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我的工作成績哪有不好？要不是上次老李你一拍大腿非要去那個'藝術展'，我現在應該好好在實驗室整理樣本，而不是頂著個傷口復查單出現在這里。”

我瞪了一眼正在用兩個可樂罐和一根晾衣繩“模擬聲波傳遞”的李大普。他那副“我很專業”的表情讓我想笑又不敢笑——傷口還疼呢。

“布布啊，你這就不懂了。”李大普神秘兮兮地湊過來，“這是古代苗疆的聽天識地大法，可以捕捉到空氣里殘留的聲音顆粒。”

“聲音顆粒？”我翻了個白眼，“那玩意叫聲波，物理一年級就學過。”

回到實驗室，我嘆了口氣。上面要求我盡快整理完藝術展的微物證據并封存歸檔——顯然是想息事寧人。

貨架上整齊排列著各種編號的證物袋，每一袋都裝著從“生命之樹”爆炸現場收集到的碎片。血液樣本、金屬殘片、疑似生物組織…全都等著我做最后的整理和存檔。

我戴上手套，開始分類整理。

“唉，又要封存了，這案子肯定有貓膩。”我嘀咕著，從白大褂口袋里掏出我的粉色兔子零錢包。

這只兔子零錢包是我的法醫專屬小道具，雖然看起來不太專業，但用來存放一些臨時小物件超級方便。上次在那個瘋狂的藝術展上，我把從BOSS卡特身上掉落的那塊蛇鱗碎片塞進了這里。

突然，零錢包從我手中滑落，掉在了證物臺上，正好砸在一堆聲波發射器殘骸旁邊。

“該死…”

我彎腰去撿，卻猛地停住了動作。

在暗光下，兔子零錢包里透出一絲幾乎不可見的幽幽綠光。

這不對勁。

我小心翼翼地拿起零錢包，將它靠近另一堆證物。光芒消失了。

我又把它放回聲波發射器殘骸旁——光芒再次出現，而且這次我注意到零錢包還微微震動著。

心跳加速，我迅速拉上實驗室的窗簾，關掉頂燈，只留下一盞檢測用的微光燈。

在昏暗的光線下，我打開零錢包，取出那塊蛇鱗碎片。它在我掌心發出微弱的綠色熒光，像螢火蟲一樣忽明忽暗。

“不可能…”

我立刻戴上防護手套，將碎片放在顯微鏡下檢查。表面的紋路似乎在蠕動，像是活物。

腦子里警鈴大作。這不該是普通金屬的反應。

我啟動了最精密的光譜分析儀，設置為高敏感度。機器發出輕微的嗡鳴聲，然后屏幕上開始顯示數據流。

頻率圖呈現出奇怪的波動，不規則卻有某種難以言喻的節奏感。這節奏和我前幾天在醫院看到的“后遺癥”患者的腦電波模式…莫名相似。

“這是什么鬼東西？”我喃喃自語。

這時，我的手機震動起來。李大普的信息：

“布布！重大發現！我把錄音倒過來放，然后泡在酸奶里！能聽到奇怪的聲音！”

我沒心思理他的“酸奶實驗”。我調高儀器靈敏度，捕捉到一種極其微弱的信號，它似乎是一種生物反應而非單純的物理波動。

這不是普通的金屬反應。更像是…某種生命的共鳴。

“這玩意活著？”

正當我全神貫注分析數據時，實驗室的門被猛地推開。

李大普站在門口，他渾身濕漉漉的，衣服上還滴著白色液體。

“我的天，你干嘛去了？”

“不是說了嗎，酸奶中試驗！”李大普一臉理所當然，“結果證明我是對的！聲音是有生命的，它會寄生在介質中！”

我沒空嘲笑他，只是指了指顯微鏡：“你過來看看這個。”

李大普湊過來，瞇著眼睛盯著碎片看了幾秒，然后突然后退三步。

“這東西在唱歌！”他驚呼。

“什么？”

“它在唱歌，布布！像那個'歌者'一樣，只是聲音小多了，就像…”李大普撓著頭找形容詞，“就像蚊子的歌唱家！”

我無語地看著他，卻又莫名其妙地覺得他可能說對了什么。

“我需要保存這些數據。”我迅速插入U盤。

“上面要求立刻封存所有證物。”李大普提醒我，然后眼珠子轉了兩圈，“不過反正我們都不太遵守規矩，是吧？”

我微微一笑：“這次難得我們想法一致。”

我飛快地復制了所有數據，然后小心翼翼地把碎片放回兔子零錢包。

“我們需要找個安全的地方繼續研究。”我說，“上面明顯想掩蓋什么。”

“我的'狗窩'辦公室？”李大普提議，“那里沒人敢多待，嫌棄我的襪子味道。”

我皺了皺鼻子：“還有更好的選擇嗎？”

“沒有了。”他咧嘴一笑，“除非你想去市中心噴泉池里，水聲可以屏蔽竊聽。”

“…算了，就你辦公室吧。”

當我們準備離開時，李大普突然嚴肅起來：“布布，你覺得這個信號和那些'后遺癥'患者有關系嗎？”

我把兔子零錢包塞進口袋，感受到它微微的震動，像是某種生命在默默回應我們的疑問。

“我不知道，但我們得查清楚。”我關掉燈，鎖上實驗室的門，“如果這玩意真的是活的，那么'歌者'可能比我們想象的更危險。”

“或者更有趣！”李大普興奮地搓著手，完全沒有危機感。

我搖了搖頭，卻又忍不住微笑。和這個瘋子搭檔雖然累，但從不無聊。

走出實驗室，我摸了摸口袋里的兔子零錢包，它依然在發出微弱的震動，仿佛在低語——

“我們還會再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