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醉香樓的表演日又到了。雖然發生過上次的擄人事件，卻絲毫不減人們對花凝雪的興趣。跟以往一樣，明明表演是晚上才開始，一大早醉香樓已經是人頭攢動。

到傍晚時分，貴客都來得差不多了。只有二樓雅座的大財神還沒到。不過，即使他不到也沒關系，反正帳已結清了。好在，子雙這丫頭定下先結帳的規矩……花艷娘盯著雅座暗忖著。唉，不知子雙這丫頭現在怎么樣呢？不會被人吃干抹凈了吧？那么出色的孩子！還好，那個龍公子看上去也有財有貌的，希望龍公子是真心喜歡她的吧。

表演的開場鑼鼓已經敲起來了。艷娘甩甩頭，走近舞臺邊專心關注凝雪的表演。這丫頭最近情緒不是很好，本來要她休息一個月，可是平時柔弱的她此次卻異常倔強地堅持上臺。

凝雪的表演中規中矩，以她目前的狀態已經算是不錯了。臺下掌聲雷動，艷娘欣慰地露出一絲笑容。抬眼向觀眾席望去，發現雅座已經坐了人。其中有一個人還向她走來。

“雙兒！”驚喜的聲音在那黑炭丫頭走近時逸出。

“花大娘，想不到吧？”子雙擠擠眉，那黝黑的雙手緊緊抱住激動的花大娘。

兩人不想影響到臺上的凝雪，便向議事廳走去。而雅座里，一道專注的眸光一直追隨著那黑丫頭的背影。旁邊的冷松難得愿意坐下，卻只是凝鎖著臺上那嫵媚舞動著的佳人。今晚，她好像有些心不在焉，好像很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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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香樓，議事廳。

“什么，避孕藥？你真的被他吃了？”抑制不住的尖叫讓子雙捂住雙耳。暗暗慶幸剛才有鎖上門。

“不用大驚小怪的，我只是看他長得還不賴，就將就著用啦，學些經驗也不錯。說真的，他的技巧還不錯，嚴格說來，我并沒有什么損失。”子雙閑閑地喝著茶，無所謂地說著。不過她這番驚世駭俗的見解卻讓在風月場所打滾數十年的花艷娘嚇得噗的一聲把嘴里的茶全噴出來。

“你這孩子想法怎么這么奇特？女人的名聲有多重要，你不知道嗎？如果命中注定是花娘的命倒也沒什么好怨的，但是你原本是一個冰清玉潔的好姑娘，搞壞了名聲，我看你以后還怎么嫁人？”艷娘氣急敗壞的捶著大腿。

“我……”子雙還沒出聲，就被打斷了。

“我看如今之計，就是你盡快懷上了，好母憑子貴，讓那龍公子娶你過門，即使當不了正室，做個側房也好。你平時也用點心思，好好利用這一個月的時間，到時討得他的歡心，說不定沒有懷上孩子也會收了你呢。”洋洋灑灑，苦口婆心。

“花大娘，你怎么說得我好像沒人要一樣。我長得花容月貌，又聰明又可愛，簡直是人見人愛呢，呵……況且我現在沒有這個心，即使他真的喜歡我，我還不一定愿意呢。”

“咳，你不懂，你已經不是黃花閨女了，龍府那么大，全部人都知道你們的事。如果以后你不嫁他，那你的名聲就壞了，再漂亮有什么用呢？”

“沒事的，反正我會處理的。現在你把避孕藥給我就好啦。我不一定真用，只是拿來備用而已，好嗎？”醉香樓的花娘眾多，平時花艷娘總會備著很多避孕藥。所以當子雙想起這個問題時頭一個想到的就是花艷娘，同時她也想回來看看醉香樓的情況。因為不能獨自出門，在她的軟磨硬泡之下，龍天熙答應帶她回來看表演。此刻望著這闊別幾天的議事廳，子雙感到特別親切。

