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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沿著排列果樹的一條路,他們牽手而行。

慢慢的他們被霧氣包圍,慢慢地霧氣將他們吞食,慢慢地他們看不清彼此,慢慢地他們感到寒冷不已,只有那彼此手上的溫度讓他們知道他們兩個是在一塊的。

一陣狂風吹來,他的手和她的手被分開了,想要睜開眼睛卻被刀割一樣的風強勢地壓著無法睜開,待一切平靜之后,卻看不到那熟悉的身影,只有剌骨的寒風和花白的世界,透明的冰山,他們彼此丟失了。

前所未有的恐懼占據了沈筠如所有的心,不是因為環境的突變,而是因為身邊沒有他,那種因他而有的安全此刻只剩下沒有他的恐懼,全都變成了擔心他的無助,不愿置信,她知道他離她并不遠,只是她看不到,但她能感覺到他的氣息和他的心跳,卻就是找不到,看不到他的身影和他的面容,淚順著臉龐流下,瞬間結成了冰,卻沒有人為她拭去。

冰天雪地的世界里,白的不可思議,那冰透明的可以從一個冰川里看到另外一個,可是在這清楚的世界里,沈筠如只感到一切是那么模糊,她傾盡全力想要找到他,卻只感到溫度正在遠離自己。

迷蒙的霧氣想要阻擋視線的前行,希望的勇氣穿越一切,終于她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繼而卻只剩下了心痛與不可思議,他,那個前一刻還在拉著她的手向他微笑的男人,此刻卻緊閉雙眼毫無氣息地凍在了冰塊里,那么真實。

她連向前去確認真假的勇氣都沒有,她怕,她真的怕,她在心里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幻覺,所以他使勁搖頭,想要把自己搖醒把這一幻覺搖出腦外,然而只換回一個殘忍的答案,這并不是幻覺,她只覺得一下天暈地暗,她再也沒有多余的力氣支撐這個心碎了只剩下軀殼的身體,無聲的她倒下了。

與此同時,蕭紫寒也在經受著撕心的疼,難忍的痛,一陣狂風將他和沈筠如分開了,心急如焚的找她,卻看到一個有著她的冰雕,那一刻,只讓他覺得自己的所有思想都停止了,心里空得很,像是這些年從來沒有活過一樣,從前只聽說過的生不如死,現在用來形容自己那是再好不過了,只覺得眼前這個雪白透亮的世界仿佛萬仗深淵一般,沒有一點光線,四周黑漆漆一片,閉上眼睛,希望這一切只是幻覺。

睜開眼睛,一切依舊,猛然間似乎看到冰塊里的筠如眼睛里似乎流下兩行清淚,想要伸手去為她拭去,卻只摸到冰涼冰涼的雪塊,痛苦無以明狀,但那兩行淚卻看得清楚,一線希望從腦中猝然升起,筠如沒死,她只是被冰塊困住了,這個發現讓他心里興奮不已,快樂一下子竄透全身,心里只剩下一個念想,只想能救出你,我死而無憾,想著,便將自己的身體貼在了冰上,他想以體溫融化冰塊。

神奇的溫暖不知從何處而來,卻讓沈筠如悠悠轉醒,一股無從談起的安全在心間蕩漾開來,控制著自己不再流眼淚,帶著微笑看了看仍在冰塊中的蕭紫寒,卻看出原來面無表情的蕭紫寒正在對自己微笑,那笑如此從容,如此溫暖,如此安全,如此放懷。

心中不再有痛,如此無法活著離開這里,就算是死去也要和你在一起,如果你是真的愛著我,那么請你為我而堅持,我會救你,盡管我是如此無能,可是我知道沒有你我也一樣不會活下去,主意一定,沈筠如從容的向冰塊走去,慢慢的也將自己的身體貼了上去……

兩個人一顆心,只是為了救自己最愛的人。

風不知道什么時候又開始吹了起來,但這卻很輕很輕,就像是為他們兩個吹氣,加油,雪,不知道什么時候又開始落下來,只是很細很細,就像是為他們點綴美麗。

花白的世界里只有那兩點黑,顯得那么渺小卻又那么顯眼。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只知道他們已經被很細很細的雪覆上了很厚的一層白色,很厚很厚,可是他們的臉上卻有著滿足的微笑,那是因為夾在他們兩個之間的冰塊只剩下那很薄很薄的一層了,他們似乎可以感覺到彼此的心跳,只是那心跳很微弱……

