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冷霜只覺得一陣神清氣爽，她輕輕伸了一眼腰，看向窗外，窗外的樹葉上竟然凝了一層細碎的白霜，窗兩邊的紋金風鈴，輕輕搖曳著，窗旁的虎首彩瓷葫蘆瓶中插著幾朵明艷的秋菊，爐子中燃著的香木屑冒出幾縷白色的煙。

冷霜走出臥室，在房間走了一圈，都沒有發現顧惜柳，倒是在茶室中的桌上發現了一盤鳳凰酥，諾大的茶室中央放著兩張矮小的桃木桌和一個棋盤，其中一個桃木桌上放著煎茶工具、銀制的茶葉盒子，另一個上面只是放著一個空的白色花瓶、一個香爐、一個玉雕的虎首紙鎮，冷霜吃了一個糕點，正想著衣服的問題該怎么解決的時候，門外倒是響起了一陣敲門聲，兩個侍女捧著兩套淡黃色的衣裙雙手奉上，“姑娘，這是楊管事特異吩咐我們給你準備的。”

“好的，謝謝，你們有看到顧公子嗎？”冷霜接過衣服，問。

“姑娘，我們沒看見，要不你去問問武士們。”一個侍女笑笑答道。

“算了，他終究會回來的，你們走吧。”

“姑娘，今天的箭法評段比賽，你不用參加嗎？”另一個侍女問。

冷霜頓時額頭一冒汗，才想起今天有該死的箭法比賽，她趕緊換好衣服，提上刀來到箭法比賽的那個草地。

箭法的評段比賽，滿段同樣是21段，但是冷霜就卡在10段那里，不是1個月，而是兩個月。

每次射出的10支箭，往往只有6支可以射中靶心。

不過冷霜倒是無所謂，這本來是自己不喜歡的領域，反正自己也沒花多少心思在上面，所以對于這樣的結果，冷霜倒是沒什么所謂。

對于這樣的結果，趙陽且快要七竅生煙，“什么，你的箭法為什么還在這個水平？”

“你知不知道像蘇秦14歲，箭法就已經達到了21段，溫淪是13歲達到了21段，唐訓也是13歲達到了21段，你就沒有反思一下為什么你的箭法為什么可以如此的差。”每次箭法評段之后，趙陽都會對她說差不多同樣的話。

“我下次一定會努力的。”而冷霜每次都會說這句話來應付，雖說是臉不紅心不跳，但是她知道她一定在撒謊。

“下個月再過不了13段，你可知道接受什么懲罰？”

“什么？”

“將那本妖怪百談給我抄10遍。”

“可是即使我練好了箭法，也殺不了妖怪。”

“11遍。”

“我馬上抄。”冷霜連頭也不敢抬起了，低聲說道。

“你可知道，顧公子和周三公子的箭法在9歲的時候就達到了21段。顧公子10歲的時候在受降城砍妖一舉成名。”

怎么還在說，冷霜在心中嘀咕著。

“走吧，把風勢學也給抄一遍，對你的風刃有好處。”趙陽正色道。

“是。”冷霜心想，這幾天還不如不睡覺了。

冷霜一下了射箭場，便匆匆趕到藏書閣，找了妖怪百談，磨好了墨水，拿出紙鎮以及一個玳瑁書簽，開始抄寫，趙思君三個人看著她，滿臉的同情，“那只能這樣了，我們三個出去吃飯，教如影刀法，你就呆在這里好好抄寫，對了，要我幫你嗎？”趙思君問。

“不用，千萬不要，我這幾天連夜抄完，繼續練習刀法。”冷霜道。

“我真不明白，你在刀法天賦那么好，為什么在箭法、暗器上毫無天賦呢？”岳順道。

“人無完人嘛，我要是在所有上都有天賦，我早就比溫淪更有名了，那些武士排名榜早就有我的名字了。何況我隨身帶的是刀，我可沒錢買弓箭和暗器。”冷霜頭也沒抬起來，手不斷在疾寫著。

