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公主請罪
- 絕代駙馬
- 休吾
- 2743字
- 2019-03-10 12:00:00
在床邊枯坐了半響,薛文譽覺得有些冷,便拿起床榻旁的衣服穿了起來。
這些衣服應該是常服,看起來華麗異常,但薛文譽搗鼓了兩下,完全不知如何穿戴,只好沖外面喊道:“喂喂,外面有人嗎?”
“公子,您叫我?”
片刻后,門口一個小廝探頭小聲問道。
這個小廝年齡不大,穿著黑色衣裳,頭上扎著發髻,左眼一片烏青,看起來有些滑稽。
見他防備的盯著自己,薛文譽才想起來,早上醒來的時候,他見有個陌生人湊在自己眼前,下意識的就揮出一拳,正中對方眼眶,想來就是他吧?
“鄭栓,進來伺候我更衣,放心,不會再打你了。”薛文譽安撫道。
這個名叫鄭栓的小廝,終于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高興的道:“我就說公子不會忘記我的!”
說著,他就走了進來,拿起手中的衣服幫薛文譽穿戴起來。
見對方沒有懷疑,薛文譽心里的石頭也落了地。
殘留的記憶片段中,有名有姓的人不多,鄭栓就是其中之一。
畢竟,他跟了前主人不少年頭,印象還是很深刻的。
穿戴整齊,洗漱完畢。
聽鄭栓說早膳已準備妥當,薛文譽就跟他前往膳廳用飯。
和自己猜測的不同,駙馬府的早膳并不鋪張,只是幾樣精致的小菜和一碗雜蔬瘦肉粥,外加兩盤糕點。
薛文譽也沒有在意,昨日拜堂后,那倒霉鬼酒沒少喝,飯菜卻根本沒吃,此時早就饑腸轆轆了。
當下,他抄起筷子就是一頓狼吞虎咽,把一旁伺候的丫鬟看的目瞪口呆。
不得不說,駙馬的伙食還是不錯的,雖然有兩樣并不符合他的口味,但在古代來說,也算是難得的美味了。
酒足飯飽,薛文譽漱了口,向葛憂似的攤在椅子上,愜意的摸著肚子。
薛文譽心中暗嘆,這墮落腐朽的權貴生活就要開始了嗎?
休息了一陣,身體的力氣恢復了不少,薛文譽就招呼鄭栓陪他在駙馬府轉悠了一圈。
駙馬府位于城西,占地一二十畝,期間的亭臺樓閣古韻十足,房屋建筑也是雕梁畫棟,美輪美奐,讓薛文譽大開眼界。
據鄭栓介紹,這座府邸前主人是戶部侍郎周文利,因他貪墨賑災錢糧引發饑民暴動,被大怒的皇帝抄家問斬。
周文利苦心營建的府邸,自然也被朝廷沒收,正好薛文譽尚了琳瑯公主,皇帝便下旨賜給他做了駙馬府邸。
薛文譽聽聞,心中暗想,神京城的格局是東富西貴,南貧北賤,自家所在的城西,皆是高官貴胄的府邸,日后自己處事一定要低調!
……
卻說琳瑯公主出了駙馬府,乘輦車直往皇宮馳去。
舒適的輦車中,琳瑯公主端坐主位,低頭盯著協議略微出神,兩個貼身侍女分坐左右,都是好奇的看著她手中的文書。
直到入了皇宮,琳瑯公主才將文書收起,下輦車步行朝坤寧宮走去。
行至殿門外,值守的內侍正要入內稟報,卻被琳瑯公主攔下。
“陛下可在?”琳瑯公主小聲問道。
內侍恭敬回答:“陛下正在和皇后娘娘用膳。”
“那陛下心情可好?”
內侍心里一慌,趕忙拜下:“奴婢不知。”
琳瑯公主懨懨的看了他一眼,冷聲道:“去通稟一聲,就說本宮前來給父皇母后請安。”
內侍如蒙大赦,擦著額角的汗珠,小跑著進殿內稟報。
片刻后,內侍急步走出,恭敬道:“公主殿下,皇后娘娘讓您進去呢。”
琳瑯深吸一口氣,露出恰到好處的笑容,邁步走入了殿中。
暖閣中,侍立著數個太監宮女,中間一張圓桌上,擺放著二十多道精致的佳肴。
皇帝正和皇后正在用午膳。
大乾皇帝李徽,是個年過四旬的中年人,方正的國字臉上不茍言笑。
即使他身材略顯富態,可舉手投足間,也依舊帶著讓人窒息的氣勢。
此時,他正在宮女的服侍下,品嘗著各式的美味佳肴。
當今皇后吳氏,是個舉止優雅的端莊婦人。
她穿著一身紅色宮裝,烏黑的頭發挽成高髻,發髻上插著一支九尾鳳簪,并沒有多余的首飾。
相對于李徽來說,吳氏顯得很隨和,一瞥一笑都讓人如沐春風,完美的詮釋了母儀天下應有的姿態。
琳瑯公主進來后,眼神飛快的朝李徽瞟了一眼,雙手平舉,低頭拜道:“兒臣給父皇母后請安。”
李徽兩人卻并未答話,依舊在吃著盤中美味,一時間暖閣中只聞碗筷相擊之聲。
琳瑯公主暗道不好,看來父皇已經知道了些什么,要是以往,她還沒下拜,父皇肯定會讓她免禮的。
等了一會后,李徽才放下筷子,瞟了琳瑯公主一眼,問道:“駙馬為何沒有和你前來謝恩?”
