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救贖和新生
- 諸神之座
- 小何流口水
- 5618字
- 2019-04-15 00:21:53
“這件事情是從前天開始的,巴奇是那天最后留在這里的人,不過他手上肯定沒有工具,不可能空手把內鎖從外面熔掉、隔空燒毀文件。加上他在這里吃好住好,也沒有理由背叛我,如果要背叛的話,早就可以這么做了。”
諾頓第一個排除掉宙斯,近十年的相處,宙斯平時恭敬無害、足智多謀,連一點小差錯都沒有犯過,為人品性方面完全獲得他的信任,加上上帝代言人的身份,諾頓怎么都不愿意承認自己居然看錯人了!
“不是巴奇,那會不會還有其他人知道保險柜的事?”
諾頓仔細思考,自己平時小心翼翼,能夠告知一切的,除了妻子和巴奇外,再也沒有別人,妻子他也是絕對放心的。
“再往下排除,就只有海利這個忠心耿耿的狗腿子,有可能做得到這種事,畢竟他是獄警領頭,每天晚上都會帶隊巡邏,有各個辦公室的備用鑰匙,想要進來搞破壞是非常容易的事。”
諾頓冷靜下來后,把保險柜的殘骸收拾好,開門把門外不知所措的海利叫進來,詢問這幾天的行動細節。
“沒有啊,我這幾天的出勤狀況都寫在出勤記錄本上了,副領隊一直和我在一起,沒有進來過您的辦公室。”海利被問得莫名其妙,只能老實回答。
諾頓幾番細心從旁推敲,還是完全看不出海利身上有任何的破綻。
真不是他。
哪會是誰呢?
諾頓迷茫了,如果繼續往下猜測,辦公樓的任何一個人都有可能動手腳,但這么猜,范圍就太廣了!
好像真的只是個意外。
諾頓內心苦澀,這種解釋他自己都不相信。
“不管怎樣,先把巴奇叫過來,說不定他能想得到辦法。”諾頓內心暗暗道,但一想到宙斯,他內心卻愈發的不安,好像自己錯過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一樣。
到底是什么呢?
諾頓苦思冥想,無意中想到宙斯那天晚上動作慢了一些,隱隱升起一個奇怪念頭:“那些灰燼真的是文件燒毀之后的殘留物嗎?如果文件被人調包,偷出來了那會怎么樣......”
諾頓察覺到自己思維誤區,于是把疑問往宙斯身上套。
“如果是巴奇用了某種我不知道的手段替換掉文件,接著焊死鎖,燒毀里面的東西,不讓我及時發現......”
諾頓內心的不安加重。
“假如假設成立,那么他在牢里也沒辦法儲存這些文件,或者說把文件藏好對他也沒有用處,這么看來,只有一個結果......”
“只能通過寄信的方式寄出去。”
諾頓細想下去一層冷汗浸透襯衣,如果只是文件燒毀,他損失也就是十年的錢財積累,但如果那些犯罪資料寄出去了,無論寄給哪一家報社,一旦發表出去,他都會身敗名裂,坐穿牢底!
“所以不如查一下,看看巴奇最近寄信的頻率怎么樣?”
諾頓像是落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急急忙忙打電話給在二層辦公室的獄警詢問宙斯最近的動向。
“什么?你說巴奇最近幾天頻繁寄件?!”諾頓心理涼了半截,急急忙忙道:“那你們有沒有檢查一下信封?”
得到的回復自然是否,如果是其他犯人寄件的話,他們還有可能會去檢查一下,但是宙斯身為諾頓的左右手,加上平時的威望,沒有人會往不好的方面去想。
無意中諾頓覺得自己猜到某些正確的答案,頓時像一頭發怒的雄獅:“你們立刻追查那些信件的寄出地址!”
說完粗暴的掛斷連線,電話那頭的獄警還在一頭霧水當中,根本鬧不明白出了什么事。
諾頓接著對海利喝道:“你馬上把巴奇帶過來我這里!現在立刻去!”
“是的,長官!”海利舉手敬禮,每個部位的腱子肉都隨之抖動。
諾頓從抽屜中拿出一把左輪,握槍的手青筋暴露。
......
