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魚上鉤了
- 江湖行之我有一劍
- 來嘞客官
- 3062字
- 2019-04-29 22:09:39
鷹頭澗后山處,三人對視,一身素衣卻渾身滿是泥濘的劉長安,打著補丁的粉袍王三一,還有一襲儒袍的小花兒。
劉長安看著眼前攔路截殺的小花兒,百感交集,苦澀一笑道:“我早就知曉你是大哥派來的碟子!”
“哦?何時?”
“在遇到胡林婉那小丫頭的時候我就知曉了,你欠了她一家的命,我也欠了,可能這輩子都還不清。我不愿她在江湖中受苦,所以我認他做了我的妹妹,當然心中也有愧疚在作祟!”
小花兒默不作聲,想起了那滿臉倔強想要學藝報仇的小丫頭,也是有所愧疚,他對胡林婉好,何嘗不是為了彌補些什么呢?
百花會中生活了十年,他又何嘗不是第一次入江湖,第一次執行他的任務。
如果再五靈山時,他的任務依舊是潛伏在劉長安身邊,而不是搶奪大唐玉璽,估計他還能和他一起走江湖吧。
宣武縣內接頭送信讓劉長安老王頭看見,又何嘗不是故意的,無非是想著給他們點提示,徹底揭穿了他,他也樂的心里踏實。
五靈山一戰好不容易狠下心來,但還是直奔老王頭殺去,老王頭說劉長安不想面對他,他又何嘗不是?
劉長安見小花兒沉默不語繼續道:“知道我為何不揭穿你嗎?”
小花兒還是沒有回答,但那剛剛狠辣嬉笑的表情反而沒有了。
劉長安淡淡一笑仿佛是在自問自答:“因為啊!每當我練完劍累的跟死狗似的時候,你背著我唱的那花兒戲,還真挺好聽的!”
小花兒神情復雜的望著劉長安,忠義選其一,他選擇了忠,那么他與劉長安便已是陌路人!
就在此時,一聲金屬嗡鳴聲從劉長安身后傳來,心意相通,劉長安抬手便是這么一抓!
如霜劍入手!
后面是急忙趕來的老王頭,劉長安對著小花兒微微一笑。
隨后只見劉長安劍起劍落,對著自己的素衣袖袍便是這么一劃!
只聽“刺啦”一聲,一節袖口應聲飄落,連帶的還有他不慎劃傷的手臂還在滴著鮮血。
小花兒見狀瞪大了雙眼,目瞪口呆,他只感覺心頭一顫,好像是自己失去了什么。
老王頭見狀默不作聲,王三一坐在白羆身上幫著昏迷不醒的高進調理著身子,滿臉好奇的看著二人,他不知二人之間發生了什么,他也不敢問!
劉長安淡然一笑,用手指摸了一把手臂上的傷口,隨后將血漬涂抹在如霜劍上,只見如霜劍寒芒四射,劉長安耍了一手劍花后斜劍于腰間,笑道。
“西漢劍客劉長安,請賜教!”
......
距離劉長安等人不遠處的一山頂之上,中年黑衣刀客與一位扎著馬尾辮的小姑娘將這一幕看在眼中,黑衣刀客搖頭癡笑道。
“一點都沒有變,打架之前還是那么多的儀式感,是他的性子!是他的性子啊!”
曾幾何時,也有一位白衣刀客在中山之中割袍而戰,一刀戰雙刀,白衣戰黑袍。朗聲笑道。
“南陽夢子鳴求死!”
黑衣刀客面帶笑意的搖了搖頭,嘴里喃喃哼唱起了家鄉小調,他從他嘴里聽到的。
江湖事,江湖了。
莫驚我家小二郎。
你看那劍在笑,
你看那刀在狂,
風云突變化龍王。
誰家嬌娘等到雙鬢雪,
誰家兒郎早已客死他鄉,
還請莫悲傷!
江湖事,江湖了。
江湖兒女,世事無常。
......
鷹頭澗前門口,已是血流成河,有鷹頭澗的,也有趙廣帶來的甲士。
林鷹面色鐵青的望著眼前趙廣,他雖知曉天刀派是趙家勢力,但怎么也沒想到,天刀派的領頭人竟然會是趙國郡安王趙廣。
五百甲士攻打鷹頭澗,想必這也代表了趙家老皇帝的立場。
要么降!要么死!
但趙家好像是看扁了他們這些江湖人。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敬人者,人亦敬之,百家爭鳴時留下的這句話,說的便是江湖人。可廟堂之上百家人眾多,卻永遠都不懂得這個道理。
面對來犯的趙家甲士,林鷹也只好用后半句來回應一下趙家老皇帝了。
“不敬人者,當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他們與沙場上從死人堆里滾出的甲士一樣。雖也都怕死,但也不是不是那么怕。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炷香,說到底這就是江湖。
多說天子之怒,伏尸百萬,流血千里,那他趙家皇帝知不知道匹夫一怒,流血五步,天下皆縞素呢?
