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蘇雅想解釋點什么，卻發現實在沒什么要說的。只得站起身來，走到玄關那里去見何梓源。

何梓源，見她過來，卻系著圍裙，即刻打趣她說：“別告訴我，你今天自己做早飯？”

“等下我自己去工作室。你來干嘛？”方蘇雅一邊脫圍裙，一邊問他，臉上顯然表情有些管理不佳。

“凌阿姨粢飯團，你前段時間不是吵著要吃。我早上排隊買的。誒，我的拖鞋呢？”何梓源揚了揚手里的食品袋，一臉得意，卻只聽見餐廳那里傳來踢踏踢踏的聲音，他的表情一僵，便看到梁入陳拿著面包出現在方蘇雅的背后，穿著昨天穿的衣服，腳踩一雙原本屬于他的拖鞋。

何梓源拎著食品袋的手立刻垂了下去，目光炯炯地盯著梁入陳，極有深意的樣子。

“早飯給我。”方蘇雅伸手剛想去接。

卻聽見梁入陳出聲，“你怎么知道她家的密碼？還有專屬拖鞋？”

這種聲音和語調，方蘇雅聽過，上學時候，美術社團梁入陳和焦英俊打架那天，梁入陳就是這樣壓低了嗓子說話，極為狂妄不耐的語速讓她心里頓覺不好。

何梓源看著面前這個不知道自己占了多大便宜，還膽敢在這里賣乖稱霸的梁入陳，表情也難看了起來。

他卻不正面回答他，只說：“昨天我看原片的話，你轉達了嗎？”

這句話后，形勢急轉而下。梁入陳深吸一口氣，心里百轉千回，卻只憋出了三個字：“不合適。”

方蘇雅見兩人打著啞謎，也不知道在說些什么。梁入陳顯然是極為不爽，而何梓源顯然并沒有要走的意思。

“你們有誰可以告訴我，到底是在說什么嗎？”

“雅雅，昨天我看你的第一批成衣的……”雖是在回答，但何梓源卻在盯著梁入陳看，心里默默倒數：5，4，3……

“今天你還要做男裝，時間挺緊的，這就走吧，我送你。”梁入陳打斷了何梓源的話，抓起桌上的鑰匙，拉著方蘇雅就走。

方蘇雅被拽的生疼，手卻抽不開。她回頭看何梓源，他一人站在玄關，沒有再回頭看他們，就這么孤孤單單地拿著粢飯團，背對著他們。

他到底要說些什么，“梁入陳，你放開。”方蘇雅小聲抗議。

“沒有哪個男人能夠忍受其他人可以隨意進入自己女人的家。”梁入陳依然拽著她不肯放手。

方蘇雅不耐，“是的，可是我并不是你的女人啊。我就是我。”

“你的第一次給了我。不是我的女人嘛？”梁入陳氣急。

方蘇雅笑了一下，“迂腐。”

梁入陳愣住了，他沒想到他的責任，他的在意竟然是“迂腐”。他驀然松開手，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方蘇雅不懂，明明是他有事瞞著他，怎么變成要去糾結她的錯呢？事情一碼歸一碼，怎么混在一起了呢？

她看著梁入陳臉上的表情一點一點垮掉，心里也一陣一陣發涼。

昨夜溫情似乎已經隔了萬水千山。

梁入陳看方蘇雅的表情毫無波瀾，便也不再出聲。

兩人僵持著。

方蘇雅嘆了一口氣。往家里的方向走回去。

梁入陳也不追，看著她的背影，心里一陣陣鈍痛：“這是你的選擇嗎？沖動是魔鬼？”

方蘇雅腳步一滯，眼淚涌在眼睛里，“沖動是魔鬼。”她重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