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練輕舞腳底抹油,一溜煙兒的跑了。
“這丫頭!”
練輕舞剛剛一叫,也把帳篷里的甄永嚇了一跳,兩人的對話就此終止,不過一會兒,甄永疑惑惑地問:“兄弟,你是不是早知道小姐就在外頭偷聽呢?”
“是啊,那丫頭,調(diào)皮得很呢。”
“那,你究竟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微生玨不說謊的,自然是喜歡。哪有哥哥不喜歡妹妹的。”
話雖是這么說,可心里總有些不得勁,不知道是怎么的,竟有些難受。
“原來只是哥哥對妹妹,”甄永眼睛一亮,“那我就放心了。”
半大的小伙子,臉上浮起紅暈,微生玨在一邊看著,心里更不得勁兒了。
可那是自己要照顧一輩子的妹妹,不能被別人娶了去。
公孫月進門來,自家徒弟面上的糾結(jié)看得一清二楚,即便是戴了面具,他眉心的褶皺也無法平展。
“你這小子倒也有趣,小老兒今日告訴你,你心里的那個小姐啊,你這輩子是娶不著嘍。”
甄永臉上的紅潤褪去,站在自己面前身著一身白衣的老頭,是當今國師啊,他所說的話,和皇帝的金口玉言又有何區(qū)別?
“國師大人,為何呀!”他也是,到了著急的時候,不然,他哪里敢這么和國師說話呢?
“本國師看上那丫頭了。”
甄永腦子轟的一聲,看上那丫頭了?他騰的一下跳下床:“國師您不能這樣!我給您跪下了,您可千萬不能打這樣的主意呀!”
公孫月這才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連連將他拉起:“你可千萬記住了,無論何人,不許跪任何人,聽見了沒有?”
“我們是人,可跪天,不可跪人。”公孫月瞅著這人兔子般紅彤彤的雙眼,直皺眉頭。
這幾天,在他的努力之下,榆木腦袋徒弟也曉得自己愛開玩笑了,怎么睡在徒弟身邊的這個人,就是不開竅呢?
“國師大人,小姐,不過是十三歲的小孩子,她能懂什么,若是她做了讓您不開心的事情,您盡管沖我來好了。”
甄永站起來了,一直給微生玨打眼色。
早在公孫月進來前,帳篷里的人就都醒了,到了這時候,甄永已經(jīng)做了出頭鳥,便紛紛開口。
“國師大人,您這就不對了,您這么大個年紀的人,怎么還一心想著小女孩子呢?”
“就是啊,國師,您老已經(jīng)順手帶大兩任皇帝,您這還要做什么呢?”
“就是啊,國師,您的徒弟不也是我們兄弟,一起幫著伺候的?再說,我們小姐都是您徒弟的妹妹了,這都差輩分了。”
這邊廂,他們你一言,我一語說開了,卻沒有一個上前的。
公孫月的本事,早在他們中間傳播過,誰都不想和他正面杠上。
“師傅,這種玩笑以后就不要開了,要是人家知道了,人都沒地兒說理去。”微生玨第一次在沒有師傅的示意之下,說這種話,因而都不敢看他一眼。
公孫月失笑,這小兔崽子,還說不是向著練輕舞?
“等你能下了床,自己去找人家,在這里想和人家說話,可不行。”公孫月也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索性露個笑臉兒也就過去了。
“徒兒遵命。”
“自己好好養(yǎng)著,為師再到城里轉(zhuǎn)轉(zhuǎn),那些個不消停的,該收拾收拾了。”
“師傅且慢,”微生玨立刻抬頭,“還請師傅稍微等待,等徒弟身子養(yǎng)好了,和師傅一同前去。”
“你這小子自己有主意,我這個當師傅的就不能有主意了?”
公孫月這么多年獨來獨往,教授徒弟也是應付自己的責任,哪里習慣與別人配合做事?
“師傅明鑒,徒兒并無此意,可師傅,您為了徒兒的事奔忙,徒兒不能袖手旁觀。”
“你這小子,還不聽師傅的話,師傅我現(xiàn)在就封了你的穴道,等回來了再給你解開。”
公孫月難得露出一副怒容來,他畢竟是堂堂國師,在這么多外人面前被徒弟搶白,實在丟了面子。
“徒兒不敢。”微生玨放棄了。
“甄,那什么甄永,我不在的時候,煩請你照顧我這徒弟,”公孫月抬腿出了帳篷,走了幾步又有些不放心,到底轉(zhuǎn)回身來,“你們家小姐,是我徒弟心上的人,我這一把年紀的老頭子,總不能讓一個女孩子陪我一輩子,你就放心吧。”
微生玨為自己戴著面具,十分慶幸,想當初拜師學藝,都不知道在這師傅面前臉紅多少回。
“微生兄弟,你能給我個準話不?究竟是當妹妹呢?還是當……”
微生玨的臉更是紅得像要滴出血來,這檔口,是承認也不是,拒絕也不行。
甄永話說到一半,就失聲了,他恰巧看見練輕舞手里推著一輛小車,在帳篷前探頭探腦。
看到了他,練輕舞顯得十分興奮:“甄永!”
她這一叫,將帳篷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了過去,甄永咳嗽了兩聲,很沒出息的紅了臉。
“小姐!”
微生玨看得清楚,甄永這就是看到心上人的模樣,心里,突然就感覺發(fā)堵。
“你過來,我找你商量件事兒。”練輕舞躲在帳篷附近,目送公孫月走遠,就推來這輛小車,準備帶微生玨出去透氣。
想到微生玨這個名字,心里就一漾一漾的泛起酸澀的泡泡來,練輕舞索性也不管心中異動,只是對他更好了。
人微生玨是國師徒弟,若是不討好,怕也沒什么好果子吃。
練輕舞不錯眼地盯著微生玨,甄永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圖,他帶笑的臉一下就僵住了。
“小姐你別急,我這就帶微生公子出去。”
練輕舞輕輕點頭,接到人以后,讓他安坐在車上,推了幾步遠,找了個陽光充足的地方,就停了。
父親要她再也不與微生玨來往,可她就是不信這個邪,他看起來那么溫柔的一個人,怎么會眼睛都不眨的作出拋棄練家軍的事情。
“義兄。”練輕舞開口,語氣明顯沉重,“你能放過練家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