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牽掛
- 凝鳳華
- 滿庭杳川
- 1072字
- 2019-11-04 21:36:00
“我家公子的畫藝不錯吧。”小子踮腳把懷里覆了布的籠子放在我懷里,里面有咕咕聲響起,小子隔著布不舍的摸了摸籠子,“這是公子養的鴿子,公子說了,襄城路遠,憑此寄言語。”
我再次看了看墻上的畫,捏著籠子的手緊了緊,我抱著鴿子,心情沉重復雜地往外走去。
“不過你要是餓了,可千萬別燉了它們。”小子在關門那刻,伸出個圓圓的腦袋懇求我。
我點頭,無聲離去。
夜寒輕透羅裳,凝露染白茶心。襄城條件艱苦,阿言走得匆忙,又快要入冬,不知帶足了冬衣否。
我不曾掌燈,就著月色,鋪開紙張,磨好墨水,筆在手中卻也久久不能下筆。總嫌紙薄,人情怎盛?反反復復如此幾次,都不知寫什么給阿言。
難道問他有無人溫衣送水,教他小心身體嗎?我終究與他不過是朋友而已,再也不能逾越過多。
怔仲間,筆尖墨汁落在紙上,染了好大一塊黑點,我揉亂紙張,再也無心寫下去,胡亂睡下。
空庭得秋長漫漫,寒露入暮愁單衣。
我著了一襲素白色的織錦,早起也懶得精心打理。
我蹲在一簇五顏六色且品種名貴而不知其名的菊花前。
抬手輕輕掐住一株開得雍容的瑤臺玉鳳菊,層層相繞的花瓣上有露水凝成珍珠的模樣,煞是好看。日色雖然正盛,涼氣依然凝結。我呵了一口氣,如霧蒙蒙灑在近前潔白的花上,如我在建州的王涂山山頂見過的雪景一樣。
稀薄的陽光照耀在山頂的雪峰,水汽聚集而成的霧,浮在青白的山頭。
我再長長地呵了一口氣,未束的發絲因我身體前傾從后背滑落至胸前的花瓣上。
突有一指暖意攜了我散落的長發從額前緩緩帶至我耳后,“若是你喜歡這些菊花,叫人搬進屋里,隨便你怎么欣賞,但不能不顧清寒,在這里蹲著。”
我折了手邊的墨菊,飛速撲過去按住他的肩頭,一朵朱紫色菊花就熠熠生輝地在他耳上掛著,我忍著笑,正色道,“這情形倒是讓我想起一句詩歌來。”
他也不惱,任由我胡鬧著,整理了一下被我揉皺的衣裳,并不準備取下他耳上的花。
他今日又穿了一身朱紫色的便服,與那朵花倒是相互輝映,格外相稱。
但他錚錚鐵骨的男兒被我飾以鮮花拿他來取笑逗樂,他也能忍,我倒是覺得他對于我向來格外地寬容。
我拉長聲音,“問郎花好奴顏好?郎道不如花窈窕。”
他忽而笑了,猶如寒意薄繚的雪里綻放紅梅般令人驚艷,我很少見他笑得如此溫柔迷人……
他摘下耳邊的花放在他掌心,指腹柔柔地撫摸著花瓣,“揉碎花打人的事我自是不會做,但你這比喻我很是受用。”他……他的意思是以花比他他很開心?
他見我一幅懵懂的樣子,又使出剛剛那個迷死人的笑容,“不懂我受用的地方,沒關系。”
我抬眸望了他一眼,默默把那首詩歌想了一遍,突然面紅起來,這詩是講新婚夫妻恩愛的。
他低低輕喃,“昨夜海棠初著雨……”我捂住耳朵,提裙疾步跑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