“算了，不打擾你了，你慢慢抄，你可別耽擱了刀法，早點爭取到滿段武士吧。”趙思君有些苦惱，這幾天想尋著她玩，冷霜要不在抄書，就是在練習刀法。

“對了，冷霜，昨天被火燒房間的是你嗎？”樂才突然想起了早上的公告，便，猶豫了一下，說。

“是啊。”冷霜面露難色，但還是承認了。

“你可真厲害，這是我在這里第一次聽說的，那你睡在哪里？”趙思君眨了一下眼睛問。

“你們不是出去吃飯嗎？別那么多問題？”冷霜羞憤道。

“我們是在擔心你嘛。你可別這么快有喜，這么你就不能成為一個武士了。”趙思君突然莫名其妙地冒出一句。

“你胡說什么，我能和誰有喜？？”冷霜終于停住了手中的筆，這家伙都害她寫錯了一個字，看來這一頁又得重抄。

“你要記住，你一旦有了喜，就不能成為一代有名的武士了？”趙思君嚴肅道。

“我要成為有名的武士，為什么？我就是為了俸祿而已，有名不有名，沒所謂。”冷霜故作鎮靜地說。

“不行，可是我覺得有朝一天，你是我們四個之中最可能成為蘇秦一樣有名的武士的人。”趙思君嘴角蕩起笑波。

“我沒事干嘛要成為蘇秦，做什么事情都要被別人討論來討論去。”冷霜道完，忙低頭又急急抄了兩行書。

“我們走了。”趙思君再次叮囑道，“記得趕快把你的書抄完啊。”

說來要不是為了抄書，她是不會碰妖怪百談這本書的，這本書描繪了在藍朝國和滿春國奉天國中的云霧谷和綠幽森林中的妖怪見談，上面寫道有的妖怪舌頭全長兩米，有的妖怪身披綠毛，有的妖怪全身長滿石頭，卻能噴出火焰。

冷霜一邊煮著湯一邊看著書，侍女桃子走了過來，“姑娘，你今早問我冰窖里有沒有胡蘿卜，我倒是在湖邊發現了20根蘿卜，在湖邊長得可好了，我花了很大力氣才拔出來，不過太小了，所以我幫你全切了，洗好了，你一會一起放進湯里面就好了。”

“好，那你現在幫我放進去把。”冷霜點點頭。她正在看著滿春國的幻術篇，根本就沒心思理會其他的事情。

“姑娘，你看的是什么書？”

“妖怪百談，以后我抓幾只好玩的給你和艷子看看。”冷霜心不在焉回答道。

“好啊，姑娘。”

“桃子，你去過滿春國嗎？”

“沒呢，姑娘，那里的人會幻術，而且隔著妖怪住的地方，我只是聽過，可沒去過，真想有一天也去看一眼，可是我不會刀法。”桃子笑笑道。

“我以后也想去這些地方呢！你看，這里寫著的，滿春國的男人都是美如女子，他們都會各種易容術，可以將人變成狐貍、牛，也可以將狐貍、牛變成人。”

“真的嗎？那不是很危險？”

“是很危險，不過我們有學習破解之法。”

“啊，姑娘，你的湯好了，我幫你盛好了，糕點我也幫你備好了，是一盤芙蓉桃花綿糕還有一盤蟹柳七魚包。”桃子開心道。

“謝謝你，桃子，要不是我最近忙著抄書，我應該到外面給你挑點胭脂。”

“姑娘，你可別客氣了。”桃子害羞一笑，道。

冷霜便把書塞入懷中，拿著籃子匆匆往著顧惜柳的房間趕去。

顧惜柳依然在書室中坐著，冷霜第一次注意到他的那把名叫“秋霜”的刀，象牙色的刀柄，中間鑲著一用虎首形狀的虎晴石，旁邊是精致的葡萄藤花紋。冷霜把食物放在一旁的圓幾上，也不管他，輕輕喚了一聲，“顧公子。”

“你到過滿春國嗎？”她問。

“去過。”顧惜柳坐在她的旁邊，用籃中的手帕輕輕擦了手，然后忽略那些糕點，喝起了湯。

“那是怎么的一個地方？”冷霜問。

“不好玩。”他想了一會，道。

“不是，你看，這里描述的是那里男子美如女子，每個人都會易容術，是真的嗎？”

“假的。那里的人長得一般，幻術倒是真的。”他看了一眼她手中的書，“你可知道，當時我們為了驗證這書上說的是不是真的，才去的滿春國。”

“你什么時候去的滿春國？”

“十歲的時候，那個國家唯一的好處就是整天都是春季。”

“什么？十歲的時候？就你一個嗎？”冷霜語氣中滿是驚詫。

“那都是我們年輕的時候了，當時，蘇秦、溫淪也在。”顧惜柳說到此事的事情神色明顯暗了下來。

“別顧著喝湯，你吃一個包子。”冷霜把一個包子遞給顧惜柳，“你吃一點吧，你餓壞了，我可管不著你，今晚我要抄書。”