終于隔在他們中間的那塊最后的薄冰也徹底的溶化了,極度虛弱的沈筠如真的感到了蕭紫寒的心跳,雖然微弱卻那么真實,她抬起蒼白的臉,努力的看了他一下,她確定他就是她的他,而此時蕭紫寒也感覺到了沈筠如的氣息,當他的視線與她的對視,交織之時,他知道,他愛她,于是他毫不悋嗇的在他耳畔輕語:我愛你。

這個輕輕的告白在這寂靜的世界里是那么的響亮,那么的透徹,沈筠如聽到了,這是她很早就想要聽到的話,雖然他現在才說出來,可她已經很滿足了,于是她也輕輕的回應到:我也是。

只是他沒有聽到,他的告白是他用盡了最后的一絲力氣說的,他把自己全部的溫度給了她,他向她說出了想要說的話,他看到了她臉上那燦爛的笑,卻沒有聽清她最后說的那句話,他帶著微笑閉上了眼睛,他太累了,即使他有太多的不舍,可他還是想要休息,他知道她會平安,所以他要休息了……

“紫寒,紫寒,紫寒………”沒有聲音的世界里,沈筠如的一聲聲呼喊是那么凄涼,那么的悲哀,淚像斷的線的珠子一樣,一顆一顆滑了下來,滴答,滴答的聲響像是在控訴,像是在憤怒,像是要把這冰的世界給砸碎一般,聲聲不息……

風停了,雪止了,沈筠如已經喊不出聲音了,只有那不斷的淚表示出她還沒有放棄,她用手輕撫著他的臉龐,他卻再也不把她推開,她用手撫摸他的嘴唇,他卻再也不張嘴說出別鬧了,她用手拉他的手,他卻再也不會把她握住,淚,也許只有淚能讓她的心減輕一點痛,淚,也許只有淚能讓自己不怪他的殘忍,淚,也許只有淚能告訴自己到底愛他有多深。

“別丟下我,求你別丟下我……”她似在囈語般輕輕對他說。

可他卻毫無反應。

“你該說你不會的,說啊,說啊,你快說啊!為什么不說,為什么?我答應你,我以后再也不耍你了,再也緾你了,只要你跟我說句話,說句話好嗎,不,不,你不說話也可以,你只要對我笑一下,就一下,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小氣,你說過的,你會保護我的,你說過的就算死也要和我在一起的,你還說過是你把我領出來的,你要負責把我帶回去,可是現在你卻把我一個人丟在這里,不可以的,你不可以這么做的,你快點起來,快點……”沈筠如發瘋般的推打著蕭紫寒,可他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只是嘴角滲出了刺眼的紅色血液。

她看到了,她流著淚為他拭去,可很快的就又流出來了。

她不停的為她拭著,他不停的流著,他每流出來一滴血的,她的心就針刺一樣的痛一下,他流出了太多滴的血,她的心已經千創百孔。

黑暗里,蕭紫寒毫無意識的向前面走著,他不知道前面是通向什么地方的,卻停不住腳步,沒有一絲的亮光讓他來確認方向,他想要停下來歇歇,卻一直走著。

他聽到了沈筠如那凄慘的哀泣,他聽到了沈筠如那心底的控訴,他心到了她心碎的無助,他聽到了她心痛的痛苦,他想要找到她,抱住她,不讓傷心,不讓她痛苦,可卻怎么也看不到她的身影,怎么也抓不住她的聲音。

無奈的他還是向前走著,慢慢的他看到了一絲光在那黑暗的另一旁,他想要走過去,卻怎么也邁不開步,他看到沈筠如就在光的那一頭抱著他哭泣,可他卻走不過去,怎么辦?他的腳步還在向黑暗邁去,怎么辦?難道他真的就要這樣真的與筠如永不相見了嗎?他不要,他不要……

“他已經死了。”一個陌生的聲音毫無預警地闖進了沈筠如的耳朵里。

“沒有,他沒有死,沒有死……”憤怒的想要抵制這種說法,狠狠的瞪向聲音的來源,一張陌生卻一樣英俊的臉。

“你又何苦不承認呢?你也知道他已經死了。”對她的死不承認感到可笑。

“不,你說謊,他不會死,他不會死!”被撕開的傷口更痛。

“自欺欺人也許會好過一點,可是事實總歸是事實,該面對的又何必逃避呢?”陌生人再次說出不錚的事實。

“你……”淚又一次止不住的流出來,是,這個人說的不錯,事實就是事實,不承認也沒有用,可是為什么,為什么這些事要成為事實,這些不只是考驗嗎?不都是假的嗎?是不是我承認了,這些就不會存在了?會嗎?