“唉，你這孩子真不讓人省心，好，給你，不過你要記得我的話，要見機行事。”艷娘終于被那張擺出一副楚楚可憐樣子的小臉打動，給了她數包藥粉。

接著，兩人又談了一些小洪的事，凝雪的事，還說了一些關于經營方面的事，最后子雙又托艷娘幫她安排人把銀兩送到義父家。茶涼了很久，兩人才走出議事廳，表演也剛好結束。

凝雪看到子雙，驚喜萬分。周圍看到子雙的小丫環小伙計也紛紛和她打招呼，大家看到她都很驚喜，因為之前艷娘說她告假一個月。這個鬼靈精不在這里搗亂的這幾天，大家覺得靜了很多，都很不習慣呢。

坐在雅座的龍天熙盯著那個黑丫頭，看著她和那些人打成一片的熟絡樣，心里突然感到很不舒服。在龍府也一樣，幾天的時間，她和府中的人已經熟到勾肩搭背了，而反觀她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則總是冷冷清清的，就像戴著一個假面具一樣。不過親熱的時候倒是熱情如火……身體某處突然有些漲痛，有好幾天沒有碰她了。每次她總是說還很痛，可是此刻看她疾步如飛的樣子倒是好得很嘛。龍天熙不由得冷哼出聲。

子雙拉著凝雪的手，兩人一起跑著上五樓。而花艷娘則設席款待龍天熙和冷松。知道龍公子的身份后，花艷娘是更加用心地招待著，絲毫不敢怠慢。酒過三巡，花艷娘終于開口：“龍公子，非常感謝你愿意幫忙救我們小洪。”

話意一轉：“我們子雙雖然是在醉香樓做工，但卻是個冰清玉潔的好姑娘，不只人長得標致而且又聰明善良，雖然是淘氣了點，卻沒有一點壞心眼。凡是認識她的人沒有不喜歡她的。可以說比起那些大家閨秀來，也絲毫不遜色的。”

龍天熙挑了挑眉，卻沒有出聲，只是薄唇微掀的自酌著。俊臉上的表情莫測高深。

艷娘看見對方不出聲，卻也沒有不耐煩的神色，便再接再厲地說著：“龍公子是喜歡我們子雙的吧？”瞧他剛才緊盯著子雙不放的模樣，應該是有幾分意思吧？

“花當家，有什么要求直說吧。”

龍天熙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加上那戲謔的語氣讓花艷娘一時開不了口。算了，也許子雙是對的。這些風流的皇室子弟哪會認真的呢？而這個龍公子，風評又那么差。

輕嘆一口氣說：“奴家并不敢有什么要求，只是希望龍公子能夠真心對子雙。子雙這孩子表面上是很活潑灑脫，內心里也有柔弱的一面，只是平時不表露出來而已。如果能說要求的話，那就是希望龍公子盡量不要傷了她的心就好了。她是個相當倔強的孩子，如果她在這一個月內不經意得罪了龍公子，還望龍公子不要跟她計較。”

龍天熙輕微頷首作回應。心里卻對“一個月”這三個字感到特別別扭。游戲規則是他訂下的，一個月的期限也是他訂下的，可是現在，他又覺得不對勁。或許，他想要的早已不是一個月了……

當龍天熙終于等得不耐煩時，子雙才在凝雪的陪同下一起下來了。兩個人，一白一黑；一個身材玲瓏，步態婀娜；一個身材平板，走路如風。陪伴在喬裝后的她身旁的是個如天仙般絕色的美人，可是龍天熙卻無法把視線從她的身上移開，盯著那亮如星辰的黑眸，那微掀的嬌艷紅唇，那一顰一笑都吸引著他的目光。

龍天熙伸出手握住那回避不及的柔荑，擁著她往樓下走去。不知內情的人們看著這一幕，臉都要掉到下巴了。

只見一個俊美貴氣，氣勢迫人的男子懷里擁著一個膚色暗沉，滿臉雀斑而且身材平平的小丫環。這個畫面說有多怪異就有多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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