“為什么你總要抄書？我可從沒抄過書？”顧惜柳扭頭睜著明亮的雙眼問。

“說到抄書。。。。”

話音未落，顧惜柳突然露出痛苦的面容，面上全是密密的細汗，他一手捂著胸口，低聲道，“冷霜，我很痛，全身都很痛。”

冷霜一驚，腦袋全是一片空白，她扶著他起來慢慢走到臥室，走到床邊，顧惜柳的痛苦顯然沒有緩解，他緊緊抓了一下冷霜的手腕，便昏睡過去了。

“你醒醒，你醒醒。”冷霜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頭腦幾乎是一片空白，在那一瞬間，幾乎不知道自己應該想干什么。她用力想搖醒他，搖了半天，只是一切徒勞。

這一切發生得太突然，冷霜腦袋里不斷想著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是湯有毒嗎？她跑到書房，把他喝剩的湯一咕嚕全喝掉，但轉念一想，如果有人想要在湯下毒，早就下了，何況自己不是一直都盯著的，膳房也是熟悉的人。不可能，那究竟為什么會是這樣？她心急如焚地沖出去找大夫。

不過，平時，自己附近的人都沒有生過病，冷霜根本不知道在武士殿大夫住在哪里，沒找著大夫，倒是碰到了齊煥。

冷霜一下子沖到齊煥面前，話沒說出，淚先流出來了，身子一軟，差點就跪在他面前，“那個，那個，他，他暈倒了，我，我該怎么辦？”

“怎么？公子又暈倒了？冷姑娘，把我帶到他那里。”齊煥大吃一驚，臉色一下子黯然下來，他扶起冷霜安慰冷霜道，“公子，已經暈倒過2次了，過一天就會醒過來了。”

“那我應該做什么？我，應該做什么？對了，大夫，我去找大夫。”她從來沒有如此慌張過。額頭全是冷汗。

“公子是在房間里嗎？我去找大夫吧，你先回去，不能讓公子一個人呆著，很危險。”齊煥點點頭，神色變得嚴峻起來。

“好。”冷霜急急跑回去。

大夫仔細地又緊張地查看了顧惜柳的臉色，摸了他的脈搏，半響又把頭貼近他的胸前聽了一會，然后臉色凝重的神情稍松了下來，“公子沒事的，只是暫時暈了過去。”

“我想知道，他暈倒的原因是什么？”冷霜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興許是因為壓力過大，或者休息不好。”大夫微微一笑道。

“不對，你說的不對，他暈倒之前說過他很痛，倘若是壓力過大或者是休息不好，怎么會是很痛？”冷霜眉頭深鎖，忙追問。

齊煥在旁邊沉思著，他當然知道這是什么原因，但是公子吩咐過任誰都不允許說。可是暈倒這個問題不是在安溪郡已經得到解決了嗎？怎么還會暈倒？

那位大夫突然眼珠一轉，再次將臉湊近顧惜柳蒼白的臉聞了一聞，“是仙參的味道，公子可有服用過千年仙參？”

冷霜想了一下，便把盛湯的碗遞給大夫，大夫仔細一聞，“沒錯了，這次暈倒絕對是因為千年仙參，而且這是起碼是超過10株的仙參。幸虧是煮湯，否則若是像顧姑娘平時用溫水浸泡而喝下去，以顧公子的身體，估計要長睡下去。”

齊煥一聽，滿臉震驚，他看了冷霜一眼，問，“冷姑娘，你告訴我，你可知道這些千年仙參是從哪里來的。”

“我，我不知道，那些仙參長什么樣子？”冷霜想起了桃子口中的蘿卜，鮮紅的長在湖邊的蘿卜。

“那我是不是要死？”她忐忑地補上一句。

“千年仙參平常的樣子就像是長有人臉的紅色蘿卜，煮過后便成為透明。”大夫緩緩道，“只不過這些東西常年生長在妖怪生活的地方。”

“千年仙參不是常人容易獲得的東西，就算是獲取，恐怕只能是19段以上的武士，我會讓人調查清楚的。”齊煥臉色一時間陰了下來。

“大夫，你回去吧，剩下的我解決。”齊煥看了一眼大夫道。

“遵。”大夫輕輕點頭便大步邁出房間。

“冷姑娘，關于這件事，你有沒有頭緒？”齊煥轉頭盯著冷霜道。

“我想我是害了他，你放心，我不會畏罪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冷姑娘，倘若是你要殺公子，我也不會放過你，不過，你要是真有此心，你不會在這個時候下手，畢竟這是信守府的地方，你早就會在安溪郡、陽虛那些地方下手了。”

