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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下山

這些天來我把村里的事情處理了一下,蓋上最后一缽土準備離開這個養了我十八年的地方。

我發誓,若是那個妖女沒死,我一定殺了她,替阿叔阿嬸報仇雪恨。我咬牙切齒的對著面前一座座空墳說道。

二叔,你在哪里?我從腰間拿出陰陽判仔細端詳著自語道,你不明不白的走了我可怎么辦,那妖女和你什么關系,你又是誰?我腦子里一片茫然。

這十八年來,我未曾踏過這山一步,現在我只身下山去尋找二叔,不免有些膽顫。就在這個時候金鸞出現在我身后,他依舊雙手抱胸。

你這樣下山沒點本事,別你二叔沒找到,自就先餓傻了。

你雖然有不老不死之身,可你別忘了你還是七情六欲之軀,金鸞說道。

我仔細一想,他說的也不無道理,目前我只學到二叔本領的一點皮毛,至于下山后該怎么辦,我還要靠自己。

不管了,找到二叔要緊,隨后我對金鸞說你說我該怎么出去這里?

金鸞指了指前方的一座大山,穿過去有一個鎮子,你想好啊,真的要去?

即刻啟程,我拍了拍身上,收拾一下,帶上二叔曾經出門的帽子,像一個小老頭一樣往他所說的地方趕。

山路不好走,走了大約一天左右,肚子餓的咕咕叫,金鸞不知去了哪里,不然我也可以求求他給我找點吃的。

不知走了多久,我依稀的聽見一群人趕路的聲音,不久,見一群人趕著馬車,那馬車上拖著一麻袋一麻袋的貨物。

我又渴又餓,見包里沒了干糧,厚著臉皮向車隊跑去。

什么人,只見一個黝黑的男子拿著刀對著正在奔跑的我。

我嚇的立在原地不敢動,心里想著:不會吧,我還沒走出這大山就要被他們咔嚓了不成?

隨后一個老者拍了拍那男子,示意他放下刀:又是一個逃難的,如今這亂世,老爺常說要心懷善良就讓他過來吧,老者看起來很慈祥。

嗨!小子,過來,過來,俺們不是壞人,你還沒吃飯吧?來,給,只見那黝黑的男子扔了一個饃給我。

我拿著饃,狼吞虎咽的吃了下去。

那男子向我走了過來,哎呦,你慢點,又沒人和你搶,那男子拍了拍我的肩膀?

他不知道的是:誰說沒人和我搶,我背后說不定就冒出一只麻雀,只是他們不知道而已。

管家,這還是個孩子呢,男子朝老者喊道。

老者向他招了招手,那男子帶著我走了過去。

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氏,怎么一個人如此落魄在這里?老者問道。

我叫王二……那個狗字我來到嘴邊我又咽了下去。

我指了指很遠的那座山,我家在山的那頭,剛才聽他說世道動亂,我也順著他的話接了下去:我和我二叔相依為命,前些日子二叔突然失蹤了,我想出來尋他。

我尋思,出門外在,要是還叫貓啊,狗啊,總會惹人笑話,干脆改了自己名字。

可我耳邊又響起來金鸞的聲音:你二叔給你這么好聽的名字你居然不用。

好聽你拿去,我沒好氣的說道。隨后金鸞聳了聳肩,沒在說話。

老者嘆了口氣,對剛才那個大漢說道:石頭,你再拿幾塊干糧給這孩子?也好替老爺和小姐積積陰德,好讓小姐別在犯病了。

這個叫石頭的看了看我,對我嘿嘿的笑著:給,俺的也不吃了,你都拿著。

我問道:你都給我了,你怎么辦?

沒事,我們前面幾里地就到了,再說了我看你這么餓,多吃點沒關系的,他拍了拍我,我這樣也算是給我們老爺積善積德了,好讓我們家小姐趕快好起來。

你們老爺?怎么回事?我問道。

他呀,平安縣的白大善人呢,現在好多難民連飯都吃不飽,老爺就施粥救人,這不,才幾天功夫,府上的糧食就救濟完了。我們又出去買糧嘛,石頭指了指那些口袋。

只是可惜了我家小姐,原本好好的一個人變成那樣,哎。石頭搖了搖頭。

你家小姐怎么了?我疑惑的問道。

沒,不說這個了,我們也要趕路了,你可以和我們去平安縣里看看,那里每天都有許多難民前去,說不定啊你可以碰到你二叔,就不用在去找了啊?

