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簡盛究竟是何目的，但總強過在蘇府，起碼能保住一條命。

所以，即使抗拒，她還是點頭。

簡盛此刻嘴角勾起，與臉上刀刻的線條映襯，竟比太陽還要耀眼。

恍惚間，好像他的唇瓣動了動：“放心，本王無一嬪一妾，你嫁過來，便是正妃。”

“哦。”這楚月倒不是很在乎，因為就算成婚他們之間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愛情存在。不過她確實想的是自己也不過就是個妾而已，還有聽說他從未婚配也確實小小吃驚了一下。

她不知道的是，坊間早就在傳：盛王不近女色，甚至不好女色。而且不喜碰觸，若靠近他二尺以內，輕則斷手，重則斷頭。

這一天閑來無事。

楚月一個人在街上逛。

簡盛告訴她這幾日都不用回楚府，等著他上門“提親”便是。

反正只是走個形式，借她爹楚熠一萬個膽子也不敢拒絕盛王。

簡盛走后，楚月也很無聊，和簡府屋子里的丫鬟對視半晌，毅然決定出來走走。

一邊走她就一邊琢磨，雖然嫁過去之后她可能就是“盛王妃”了，但那也就是名義上的。誰知道簡盛對她會怎樣，畢竟二人之間似乎沒有什么愛情？

那么要想在這個世界立足，她最需要的，恐怕就是money了。雖然這里以武為尊，卻也逃不過金錢至上的可怕定律。

想想自己，瘦的像麻繩一樣，幫人打架是不可能了，何況自己又不會武功，連最簡單的也不會。

不過，她得意地瞇起眼睛，要說別的技能，她倒是真的有。

隨口問了旁邊一個賣工藝品的小販：“請問你們這里，最大的青樓，怎么走？”

小販呆呆地看了她半晌，可能是在想這姑娘看著小小年紀，也眉清目秀的，怎么就這么想不開。

“姑娘你還是……”

“不是啦，只是去看看而已，沒事的。”

小販咬咬牙，最后還是用手指了指：“吶，這就是了。”

好巧不巧，再往前走個200米就是。隱約看得見招牌，和高聳入云的房屋，明顯鶴立于其他店鋪。

很古老的裝潢，不過處處雕梁畫棟。

進去之后很寬敞，兩側是環形樓梯，一共有十層，正中間是很大的舞臺，四周是桌椅，大概是看客們的位置，可以一邊看演出一邊喝茶飲酒。即使這樣，也一點都不顯擁擠，反而有種規規矩矩的感覺，雖然這并不是什么規矩的地方。

門口的小廝看她一位姑娘，趕緊攔住：“這位小姐，紅樓可不是誰都能進的。”

剛進門的時候她看到兩個大字蒼勁有力——紅樓，名字倒是別致。

楚月開口：“找老板來。”

小廝看她一眼，又看了一眼，繼而了然地點點頭：“好嘞，您等著。”

不一會兒，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扭著腰就出來了。

未看清模樣，先聞其聲，以及隔著老遠就聞到的胭脂等化妝品的味道，“喲，這位小姐，找嬤嬤有什么事？先跟我來吧。”

楚月跟著這位老鴇上了二樓的一個房間。

在對方的定睛注視下，楚月開口：“我是來問一問，這里可有賣藝不賣身的規矩。”

“自然是有，只是……”

楚月明白她的意思，她也不是白問的。

進門的時候就看到這屋子里一張箏，桌案上立著一把蕭。

很可惜，這些她都不會。

不過，另一種卻是她很拿手的。抱起琵琶，隨意彈了幾個音符，只見那老鴇的臉色漸漸變了。

她也沒有多彈，兩三句而已。可這老鴇混慣了風月場所，聽了無數絲竹之聲。所以，高下立見。

她得知楚月的功夫不一般，恐怕出手，是要震驚整個大陸的。

其實楚月也只不過是從小學琴，只是，她格外有天賦，這種天賦極為重要，難得就更不用說了。

老鴇在這之后的態度幾乎是開始奉承和討好她，“小姐能來我們這，可是我們的福氣。只要您能在我們這里演出，一切都由您決定，至于這分成，二八可以嗎？”

“好，就這么決定了。”這八成自然是給她。其實，如果她堅持，可以讓老鴇這二成也拿不到，她也會求她留下。因為一旦這個天下第一藝妓的名號打出去，那可是舉世聞名，名利名利，還是名在先嘛。

不過，還是算了，不能太苛刻。

“還有，不嫌棄的話，就叫我花姑吧。敢問小姐尊姓？”

“楚月。”

“楚……楚……就是那個……三小姐？”

楚月當然知道她省略的是哪兩個字，只笑不語。

“哎呀，您說這……怎么能說您是廢柴呢，這謠言不可信啊，不可信……”

從花姑那出來，已經傍晚了，一路散著步回到簡府。說是簡府，簡直就是宮殿嘛？

太奢侈了，太敗家了！

她沒有看到簡盛，不知去了哪里，不過她也不在意。

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看著皎潔的月光，不知在想什么。

明天是去紅樓表演的日子，花姑說要先幫她宣傳宣傳，要給一些世家子弟公子送去消息。

她知道，出錢大手大腳的往往就是這些人嘛。

這個夜晚的紅樓格外熱鬧，門外都擠了一大片人。以前只不過是夜夜笙歌，可今晚，鑼鼓喧天，不得不說，大家都太捧場了。

楚月在準備室，來回踱著步，她還是緊張的，畢竟是在這么多人面前演出。

“沒事的，”花姑氣喘吁吁走進來，看樣子也是剛招呼過客人，“你一出手，保準震驚所有人。”

“別的都不要管，只負責彈，嗯？”

“好。”

鼓聲響起，這是開場的前奏，場里場外漸漸安靜下來。

花姑笑靨如花走上臺，“今天是我們彎月的首秀，大家都已經知道了，還望多多支持。”

彎月算是她的藝名，到她出場了。

眾人齊刷刷往去，只見一女子抱著一把琵琶緩緩走來。

模樣——被紗擋住了看不太清，身材嘛——也就那么回事，可能連最普通的妓女都不如。這個人，也值得他們花大價錢還在這么晚過來？人們漸漸有些騷動了。

楚月坐好后，手指輕動，真的只是輕輕動了一下，可人群，卻霎時間，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