覺得他肯定會醒過來。”
“嗯!你的感覺一向很準。那我去看看笑一了,你歇會兒吧!”
笑無迷迷糊糊才要睡著,忽然被當當的一聲高喊驚醒。她快速起身沖到了院子里,抓住正要跑出去的當當急問:“出什么事了?”
“打起來了!”
笑無邊跟著當當往后山跑,心里邊犯嘀咕。
大概是在山里跑慣了,回來送信的林伊人比當當跑的還快。笑無急急地跟在她身后,若不是要她帶路的話,自己早就施展輕功了。后面趕上來的陌流年倒是三兩下就跑到了幾人前面。
笑無遠遠看見一個身影似乎是受傷敗逃,而天琦則站在崖邊。
“青衫……”笑無有一絲不祥掠過心頭。
此時天琦也聽見了笑無的聲音,忙道:“姐姐,你快看看青衫怎么樣了!”
他的手指向崖下,笑無的頭嗡的一下,差點癱倒在地。流年一把攙住笑無,扶她走到崖邊。山崖并不高,卻是怪石林立,青衫摔到了幾十米下的一個平臺之上,頭下一大攤血跡怵目驚心。笑無見了,癱軟在地上,渾身顫抖,說不出話來。流年示意一旁的伊人照顧好笑無,自己飛身而下,來到青衫身邊,用手指探他耳后脈搏。
笑無屏住呼吸死死盯著流年,只聽見他說道:“放心,還活著。”這才放聲大哭起來。
身后佇立的天琦右手緊緊按住左臂上的傷口,一言不發。
映雪在屋內為青衫醫治,笑無呆呆地站在門外。天琦走到笑無身后,輕聲道:“姐姐,對不起,我沒能照顧好青衫。”
笑無聽他這樣說,問道:“是他的仇家?”
天琦沉默片刻,自責道:“我真的不知道,我這個瞎子真沒用。”
這時候笑無才注意到天琦受傷了,忙道:“你受傷了,讓當當幫你看看吧!”
“不礙事。”天琦微微一躲,殷紅的血又汩汩流出。
“還說沒事?你是最聽話的,別讓我著急。”
“姐姐別急,我去就是了。”天琦說罷轉身離開了。
“青衫不會有事的,謝幕都打不垮的人怎么可能會摔壞?”流年知道勸笑無離開是不可能的,索性幫她搬了把凳子。
“流年,為什么我一眼看不到就會出事呢?”
流年俯身蹲在笑無腿邊,小聲道:“我和青衫交過手,能把他打下懸崖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背后捅刀子。”
笑無心中一凜,不再言語。
流年目光流轉,幽幽說道:“這背后的人如此厲害,青衫尚且不是他的對手,何況我這種武功不濟之輩?看來,叫你一聲姐,的確是個保命的好法子。”
“我可是青衫的親姐姐。”
“他對你死心了嗎?你對他又死心了嗎?這世上愛慕你的人,想要置青衫于死地的人恐怕不止唐沐天一個。”
“我不敢想,也不敢猜。”
此時,屋門打開,映雪走了出來。笑無立刻起身迎了上去,只見映雪微微一笑,“放心吧!只是些外傷,都處理好了。”
笑無心里一塊石頭總算落了地,她也不管不問,徑直進屋去看青衫了。
流年道:“風姑娘妙手回春,幾次救治我們兄弟三個,流年不勝感激!”
“陌少俠客氣了。我結識青衫不比笑無晚,就算不看笑無的面子,我也會出手的。”
流年怎能不知映雪的心思,微笑道:“不管怎么說,風姑娘受累了,趕緊休息一下吧!”
映雪點頭欲走,忽然聽見笑無喊道:“流年,你快來!”
流年幾步進了屋,映雪也跟了進來。只見青衫已然醒來,正陌生地環視著眾人。
笑無顫聲道:“映雪,青衫怎么不認識我了?”
映雪也是一驚,走到青衫跟前問道:“你還認得我嗎?”
青衫默默搖頭,又看向流年,半晌吐出一句:“他真好看。”
笑無錯愕地看著青衫,“你真的什么都不記得了?”
青衫茫然地點頭。
映雪道:“可能是頭部遭受重擊導致的,這個結果我真沒料到。笑無你放心,我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讓他恢復記憶的!”
看著映雪一臉的懇切,笑無只是淡淡地回應:“多謝。”
青衫失憶了,每個人都來看了一遍,卻都是束手無策。笑無一步也不想離開青衫,她把眾人遣散,自己留下來就那么默默呆坐著。
青衫一只大手緊緊握住笑無微微發抖的手腕,說了句:“姐。”
笑無含淚微笑道:“嗯,你記住,我是你的親姐姐。”
后院,正在熬藥的映雪聽見極輕的腳步聲,直起腰來,嘆了口氣。
“如你所愿,他失憶了。”天琦道。
映雪微笑:“應該是如你所愿吧?”
“各取所需,不是很好嗎?”
“三少爺是聰明人,映雪什么都不懂,但求一人心。”
“風姑娘如此溫柔動人,他必定會對你一見鐘情的,現在正是好時機。”
映雪將藥湯倒在碗里,微微一笑,“還得勞煩三少爺先把好姐姐叫出來。”
天琦淡淡一笑,走到笑無門前,輕聲喊道:“姐姐,能否幫我一個忙?”
笑無開門出來問道:“什么事?”
天琦道:“我這傷口需要換藥,風姑娘和苗姑娘畢竟是外人,不太好意思麻煩她們。”
“我來!”笑無說著,便跟著天琦去了他的房間。
笑無前腳剛走,映雪就端著藥進了青衫的房間。
“風姑娘。”青衫坐起身來,伸手去接藥碗。
映雪將他的手一推,順勢坐在了床邊,“別這么生分,咱們從前的感情可是很好的。”
“是么?”青衫淡淡地道,“可惜我現在什么都不記得了。”
“不記得沒關系,就當做重新認識。”映雪露出恬淡的笑容來,把一勺藥喂到青衫嘴邊。
青衫伸手接過藥碗道:“我是腦子壞了,手沒壞。”說著,便自己喝起了藥。
映雪尷尬地看著,雙手無處安放。
喝完藥青衫說要休息,映雪也只好退了出來。沉悶地走著,正好撞見當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