砂石場上,宙斯和安迪坐在邊緣的石階上,專心致志的下著國際象棋。
“你又輸了,這是第幾把?”宙斯微笑著。
“三百三十一把了。”安迪平靜道,沒有一點敗者的失落,默默的在旁邊石壁上刻下一道刻痕,“自從五年前剛教你國際象棋那時贏過一局后,就再也沒有贏了。”
“要不要我讓一下你?”宙斯哈哈笑道。
“有意思嗎?”安迪瞥了一眼。
“的確沒意思。”宙斯笑了笑,體內的占星力平息下來,“其實你再想多幾招后手就能贏了。”
安迪搖搖頭:“國際象棋講究的是文明和策略,根據認知的不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下棋風格,或是激進、或是穩重、亦或是天馬行空。”他深深的看了宙斯一眼:“但和你下棋,完全看不出你的風格......絕對的冷靜、理智,每一步都隱藏有無數勝機的后手,從一開始,我就已經輸了......說實話,我越來越看不懂你了。”
宙斯微笑道:“怎么說?”
“在監獄這個悶熱煩躁的熔爐里,每個人都像熱鍋上的螞蟻,即便沒有事情也會找些事情去做......但你不一樣,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個——觀察者,仿佛生活在一個獨行者的孤獨世界里,格格不入,沒有人能真正的看懂你的內心。”
宙斯露出一抹微笑,這不過笑容中隱藏著絲絲點點的苦澀,好久才道:“原來如此......如果我說,我并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你信嗎?”
安迪眼睛瞇起來,沒表現出震驚的模樣,幽幽道:“其實很早以前我就有些猜想了。”
宙斯驚奇一聲:“哦,是嗎?”
安迪道:“剛來這里一兩年的時候,我就發現,你對這個世界的每一樣東西都感到好奇,就像是小孩子一樣,對于基礎的社會知識、生活中的陌生用品表現出一種讓人詫異的無知。”
“如果是那些天生愚笨或精神有問題的人或許還能理解,但你不一樣,你很聰明,甚至是我見過最聰明、好學的人,如果你從小生活在這個世界,不可能不懂這些。”
“另外就是三姐妹的事件,憑空制造一氧化碳中毒,是你們那個世界獨有的手段,對吧?”安迪眼光敏銳,看似詢問,語氣卻十分肯定。
宙斯點點頭,沒有否認。
兩人間沉默了一會,忽然遠處一小隊獄警朝他們走來,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畢竟這個時間點很少有獄警巡邏的。
“看來我們要離開這里了。”宙斯看了一眼獄警,淡淡道。
“我們?離開這里?”安迪疑惑道。
這時,領隊長海利已經走到他們面前,客氣的對宙斯道:“巴奇先生,典獄長要見一下你。”
宙斯點頭,站起身拍拍臀部的灰塵,點頭道:“帶我過去吧。”回頭對安迪微笑:“別擔心,無論我是哪個世界的人,來自什么地方,但在這里生活了十年,我就是你的朋友。”
宙斯堅定的話語像春風一樣滲透入安迪的心中,讓他心中最后一絲隔閡消失不見。
十年友誼,不會因為所在世界的不同有任何改變,不是嗎?
安迪淡然一笑,仿佛瞬間理解宙斯此行的目的,看著他的背影:“這個家伙……是要回家了嗎?”
......
很快宙斯被帶到了諾頓面前,說實話,海利也太清楚發生什么事,從諾頓凝重的表情看來,似乎兩人產生了很大矛盾的樣子,為了避免沖突,他把宙斯送到房間后并沒有馬上離開,而是站在兩人旁邊,警惕觀察起來。
宙斯走入房間內,看著端坐在辦公椅上,微笑道:“尊敬的典獄長大人,不知叫我來是為了什么事?”
諾頓端坐在辦公椅上,見宙斯沒有一點緊張或焦急的神態,仍然抱有最后一絲希望。
或許是我錯怪他了。
諾頓猶豫了一會:“你可以說一下,你這兩天寄出的信件是什么嗎?”
宙斯微微笑了笑:“看來最終還是被你察覺到了么......”他的話讓諾頓心里一沉。
“寄出的當然是您最害怕被別人發現的東西了。”宙斯話里有深意。
“你......你為什么要這么做?”絕望在諾頓的心頭蔓延。
“您覺得呢?”
“為了理想?或是覺得我貪污腐敗很骯臟嗎?要知道,現在社會風氣就是這樣子的!就算不是我,換上另一個典獄長上臺,他也一樣會這么做!”諾頓牙齦咬得咯咯響,“或者這也是上帝的指示?”
“你錯了。”宙斯搖頭否定,“理想?我沒有這么偉大,我只是為了自己而已......另外上帝什么的,都是騙你們的。”
什么?!