“我可能是錯把千年仙參當成蘿卜了，這些千年仙參是在湖邊發現的。”冷霜緊緊盯著齊煥道。絕不能把桃子說出去。

“是嗎？可是這湖邊的千年仙參是從哪里來的？你放心，我會派人調查清楚的。在這時候，你先好好照顧公子。”

“可是我是那個最大疑犯，你不能將我和他單獨放在一起。”

“我沒見過像你這樣的疑犯，冷姑娘，我相信，你知道公子對你是一片真心的。”齊煥淡淡笑道。

“姑娘，別忘了侍候公子更衣。”齊煥說完轉身就想走。

“什么，你說什么？”冷霜臉一紅，“你說的是指把他身上的衣服全脫去，然后換另一身衣服，是這個意思嗎？”

“對啊，反正香蘭、翠紅等婢女們住在不遠，燒水，洗衣、熏衣、香油之類的活可以叫她們做啊。”

“不是，我說的不是這個，而是，而是。”冷霜滿臉羞澀，不知道說什么。

“公子是一個很愛干凈的人，而且他現在渾身是汗，再不換衣服，恐怕又是大病一場，我先吩咐香蘭備好熱水，你也準備一下。冷姑娘，你這天辛苦你了。”齊煥道。

“好吧。你先出去吧。”冷霜回頭看了一眼依然昏迷不醒的顧惜柳，點點頭。

她用干毛巾輕輕擦拭著他滿是細汗的額頭，然后輕撫著他的臉頰，從緊閉的眼睛，直至直挺的鼻子，到緊閉的嘴唇。然后她的手輕輕滑至他的中衣里，潛到他的胸前，她盡力感受他的心跳，那個有力的搏動讓她松了一口氣。

她拿起他的手，用力在他的手臂上一咬，見他還是沒有反應，眼淚又流了出來，不禁又使勁咬了一口，“你絕不能死，不能死。為什么一個17歲的人竟然有這么多病？”

她突然感覺到一股無奈，剛才一個鮮活的人在這時竟然已成為一具動彈不得的任人宰割的肉體，人真是很脆弱的一種生物，沒有妖的長壽，也沒有妖的精力，任何一點的差錯，都可能會讓他們病倒、死亡。

冷霜呆呆地看著他的臉，心想著倘若明天他不醒，自己便陪他去好了，反正自己活著也是要擔著害死他的名聲，而且他一旦死了，自己也不好過。

正想著，香蘭、翠紅很快把熱水、毛巾、木香、熏好的熱好的衣服端到床邊了。

冷霜讓她們出去后，牙一咬，將他的衣服一件一件褪下，這個過程花了半個時辰，她臉色紅得像晚霞，心跳得比任何時候都快，總覺得在犯罪一樣，她猛然摸到他的背后有一個傷疤，轉過來一看，竟然是一個火紅的掌印，但不是人的掌印，因為根據這個掌印，這個東西有是個爪子，那個火紅的掌印有她的手掌那么大，究竟是什么東西？她沒有多想，拿起另一塊干凈的熱毛巾將他身上的汗全部擦拭干凈，然后幫他換上了一身干凈的衣袍。

她蹲坐在旁邊，輕輕握著他的手，輕聲說道，“醒來吧，醒來吧，求求你。”

“醒來吧，我會努力練習好刀法。”

“醒來吧，我會好好做飯的。”

呢喃了一會，她不禁把聲音提高，威脅道，“你再不醒來，我就把你的臉劃花，把你扔在外面去。”

“不，我會把你的刀折斷。”

“你怎么還不醒來？”最后她又是一陣痛哭。

外面的香蘭和翠紅不禁敲門，“姑娘，你吃點東西吧。”

冷霜忍住哭，淡淡回道，“不用了。”

她的手一直緊緊握著他的手，哪怕是困得睡著了，半夜，她只覺得有人在搖她的肩膀，便睜開眼睛，只見顧惜柳坐了起來，一片茫然地看著她，“我昨天是怎么回事？我是不是暈倒了。”

“是的，我還以為你快要死了。”冷霜一陣驚喜，忍不住站了起來，用力捏了捏他的臉，然后一把抱住他“原來這不是夢。”

