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晴朗夜,星星在天空中亮晶晶。
廚房里的陳富貴父子又在低聲絲語,“爸,我明天不想去打零工,我聽說打零工工資是高,但就是太累了,一天下來能讓你腰都抬不起來了,我又沒出過什么力,我怕……”
“怕什么怕,有什么可怕的,我不是也要去嗎?別想那么多,難道你大爺真要讓我們出苦力去,他難道也舍得他兒子?別想那么多,睡覺睡覺,”
這邊,陳曉又在日常和圓滾滾的肚子對話,“寶寶,過兩天我們就可以見面了,你可不能讓媽媽受太多的罪,不然到時候我到時候打你屁股。”
丁小漫則有點擔憂,“陳曉,你明天真的要去碼頭做小工啊!那抗東西多累啊!”
陳曉轉過臉看著他媳婦,“小工我也是做過的,不用擔心我,倒是你萬一我不在這小家伙鬧著要出生了可咋辦,媽一個人能忙的過來嗎?”
“等孩子了快出生的時候,我就讓媽去叫你回來。”
“嗯,好,那我就放心了。”陳曉又對著肚子說:“你一定要聽媽媽的話哦~”語氣中充滿了寵溺。惹得丁小漫不忍直視。轉而又一想。“陳曉你想要男孩還是女孩?”
“女孩”陳曉不假思索的回答出來連想都沒有想。可是我肚子里的這個是個男孩啊!丁小漫當然沒有說出口,就在心里念叨著。
“為什么想要個女孩啊!”
“女孩是父親的小棉襖啊!她會粘著我,我會寵著她,多好?”
“那你不怕我吃醋嗎?”
“呃……”陳曉沒有想到過這個問題。腦子靈光一閃。“我怕你生個兒子,我會吃醋……”說完露出了委屈巴巴的表情。
自從進入預產期,丁小漫的脾氣變得越來越脆弱敏感。但每當陳曉賣個萌,撒個嬌,丁小漫的糟糕脾氣就會有所改善,丁小漫也恨自己,被美色誘惑。
清晨,吃完飯。陳母丁小漫陳曉陳富貴陳虎一起準備去縣里,陳父帶著兩個半大不小的陳雪和陳小梅下地除草。
到了縣里后,陳曉幫著鋪好床才帶著陳富貴和陳虎去碼頭上找零時工,正處于夏季,沒有冬天天氣惡劣,很多航運往來更勤快了,因此需要搬運貨物的臨時工也很多。
不出意料,到碼頭后剛說明來意,就被一個船家邀請著當臨時工,工資日結,一天5毛錢,只需要工作8小時,如果加班還會有加班費。
陳曉和陳富貴商量了一下,決定就在這家干了,幫忙扛從南方運來的衣服鞋子。
誰知剛要搬箱子,又有人在碼頭喊有誰數學好,會計算,幫忙計算一下賬單,一天1塊錢。一聽到這話所有人都心動了,但都不會啊!如果會誰還來這里做苦力搬搬抗抗的,數百人里,只有一個人舉了手,沒錯那人就是陳曉。
陳富貴父子只見陳曉舉手示意自己會,那人又問了學歷。那個學校畢業的等等,陳曉就被拉著走了,走之前還不忘對陳富貴父子打個招呼,讓他們好好干活。陳富貴父子只能看著陳曉遠去。
而陳父這邊,因為是夏天也還沒問到秋收的季節,在地里只能除草什么的,除草這個活說累不累,說熱那是真的。
陳雪和陳小梅是從來沒下過地的人,早上她們的大哥陳虎還說讓她們不要擔心,只是做做樣子而已。
現在她們被曬的都要烤成紅薯干了,保護了那么久的皮膚也變得又紅又癢,而那個老頭還是精神抖擻的,都中午了,還不能休息還要繼續干下去,這哪是什么做樣子。
不會大哥只是騙她們而自己和爸去縣城里享樂去了吧?不行,兩人決定今晚回來一定要問問她們大哥。
陳母和丁小漫的日子就比較舒服一點了。兩人只是把從家里拿來的被子鋪好,又把柴米油鹽醬醋茶歸整了一下,畢竟以后這可是她和陳曉和小寶的家。
不知道是不是越來越臨近生產日期,丁小漫心里總是慌慌的,這讓她很不好受,經過了兩個多月的鍛煉,這肚子是小了一點,應該不會有什么事吧!
陳富貴父子是互相攙扶著回的家,陳母一看沒有陳曉連忙問:“阿曉呢,怎么沒和你們一塊回來。”丁小漫扶著門框也略感差異,他們不是一起出門的嗎?