我想,石頭說的也不無道理,就問他們可否能通行,老者和石頭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傍晚時分,我們一行人筋疲力竭的到了平安縣,可我卻發現了很多異樣:鎮子上有許多的白影,有老人有孩子,他們時而大哭,時而大笑。這時候我耳邊響起來金鸞的聲音:好重的鬼氣,這鎮子死了不少人。

要你說,沒看到這么多白影嗎?我小聲的嘀咕著。

啊?什么?石頭問道。

沒,我就感覺這平安鎮好像不太平安吶!

我只是隨口一說,只見老者和石頭都睜大了雙眼看著我。

老者一臉嚴肅的問我:小兄弟,你胡說什么呢?

我沒有胡說,這里應該死了不少人吧,而且是不是有很多怪事發生?比如說半夜有人哭有人笑,可是找不到人?是不是走路感覺有人跟著?回頭看卻沒有人?

石頭和老者一臉的驚悚的看著我,隨后石頭跑過來,抓住我的肩膀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王二兄弟,你是什么人,你說的這些,平安鎮里都發生過。

我看了看他對他微微一笑。看了看周圍,好在都是些孤魂野鬼,只要超度一番他們或許不會留戀人間的,就對石頭和老者他們說:其實你們的周圍都是些冤魂!

老者和石頭一行人聽到冤魂,都嚇的往我這邊直靠,一句話也不敢說。

放心,你們是好鬼,這些冤魂不會對你們怎么樣的,這樣,你們去準備些紙錢蠟燭。趁著今晚,給他們超度超度,送他們早登極樂。也算是善事一件。

老者和石頭一行人聽我這么一說立馬答應了下來去準備。我叫出金鸞:喂,神仙,你做做好事唄!

金鸞拉下臉:你自己答應的干嘛要找我啊?

我會超度還來找你?我反問他。

他白了我一眼,指了指我腰上的陰陽判,用陰陽筆寫一段往生咒,剩下的你交給我。

我高興的說了句:好的,不愧是神仙,有氣度。

我掏出陰陽判,學著二叔咬破手指往棍子底部一劃,沒想到一股金光化為毛筆,只是我咬破手指的時候金鸞忽然離我幾步遠,眉頭緊皺看著我。生怕沾上我的血。我看了看,笑的有點不懷好意。

就在這個時候,石頭他們抱著一大堆紙錢和蠟燭回來了,見我手里發著光的陰陽判,張大了嘴巴很是吃驚。

王二兄弟,這是什么寶物啊?石頭問道。

我故作深沉,看了看陰陽判,這乃汲天地靈氣所煉制的寶物,可以超度亡魂,一般人用不了的。這寶物認主,古往今來只有兩個主人,一個是我,另一個是一位得道高人。

我聽見耳邊金鸞好像在說:不要臉。

開始吧,我拿起一張紙錢,在紙錢上寫下一段往生咒。陰陽筆劃過的地方顯出一片血紅。石頭他們一臉驚奇的看著我。

我點燃兩只蠟燭放在平安鎮大門的兩邊。又點燃了寫過往生咒的紙錢在空中繞著。不一會兒,那些白影就被我吸引了,都向我飛來。

此刻,一陣風吹來,我笑著說:本法師今日是來救你們于苦海的,不用著急。這陣風吹的石頭他們抱成了一團,可是蠟燭和我手里燃燒的紙錢上的火焰卻一動也沒動。

我把紙錢往前方紙錢堆里一丟只見平日里火紅的火焰變成了青色,燃燒的很慢。這個時候,金鸞變成了鳥,翅膀不停的揮動,那些冤魂緩緩化為青色的星光正慢慢的上升。

只見石頭他們看到緩緩上升的星光,很是驚訝,都跪在地上叩頭。

我笑了笑心想:也好,至少有人給你們送行,來世投胎個好人家。

許久,紙錢燒完了,金鸞又消失了。我見四周一片寂靜,也未發現異常,收了陰陽判。告訴石頭他們:好了。

石頭他們站了起來,只見石頭拉著我的手:王二兄弟,哦不,王大法師。你看上去這么年輕怎么會有這么大的本事。這……說著石頭指了指周圍。

一些孤苦的冤魂而已,沒人超度,他們無法投胎,我只是隨手做了件小事。我雙手合十對著他們拜了拜,心里已經樂開了花。這也算還了他們一個人情了吧。

只見老者一臉嚴肅的走了過來:小兄弟,可否和我去見一下我們老爺?

石頭恍然大悟的拍了一下頭。對呀!對呀!或許王兄弟能幫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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