琳瑯公主借機起身,咬著嘴唇道:“昨晚駙馬失足落水,風寒入體,如今正在府中休……”
啪啦!
殿中突然傳出一聲脆響,在場眾人都被嚇了一跳,不由抬頭看去。
原來是李徽將宮女遞上的茶盞摔在了地上。
“奴婢該死,請陛下息怒。”送茶的宮女瑟瑟發抖,跪在地上求饒不止。
琳瑯公主也是臉色發白,她知道,李徽的怒火,是沖她而來的。
“兒臣有罪,請父皇暫息雷霆之怒!”琳瑯公主趕緊跪下。
雖然她平日里驕橫跋扈,但在李徽面前,卻是不敢有任何不敬。
李徽冷笑道:“你何罪之有?”
“兒臣沒有照顧好駙馬,以至他失足落水,此皆兒臣之過。”
“只有這些?”
琳瑯公主心中惴惴,難不成父皇發現了什么蹊蹺?
正當她要回答時,一個頑皮的少年從門口跳了進來,卻是當今太子李策。
見除了吳氏,皇帝和琳瑯公主也在,李策嚇了一跳,訕笑著吐了吐舌頭:“兒臣給父皇母后請安。”
“策兒,你這一頭汗是怎么了,快讓母后給你擦擦。”吳氏心疼的將少年招過去,又看似無意的說了句,“琳瑯也起來吧,地上涼,有話坐下慢慢說。”
被這么一打岔,李徽也不好再借題發揮,只得冷哼一聲:“還不起來,要朕扶你?”
琳瑯公主終于松了口氣,猶豫著起身,坐到了桌旁。
太子和琳瑯公主都是吳氏所出,平日心疼的緊,見李徽又重新拿起筷子,她忙讓宮女給子女盛飯。
李策小口扒拉著飯,見無人說話,圓溜溜的小眼珠環視一圈,突然小聲朝琳瑯問道:“皇姐,我今日去讀書時,聽說你把姐夫扔池塘里了?”
琳瑯公主心中一凜,看了李徽和吳氏一眼,見他們也在看著自己,問道:“你這是哪聽來的渾話?”
“我聽城陽候家的二小子說的,其他人好像也知道,都來找我打聽,可我啥都不知道啊!”
李策有些郁悶的看著姐姐,這么好玩的事情竟然還是別人告訴他的。
琳瑯公主柳眉一豎,那個小胖子被她打過三頓,現在還敢在背地里編排自己,日后定要讓他好看!
“說說吧,究竟是怎么回事?”李徽正好也吃完了飯,凈手后,嚴肅的問道。
琳瑯公主趕緊道:“兒臣所說都是千真萬確,我今晨剛去探望過駙馬,駙馬如今已無大礙,父皇不信可差人前去詢問。”
先前琳瑯公主已經和薛文譽說好了,現在根本不怕和人對質。
見她如此篤定,李徽和吳氏也放下心來。
自從定下婚事后,琳瑯公主表現的十分抗拒,為了讓李徽收回成命,她可是連絕食、上吊的手段都用過。
奈何君無戲言,雖然李徽在政事上常受大臣掣肘,但對女兒的婚事還是有話語權的。
更何況,他對薛文譽十分滿意,而且皇后也贊不絕口,哪里容的了她反抗。
好不容易讓女兒接受了婚事,沒想到今早竟聽太醫院稟報,說駙馬昨晚差點在公主府溺死!
這個消息猶如晴天霹靂,氣得李徽連早膳都沒心思吃……
從坤寧宮出來后,琳瑯公主臉上露出一絲喜色。
剛才,父皇和母后又教育了她半天,好在,最后還是糊弄過去了。
雖說薛文譽也是個隱患,但現在已有約定,大家互不干擾,局面暫時還在她的掌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