“我們哪有阿曉厲害,人家哪看的上我們這出力活。”陳富貴語氣不善的諷刺著。
“二叔你這就不對了,我又不是不干,而是有更好的工作擺在我面前我還不接受嗎?難道我傻,誰讓你們不會呢!”陳曉從后面冒出來回說到。
陳母一見自己兒子也回來了開心的不得了,連忙上去問累不累,要不要吃飯等等,陳富貴兩父子感覺自己受了差別對待,還是很嚴重的那種。這邊回到家至少還有熱乎的飯吃,而永河村那邊……
“嫂子,我們回來了,快餓死了,有飯吃嗎?”陳小梅餓的實在不行了,一進門就想要找飯吃,這時聽見動靜的張秀美抱著小孩出來了,腳旁邊藏著一個五歲大的小孩,手里正拿著一塊饅頭。
看到饅頭的陳雪像餓狼撲食一般,就要去搶饅頭,奈何她還沒搶到,饅頭就被一口吞掉了。氣的陳雪直跺腳,又問一遍:“嫂子我餓了,我要吃飯。”
張秀美吞吞吐吐的吐字不清的說道:“今天陳俊,陳偉一直都在鬧,我沒有時間做飯……那塊饅頭還是在廚房找的呢!我也還沒吃飯,等你們回來做呢!”
“嫂子,你怎么能這樣,不就帶個孩子,怎么連飯都沒有辦法做,你就是想偷懶吧!”陳雪氣極了。
陳父和陳雪也已經從廚房出來了,里面的確什么都沒有,連今早陳母留的五個玉米饅頭都沒有了,只有生的一些玉米面和一點細面。
陳父也又餓又累,誰知道回到家連口熱飯都吃不到。他也沒吭氣,就回廚房,準備自己生火做飯去了。
一連過了幾天,陳富貴父子一人掙了2塊錢,開心有余,腰也是真的是直不起來了,第五天干脆直接躺床上不起了。
早上陳母起來做飯的時候,看著廚房里躺著的兩個人,直搖頭。陳曉依舊起床去上班。
自從第一天他算的賬和交貨方一模一樣后,往后的幾天一直有其他商船雇傭他,而且價格還在蹭蹭上漲中,不過這種活也不長久,陳曉也沒有打算一直做這個,這份工作也算是陪著陳富貴父子的意外之喜吧!
這一天丁小漫永遠都不會忘記,6月1號也是兒童節,小寶誕生之日,她受苦之時。上輩子生小寶她沒出多少力,雖有點不順利,但大約兩小時小寶就出世了。這一世還能像上一世一樣嗎?
和往常一樣。吃完早飯,丁小漫日常在院子里緩慢的運動,走著走著,肚子猛的一抽痛,感覺下體濕漉漉的,丁小漫連忙叫陳母:“媽,我羊水可能破了,要生了。”
陳母一聽,立馬放下手里的掃把,跑到院子里,果然是要生了。
陳母就要扶著丁小漫往醫院走,“媽,叫二叔他們來扶我吧!你去拿準備好的包裹。”
陳母也暗嘆自己真的是慌了手腳了,把丁小漫扶到院子里的板凳上坐下,跑到廚房去喊人,誰知道陳富貴父子叫喚著自己腰疼硬是起不來床,看著叫不動氣得陳母想上去一人一腳,可眼下時機不對。
她就連忙去臥室拿收拾好的嬰兒用品,又扶著院子里的丁小漫像醫院走去……
陳曉收到陳母傳的消息,賬目算到一半,連話都沒有來得及跟老板說,扔下筆就跑了,以他平生最快的速度向醫院奔去。
醫院里陳母也在手術室外走來走去。著急的不行,都已經進去了半個小時了,怎么一點動靜都沒有。
疼~疼~疼~下體撕裂般的感覺讓她沒有一點點時間喘息,怎么會那么痛,不行。不行。沒力氣了,我沒力氣了。
那時候的醫療還不能讓親人進去陪護,只能在外面等著。陳曉都感覺自己過了一個世紀那么長,還是沒動靜。
終于手術門被打開,里面出來了一個小護士。陳母陳曉剛準備走過去問話,就聽見護士不耐煩的說:“胎兒有點大,需要準備血,我去取血。”說完就小跑著去血庫拿血去了。
陳曉失魂的跌坐在板凳上,胎兒過大,明明已經在鍛煉了,也控制著飲食怎么還會過大呢!他不信,不信。
陳母看自己兒子失魂般的樣子,也不停的搖頭,又去安慰陳曉,“沒事沒事,小漫吉人自有天相,會沒事的,母子都會平安的。”
陳曉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抓著陳母的手:“媽,我害怕,我害怕小漫有個意外,如果她有個意外,我也不活了。”
“傻孩子,說什么呢!哪有什么意外,別擔心都會好的,都會好的。”陳母語氣嚴厲,但是眼淚也不自覺的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