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秋高氣爽，陽光和煦，明凈澄澈的藍天上朵朵棉花糖般柔軟的白云自由變換著各種形狀。風景如畫的江南小鎮石江城在晨曦中醒來，隨著漸起的熱鬧喧囂，開始了新的一天。

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江橫貫整個石江城，把石江城分成南北兩區。一座古老的石橋架在小江上，連接南北兩岸。沿著兩岸河堤，密密種著高大的楊柳樹。在柳樹的下面，長長排開的小攤擋隔著大馬路與對面的商鋪遙遙相對。走在馬路上，兩旁的叫賣聲此起彼伏，賣小吃的、賣日用品的、賣孩子玩的各種玩物的，還有表演雜耍的等等。大街上人來人往，摩肩接踵，討價還價聲不絕于耳。

一對粉雕玉琢般的孩子手牽著手走在人流中，小女孩身穿著粉色紗裙，上面綴著朵朵小花，小小的腰身上還系著一個可愛的大蝴蝶結，小巧的繡花鞋精致而可愛，上面有著與裙子上同樣的花紋。烏黑發亮的頭發扎成兩個可愛的小髻，白玉般粉嫩的小臉上嵌著秀挺白皙的小鼻子，纖長濃密的眼睫毛就像一把小扇子，一對烏溜溜的大眼睛直盯著小攤上那些個可愛新奇的小玩意，櫻桃小嘴因為興奮而微張……

“哥哥，你快看，那個小鴨子會動哦！”可愛的小女孩興奮地搖了搖與小男孩相握的小手，另一只水嫩小手指著小攤上小販正擺弄著的一只木雕小鴨。

穿著淺藍色小長袍的小男孩，身材略高，相貌卻與小女孩一模一樣，只是小小眉宇間流露出的是男孩子的清朗神氣，有別于小女孩嬌柔的氣質。他的頭發剪得短短的，俊俏的小臉上，一雙明亮的眼眸閃著頑皮的光芒，剛挺的小鼻子不屑的一哼，老氣橫秋地說：“那不過是一只木雕的鴨子而已，又不是真的！”

小女孩興奮的心情并沒有受到打擊，她美麗的大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那只小鴨子，小手輕搖著哥哥的手臂，不忘撒嬌問著：“可是，它真的好可愛哦，哥哥，你身上有帶銀兩嗎？”

小男孩也不由自主地盯向那只好像真會走路的木鴨子，一邊伸手摸摸腰間的錢袋，眉頭輕皺，好像在思考一個很大的難題一樣，心中掙扎著。然后轉頭望向身旁的妹妹：“妹，你是想要這個小鴨子還是想要吃你最喜歡的棉花糖？”

“只能選一樣嗎？”小女孩移開粘在木鴨子上的眸光，轉頭望向哥哥，可憐兮兮的聲逗笑了周圍聽到對話的大人們，大家都很好奇，這對漂亮的小孩子怎么沒有大人陪同在身邊。

“是的?！蹦泻⑾袷钦J真思考了一會兒，才慎重地點點頭。

“那我們趕快去買棉花糖吧，哥哥！”小女孩依依不舍地再望一眼那只可愛的小鴨子，才拉著哥哥的手走出去。

男孩用小小的身子護住小女孩，往外面擠去。周圍的大人紛紛自覺讓路，目光好奇地觀察著這兩個樣貌相似的孩子，真是好可愛，大概才5、6歲吧，大人竟然放心讓他們單獨出門！

兩個小小孩一人一串大大的棉花糖，開心地吃著，邊往馬路的另一頭走去。街角一個雙目失明的老人家孤零零地坐在一張小凳子上，手抱一把二胡，悲傷的樂曲在繁華的大街上顯得異常突兀。經過的路人紛紛把銅板放進那個舊舊的瓷缽上，包括那個可愛的小女孩。只見她接過小男孩遞給她的數枚銅板，跑到老人家的身前，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把銅板放進瓷缽才起身跑向小男孩。

兩個孩子手牽手走在回家的路上，清脆的童音緩緩傳入周圍人的耳中：“妹，沒有買那個小鴨子，你會不高興嗎？”

“哥哥，我真的好喜歡那個小鴨子，我們下次再買，好嗎？”

“好！”

一個猥瑣的男子，悄悄逼近小男孩的身側，一只貪婪的大手伸向小男孩腰間，摸到那鼓鼓的錢袋，細長的眼睛里掠過得意的精光……

“啊……”男子撫著猛一吃痛的手腕，一時愣住了。剛剛明明已經摸到錢袋了，此刻前面卻不見了那兩個小孩的身影。好像就在他使力一扯時，有人用詭異的手法，扭痛了他的手腕，就在他手吃痛，迫不得已放開錢袋時，面前身影一閃，那兩個小孩子就已經不見蹤影了……

馬路的盡頭，嬌脆的童音響起：“哥哥，你剛才為什么要扭那個人的手呢？”

“因為他是個大壞蛋，要搶我們的錢袋！”

“可是我們為什么要跑呢？你擔心打不過他嗎？我一定會幫你的！”

“我們不能再與人打架了，不然娘親會不高興的?！?

“啊，對了，上次你把那個人打斷了手腳，娘親整整一個月不準我們再上街呢！”

“哼，那是因為那個人吃了粥不給錢還砸爛了張大爺的攤子，還要打張大爺，我才氣不過幫忙打架的。”

“可是娘親說只要打斷他的手就可以了，不用打斷他的腿，沒腿走路的人好可憐啊……”

“我也不知道他的腿這么容易斷的！”

嘀嘀咕咕的童言童語漸漸消失在馬路盡頭拐角的一家客棧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