他就不怕今日林鷹一怒之下,大手一招,徹底將中山剔除他趙家管轄的范圍之內?或者是卷鋪蓋卷打包歸順北燕或北涼?
“趙廣!你天刀派每次來人,我林鷹皆以禮相待,可看今日,這是要不死不休了?”
趙廣嘴角翹起,泛起冷笑道:“不死不休?就你們這小小的鷹頭澗不到八百人的戰力就要與我趙廣不死不休?你配嗎?”
“哦?”
“天熱,我派人前來,送你一顆蒼天大樹讓你林鷹乘涼你不干,非得跑老遠去喝那一碗冰粥?你這叫什么?敬酒不吃吃罰酒!好!既然你林鷹不領情,那就不要怪我往冰粥里下毒嘍!算來算去,反正結果都一樣,不是嗎?”
林鷹眼神冰冷的冷笑道:“愧對了趙家好意,還真是不好意思。但結果一不一樣還得先問過我手中刀!”
“巧了!就等林當家這句話呢!給我上,事后我親自向去請功!”
趙廣本想直接說持林鷹頭顱者封百戶的,可一想畢竟不是他趙家的兵,自己畫大餅也沒人信,倒不如這樣給他們個動力,對于事后請不請功?
他自己去借兵便已是顏面掃地了,難道還要讓他再去一次?
黑云壓城城欲摧,五百甲士和五百天刀派眾人,雖沒有那種壓倒性的氣勢,但林鷹依舊不敢掉以輕心。
三十年的家當,若是稍有不慎那便是傾家蕩產的下場。
“大哥!怎么辦!”
就在這時,一位身材瘦小如黑炭般的漢子從人群中竄到林鷹面前,林鷹瞧了此人一眼后問道。
“消息放出去了嗎?”
“放出去了,但我怕他們不遵守約定怎么辦?”
“飛鴿唐寶莊了嗎?”
“那唐寶莊與天刀派本質上是一個貨色,能行嗎?”
“放心,我林鷹可不是個雞肋!”
說罷,林鷹眼神冰冷的望向那黑壓壓一片,直朝著他們沖來的甲士,林鷹嘴角微微翹起,“盜圣白玉堂”那句話怎么說來著?
“民與官斗其樂無窮”。
林鷹二話不說,手提斬馬刀,悍然沖上!
與他一起沖殺而上的便是鷹頭澗中八百綠林好漢,中山頭號江湖勢力,名副其實!
唐寶莊內魚塘,夢元熹身披蓑衣,一手持竿釣魚,一手正拿著剛剛才到手中的字條,看了起來,半晌后摸了摸下巴懶洋洋道。
“我這小舅子還真是命大,兩位殺手榜能排上前十的殺手,一位深不可測的西域大涅槃寺的和尚,還有劉青峰派來的死士,二位二品小宗師,二位一品大宗師硬是沒死了?難道是黑狗陪天?八字這么硬?”
站在夢元熹一旁的劉銘沉聲道:“世子殿下,那西域老和尚也不知打的什么算盤,竟放了劉長安一命,還有劉青峰派來的那個一品死士,竟將劉長安重傷而不殺?屬下不解?”
夢元熹挑了挑眉道:“不解?怎么著?你不解?本世子就解了?連丞相姜道明夜觀天象都看不清未來的人,你讓本世子怎么解?”
劉銘有些尷尬的低下了頭,又聽夢元熹言道。
“西域本世子倒是了解一些,聽說也不太平,以前的西域的是一股麻繩,可現在!散沙都算不上。各有各的盤算也屬正常,可這劉青峰派來的人就有點讓人難以捉摸了?故意的?本世子還真是搞不懂他們哥倆,到底是個什么性子,搞不清頭緒的對手還真讓人有些頭疼!不過也好,逐鹿天下,劉氏必死一人,挺好!”
就在這時,一只白色飛鴿飛入院中,劉銘將鴿子接下,抽出了綁在腳上的字條交給了夢元熹。
夢元熹拿起字條一看隨后對著劉銘樂道:“你看!成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更何況我往里澆了了一把油。林鷹啊!老奸巨猾,多虧我交了一把油,不然又不知跟那家漢子跑了。”
劉銘不明所以,只聽夢元熹又道:“去把五百甲士調回來,順便將趙廣的天刀派給端了鍋,趙廣能殺則殺不用留,咱們該收賬了!”
劉銘迷迷糊糊的走出了院子,只聽夢元熹又喊道。
“你得快點啊!要不然,我北涼甲士死多了這買賣可就不太合適了,”
夢元熹說罷笑瞇瞇的又坐回自己做的馬扎凳上,望著魚塘,等了良久水中的浮標微微一動,隨后向魚塘中沉去,夢元熹自言自語笑道。
“呦!有魚上鉤了!
......
北燕遼西郡,奉天城,酒鋪外,慕容云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息著粗氣,那李太白與小丫頭也不知去向,起身灌了口果子酒后,眼神冰冷的望向西南方喃喃道。
“劉青峰啊劉青峰,你還欠我兩個耳光,你可別死,我還想當著天下人的面扇回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