“你給我放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顧惜柳掙脫出她的懷抱，然后雙手按住她的肩膀。

“大夫說這是前年仙參的問題，是我，是我差點殺了你，你殺了我吧。”冷霜直視著他的眼睛，道。

“你把我扔的那些難看的東西又撿回來了。”顧惜柳想了一會，問。

“那些千年仙參是你帶回來的嗎？”冷霜問。千年仙參不是應該很值錢的嗎？怎么他能隨便扔？

“不是，是我的武士給我帶回來的，可是我不想吃，就把它們丟了，不過算了，我不會那么容易死的。”

“什么，可是千年仙參一聽就可以賣很多錢啊，你不要，下次讓我賣掉啊。”冷霜摸了摸他的臉，然后撲進他的懷里。

“你要那么多錢干什么？”

“以后我掙夠了錢就去云游四方。”她將頭緊緊貼在他的胸前，聽著他急促的心跳聲。她那些不安的情緒慢慢平復下來。

“慢著，我身上的衣服是你換的嗎？”顧惜柳指了指身上的衣服，臉露難色。

“是我，公子，我又沒有將你怎么樣？說真的，你再不醒來，我真的很想劃花你的臉。”

“那你不如把我殺了。”他用力把她抱住，“我必須要醒來，因為受降城的武士之戰快來了。”

“我可以去看看嗎？”冷霜問，“是不是溫淪、蘇秦都會參賽？”

“當然可以，不過你要學會破妖之術，因為那是一個妖城。”

“我要你保護我。”冷霜雖是這么說，但是心里想的卻是，算了，就他這種體質，還是自己把破妖之術學好一點，甚至能學一點幻術也學一點。

“今晚不要走，我要你睡在我身邊。”他雙手環抱著她，柔聲道。

“不行啊，我還要抄妖怪百談9遍，要不你幫我抄3遍，好不好？”

“很有意思的，你看看這本妖怪百談中，有一篇，說是有一個妖怪長著三個圓滾滾的大眼睛，舌頭又長又尖，只喜歡吃人的心頭血，卻不喜歡吃人的手上流出的血，可是血是不斷地沿著人的脈絡流動，手上的血不就是心頭血嗎？妖怪可真是頑固不化。愚笨不堪。”冷霜的笑意從鼻尖開始彌漫開去。她眉眼彎彎，臉若桃花，軟綿綿的身體在他的懷中熱乎乎的，幾乎要化作一團棉花，不斷撩撥他的情愫，讓他心動不已。

他心頭一熱，身體一顫，不禁想起了那天月色下她美好的酮體，一時之間意亂情迷，便忍不住顫聲道，“冷霜，我想，我想要。”說完，禁不住心中的情動，吻上了她的唇。

冷霜聽到他溫熱的呼吸聲，下意識地全身瑟縮了起來，她的理智依然尚在，身為一個武士，倘若一旦有喜，那是極為麻煩的事情。同時，她的腦海里閃過了那些瘋狗吃人的畫面，她不想被那些妖狗咬死，便將他的手伸了過來，拉起他的衣袖，狠狠在他的手臂咬了一口。

他頓時停了下來，俊美的臉上緊皺著眉頭，并沒阻止她。

“不行，我不想被那群瘋狗咬死，等我成為超滿段武士的時候再說，現在我根本不是那些狗的對手。”冷霜看著自己的有點滲出血的牙印，雖說是有點心疼，但是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對不住，我，我，你去抄書吧。”他一臉的窘迫。眼睛掙得大大，如夜色一般深沉的眸子直直看著她。這么一個清雅出塵，猶如全身星光籠罩的人就這么坐在她的面前，他的一顰一笑怎么能叫她不心動？真是該死，自己為什么不能像蘇秦、溫淪那樣做到無情無欲？他們是怎么做到的？下次見面一定要問清楚。

“我，我，我不去抄書了。”冷霜學著他剛才的語氣說道，“你不要隨便碰我，我要像蘇秦一樣無情無欲。別叫我，我要睡覺。”

“你也別碰我。”他的臉色更加窘迫了。

兩人各躺在床上的一邊，臉紅耳赤，冷霜忍不住了，轉過身來抱住他，“你別動，否則我真的要劃花你的臉。”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們真的合適嗎？”冷霜有點不安。

“我為什么要管他們的看法，我沒那個時間。”他語氣異常的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