諾頓和海利的身軀如同被雷劈中一般,霎時間動彈不得!
“哪有上帝、鬼神、詛咒,都是虛無縹緲的寄托,讓你堅信自身貪污腐敗有個正規的理由罷了。”宙斯淡淡道。
“你說什么?”海利上前,一把抓著宙斯的領口,用力往上提,卻被宙斯一腳掃倒在地。
“對了,之前你心前區上的污漬,那只是我的戲法,就算你不規范自己的行為,胸口上的硝酸銀殘留痕跡也會在半個月后自然淡化消失。”宙斯憐憫的看了海利一眼。
海利好不容易用了近十年的時間,才穩固住自己的三觀,通讀圣經,信仰上帝,宙斯這一番話卻讓他三觀再次崩碎。
霎時間仇恨像熔漿噴發,海利癱瘓在地,掏出腰間的手槍,對準宙斯,口中不住的無意識呢喃——
“你......你居然耍我這么多年?!我要你死!”
而就在這時,有獄警匆忙從外面跑進來,焦急對著典獄長道:“不好了,辦公樓正門外突然來了好幾輛檢察院的車,有長官拿著拘票正在過來,而且門外聚集了一大群報社記者!”
諾頓連忙打開窗,看到窗外有數十輛車停在外面,不少記者拿著相機想拼命的突破警衛封鎖。
諾頓雙目失神依靠在辦公椅上,最壞的結果還是出現了——
宙斯居然真的把他的犯罪記錄傳訊出去!
拖的時間太久了!
如果他第一時間察覺到宙斯的手段,還能靠平時積累的人脈拖上一拖,但萬萬沒想到宙斯的行徑居然如此大膽和出乎人意料,時間已過去三、四天,什么補救措施都做不了了。
完了......
一想到,自己洗錢丑聞敗露,下半輩子將在監獄里面渡過,諾頓的絕望無可避免涌現出來。
“不,不,不......不應該是這樣的......”諾頓喃喃自語,內心接近潰散的邊緣,“也就是說,你這些年的所有動作都是偽裝出來的假象,為了蒙蔽我,對嗎?”
“是的,準備好落網、體驗下我們的生活了嗎?”宙斯淡淡道。
“十年,嘿嘿,好大的魄力,好重的心計啊!”諾頓的目光仿佛要把宙斯生吞一樣,充滿決絕,“你很好,很好……我竟然被你欺騙了這么多年,看來我是老了。”
諾頓把右手的左輪提起,對準宙斯的腦袋:“最后,你可以告訴我,你怎么弄壞保險柜,以及燒掉里面的文件的。”
宙斯神秘一笑:“是魔法......”
諾頓搖了搖頭,根本不信:“死到臨頭還嘴硬,算了,問的再多也沒用,跟我一起下地獄吧!”
就在諾頓開槍的一剎那,海利也扣上扳機對著宙斯,宙斯沒有絲毫畏懼,反而微微一笑,從口唇中似乎可以讀出兩個字——
再見。
砰!
子彈內的發射藥突然產生一絲火光,槍械直接炸膛,爆炸的彈藥碎片射入來不及防備的諾頓和海利的眼睛,急速之下,碎片貫入大腦,兩人斃命!
剛剛來通訊的那名獄警早已嚇癱在地,對于這種詭異的情況說不出話來!
“貪婪和愚昧,就算這世界真的有神的存在,終究也救不了你們。”
宙斯望著墻壁上掛著的匾額,上面寫著“主的審判迅速降臨”,隱隱有所感悟。
......
最終,等檢察官到來后,瞠目結舌看著現場的兩具尸體,一個語無倫次的獄警,還有一名普通的年輕人。
一番取證調查的結果后,也只能得出——槍是炸膛的,是子彈內的發射藥質量不達標導致的結果,以致這次事件后,供配肖申克監獄的子彈制造商接下來將面臨嚴峻的檢查。
宙斯?自然是沒事,并且因為舉報有功,加上他提供了本人和安迪翻案的證據,政府高層高度重視,俄亥俄州一級法院將重審兩人的案件。
......
一個月后,一家酒店的房間內。
“篤、篤、篤!”
“請進。”
一名酒店服務員拿出一袋包裹和一封信件,客氣對宙斯道:“巴奇先生,這里有您的一封信件,是一位名叫安迪·杜佛蘭的先生寄給您的,還托運過來一個包裹,要您親自打開。”
“恩,好了,你可以出去了,沒事不要過來打擾我。”
“好的,先生。”
信?還有包裹?
