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聞菜兒陷入深思，要是沒記錯，玄空就是三年后被賜死的吧，這個時間選的倒是合情合理又太過于巧合了。

“沒錯，就三年，三年后的今日我便會送你離開。”

“你想做什么？”聞菜兒好奇的問道。

“呵，還沒成親就想過問我的事情，是不是不太妥當？”玄空玩笑道。

聞菜兒皺著眉頭在小花園轉了一圈又一圈，玄空便瞧了一圈又一圈。半個時辰后，聞菜兒總算是不轉圈了，實在是轉的累了，腰酸背痛的很，她確實需要一根拐杖。

看向悠閑自得的玄空，聞菜兒眼神閃了閃，一絲算計涌上心頭。

“好，三年就三年，不過即便是成親了，你我依舊是你我，你不準干擾我的任何私事，當然我也不會干擾你。無論你是找女人鬼混也好，還是找男人鬼混也罷，我都不干涉，我們就只是名義上的夫妻關系，你要是答應我們便成親。”

聞菜兒覺得這個提議簡直是正中下懷，聞家雖然位高權重，越權抗旨也一樣難逃責罰，如果皇帝硬要賜婚，聞家必定為了她抗旨，到時候怕是要損失慘重。

而且即便是抗旨，歐陽靖也不一定會放過自己，除非她徹底斷了那人的念想，既然不能舍了聞家，便只能干脆嫁人了。玄空簡直就是天賜的良機。

“全聽娘子的，不過在外人面前，有些戲還是要演足的。”玄空眼里帶笑，果然這個聞菜兒跟傳聞中的有很大的差距啊，很有趣。

“這個自然，那我跟歐陽靖的賜婚……”

“這件事交給我便好，娘子靜聽佳音，這個是送你的聘禮，半月后我來迎親。”玄空將一個雕刻精致的長盒子放在了聞菜兒的手里，眼神古怪的離開了。

聞菜兒驚訝，都說是假裝的了，還送什么聘禮？真是個怪人，不過半月的話，倒是剛好來得及她去辦點自己的私事。

打開玄空給的盒子，聞菜兒愣在了原地，面色有些陰沉，送了根拐杖？這人怕不是有病吧。

……

“你答應了？菜兒啊，爹知道你不想跟歐陽靖成親，可是這個玄空，怎么說也是個出家人，你跟出家人成親，爹爹實在是不放心。”聞虎聽說了聞菜兒的決定，整個人都開始焦躁了。

“爹爹，眼下你還有更好的法子嗎？或者讓我嫁給歐陽靖，當個活寡婦？起碼我對玄空還是很滿意的，再說了，出家人怎了，都說出家人不打誑語，何況人家是帶發修行罷了，算不上真正的出家人。”

玄空乃是慧珍大師的關門弟子，說起慧珍大師，是聞菜兒唯一佩服的出家人，配得起得道高僧這四個字，當初多少人去求都不曾收弟子，倒是沒想到一日突然出關收了個不知名的人做了關門弟子，而且還是帶發修行。

這件事當時可是很轟動的，玄空倒是也沒給慧珍大師丟臉，短短幾年便名聲大噪了起來。

一年前玄空說自己要入世歷練，各國便爭著搶人，最后被大燕得了彩，拜國師，賞賜一大堆，玄空獨獨要了一處宅子，似乎就坐落在……歐陽靖的隔壁。

“歐陽靖絕對不成，我看玄空不錯，大哥你都收了人家的暖玉，這會反悔也太不厚道了吧。”聞樂率先支持自家侄女。

“我也以為可以一試。”聞豹身為大哥，說話很有分量，聞菜兒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大哥，怎么你也同意啊。”聞虎驚訝的看著自家大哥。

“歐陽靖心術不正，眼下聞家正處于最輝煌的時期，不適宜與王爺接觸過多，功高震主你該懂，如今要想拒絕賜婚，只能仰仗玄空。而且玄空的身份很特殊，地位高又不會讓皇上忌憚。”聞豹不愧是智多星，看問題一向從大局出發。

最重要的是菜兒也更偏向于那個玄空，聞豹便覺得此舉可行。

“爹爹，大伯跟小叔可是都贊同的，您就別堅持了，何況說不定眼下我這肚子里都有了小玄空了呢。”聞菜兒說完一邊摸著肚子，一邊邁著傲嬌的小步子走了，留著爹爹一個人思慮去吧。

“小外孫……我要有小外孫啦？”哪里知曉，聞虎也是個心大的，只聽到了后半句，前半句人家自動忽略了。

……

聞菜兒本以為還要爭議一陣子的婚事，誰想到兩邊竟然都同意了，順利的聞菜兒都來不及反悔，圣旨便到了聞家。

瞧著宣旨的老太監，聞菜兒越發覺得不真實。

“大小姐，還不接旨？”一旁雙手托著圣旨的太監提醒道。

聞菜兒這才是收起思緒，想那么多也是無用的，誰敢得罪老娘，揍就完了。

“有勞了，賞。”聞菜兒習以為常說著賞賜，倒是讓老太監愣了一下，隨后拿著賞銀便告退了。

聞墨之眼里閃著一絲疑惑，不動聲色來到了妹妹身旁。

“什么時候這么懂規矩了，兩年前有太監來宣旨，你可是將人給好好逗弄了一番呢。”聞墨之看著妹妹的眼睛等答案。

直到聞菜兒滿頭大汗開始抱怨裝大家閨秀累人，聞墨之才松了一口氣。

總覺得妹妹變了，一直駝著的背，眼里偶爾閃著的悲涼諷刺，這都不是應該出現在妹妹臉上的表情。

“大哥，我這才裝了一下大家閨秀，你非要拆穿我是吧，今日午飯我在外吃了，不必等我。”說著聞菜兒小跑著奔著府外而去。

大哥的眼睛太毒了，自己剛剛不小心拿出了早先當太后的架子，這就被大哥看出了不對。

出了聞府，聞菜兒向著記憶中的臟亂地區走去。

……

“小姐，賞點吧。”一雙帶著污泥的手抓上了聞菜兒的裙擺。

聞菜兒無奈。

“我沒有銀子了，這一路都賞沒了。”她真的沒想到，天子腳下竟然還有這么多的乞丐，她這一路走來，該找的人沒找到，倒是把身上的銀子都給出去了。

瞧著那乞丐雙眼期待的看向自己腰間掛著的玉佩，聞菜兒幾不可查的皺了一下眉頭，那是娘親留給自己的玉佩。

遠處的一道身影，一雙細長的桃花眼里閃著趣味盎然，倒是很好奇聞菜兒會怎么處理這種事情，想必定然是左右為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