“安迪這家伙翻案脫獄后,人就不見蹤影,也不知跑哪兒去了。”
一想到安迪無罪翻案后的遭遇,宙斯猶有笑意,他還記得那些天各大報紙上的奇葩頭版——《一切都是誤會,安迪先生》、《走進科學之監獄求生》、《監獄同志相處之道》......
沒錯,都是后來記者采訪他寫出來的報道,里面的內容盡是宙斯對安迪夸張的描述。
直到現在,宙斯想起安迪當時看到這些內容的復雜表情,還是有點按捺不住,笑出聲來。
當然,這只是他作為朋友,送給安迪脫離肖申克監獄的禮物,一個沒有惡意的玩笑。
在此之后,安迪又做出一件讓人咋舌的行為。
那就是——告法院!
十數張法律傳票就把十二年前審判殺妻案的法院檢察官、陪審團、主法官等人全部告上,并且還真給安迪告成功了,獲得共計百萬的賠償!
導致此事傳出后,一度喧囂塵上,引得一波告法院的風潮。
而獲得賠償百萬后,安迪就不告而別,莫名失蹤,就在宙斯以為他被人謀財害命之時,他居然給自己寄來一封信?!
“我倒要看看你這百萬富翁想要說點什么,里面要是沒有幾萬塊給我塞牙縫,甭想我會原諒你......”
宙斯嘀咕著拆開信封。
“親愛的巴奇,當你讀到這封信時,代表我已經離開美國,去到墨西哥上一個靠近太平洋的小地方。”
“我會在那里開個小旅館,買條破船,悠閑出海......不再忙著活、或忙著死,只愿歲月靜好,春暖花開。”
“原本我在想,如果你有空,可以邀你過來聊聊天,一起出海釣釣魚,講訴一下你原來的世界,順便說說你是怎么炸掉諾頓腦袋的事,這些我都很感興趣。”
“可是,我知道你要回去原來的世界了,手頭上也沒有什么好的禮物送給你,所以只有件那東西可以送出手,希望你不要介意。”
“另外,我要道個歉,請你們原諒我的不告而別,如有空,順帶轉告瑞德他們,我現在很好,請勿想念。”
“老友,安迪。”
宙斯讀完后啞然失笑,不知該惆悵還是替好友高興。
“還真是不變的悶騷啊,想念我們就直說嘛,拐彎抹角的。”
宙斯接著拿起包裹,拆開一看,竟然是一本舊舊的圣經。
“寄這本書給我有什么用?安迪應該知道我是無神論者......”
宙斯不解,打開圣經,竟然發現里面夾藏著一把幾乎解體的舊石錘。
“這不是他雕刻他那些石頭藝術品的石錘嗎?磨損的也太厲害了!該不會是拿去挖隧道了吧?”
宙斯把石錘握在手心,廝磨上面的紋路,很快明白安迪的意思。
石錘伴隨了安迪差不多十二年的牢獄生活,對他有些非同一般的意義。
此刻,這把意義非凡的石錘送給自己,也算是他告別過去的一種釋然吧!
宙斯手握著石錘,忽然間一種奇異的感覺滲透進血管中,像是被一股溫暖的潮水所包圍住,每個細胞都感覺很累,想睡覺。
不一會兒便困得連打幾個哈欠,雙眼模糊,進入夢境。
夢境中,宙斯似乎經歷了無盡的長夜,在一個石壁上,用錘子一點一滴鑿出一條石頭通道,然后蜷縮著身軀爬了進去,繼續用錘子開鑿前路。
仿佛沒有知覺、不知道累一樣,他一直往前開鑿、開鑿......沒有絲毫停歇,然而不知過了一剎那,還是無數年,直至石錘斷了。
宙斯才在黑暗的通道中蘇醒,睜開雙眼,往后看是一片的黑夜,往前走也沒有光亮,整個人茫然不知所措。
最后,石頭通道猛然坍塌,把他活埋......
回到精神空間,一道文字浮現:
肖申克的救贖世界。
成功存活。
世界觀收集61%:獲得精神力強化7點。
獲得世界碎片核心——救贖之錘,能力:金屬性元素抵抗10%、減傷10%
然后宙斯就被一陣溫暖包裹住全身,身體化成一道道碎片,不知被卷入哪個空間中,化作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