“你們是沖著幻蓮來的吧?那現在你們是不是想要幻蓮啊?”對方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

“如果我說不要,他會醒來嗎?”抱著一絲希望,她問出了這樣一句話。

“不會。”很干脆的回答。

“哈,哈哈,哈哈哈哈,不會,是啊,不會,那你又何必在這里裝好人呢?都是你們,你們這群人三番兩次的考驗我們,目的不就是人為了讓我們放棄幻蓮嗎?想那幻蓮本是救人之物,沒想到為了得到它卻必須用人血去爭奪,如果需要它的人知道它是用另一個人的生命換回來的,那么我想她是不會用的,想這白凈純潔之物卻要用血去為它染色,哼,讓那些用人血染色的污濁之物留在你們這些視人命為游戲的人手里吧!我們不需要。”極度的悲傷讓她已無生念。

“姑娘你怎么可以如此出言不遜?”有些生氣,但卻無法發作。

“出言不遜?我有嗎?我說的不是事實嗎?”憤怒的眼睛里寫著詢問。

“剛才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如果姑娘放棄了幻蓮,他當然不會就這么就醒了,但是還是有辦法救護的。”其實來找幻蓮的人大部分都是因為它有治病的功勞,所以他們也只是負責看看那些人是不是真的用幻蓮來治病,以防有人拿著幻蓮去發不義之財,可是這次這兩個家伙惹到了堡主,害的他們四個也得跟著眛著良心來整他們,即使發現這個最讓堡主生氣的家伙是個女的,堡主還是不下命令讓他們過關,想他幻冬乃當當七尺男兒,現在卻要趁一個弱小女子之危,悲哀,所以再一次告誡大家,惹誰也不要惹上正在戀愛中的又愛嫉妒的男人。

“你說什么?有救?你說他還有救?”聽到他說蕭紫寒還有救,立刻全身充滿了力氣,也不管對方是剛剛自己痛罵過的敵人了。

“救是有得救了,只是……”這個辦法百分之百是很難行得通的,堡主那么恨她,肯定行不通的了,可是看到她那因為有希望而光彩滿面的快樂,幻冬真的沒法讓她失望,唉,能說的我就全說了吧,行不行只能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只是什么?”就算再苦再難,她也會去試試的。

“其實幻蓮就可以救他,只是你剛才已經決定放棄幻蓮了,所以你沒有機會去找屬于你的幻蓮了……”

“那你說的不是等于沒有說嗎?”還沒等他把話全部說完沈筠如就生氣的把他打斷了。

“你要不要聽我說?”幻冬一臉無奈。

“說,說,你快說!”難倒他真的有辦法。

“你是沒有了,但是我們堡主有啊!”雖然知道如果讓堡主發現自己正在向他的“情敵”泄漏秘密的話,那自己會死得很慘的,但是為了不讓別人對潔白純凈的幻蓮抹上不一樣的色彩,他決定放棄堡主選擇幻蓮,不管以后堡主怎么懲罰他,他都認了,希望堡主能手下留情。

“你們堡主有?”不是說幻蓮是自己會選主人的嗎?像他們這么黑暗人幻蓮也會選擇嗎?盡管近水樓臺先得月?

“我們堡主不但有,而且不是一朵,而是三朵,這是我們奇幻堡打從建堡以來就沿襲下來的,那就是每一代奇幻堡堡主,當他做上堡主這個位置時,同時得到的還有三朵幻蓮,只是這三朵幻蓮有著不一樣的功效,第一朵是可以當做最毒的毒藥使用的幻蓮,第二朵則是可解盡天下所有毒的幻蓮,而第三朵是威力最強,也是堡主的秘密武器,它可以給人第二次重生的機會,只是會忘記一段最刻骨銘心的一段情。因為這三朵分別有著不同的功效,每一朵對堡主來說都是很珍貴的,所以想要得到其中的一朵,尤其是這最后一朵,是很難很難的,因此我只有祝你成功了。”忽然想起堡主的那張冷臉,幻冬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真的會很難嗎?”看著他那專注而時不時顯得有些恐怖的表情,沈筠如不禁問道。

“怎么?你怕了?怕也可以放棄,反正他死他的,你活你的,干嗎為他而去故意找罪受?”這個問題是不懂愛情的幻冬一直想不明白的,愛情直的可以讓人死去活來嗎?

“我才不會怕呢?就算再難,我也會去試試的,只要他能醒過來。”沈筠如望著懷中的蕭紫寒堅決地說。

“該說的我也都已經說了,不該說的我也全說了,既然你還是如此堅決要去我也不會攔你,再加上我這個人天生的心地善良,所以呢我決定他就暫時由我替你照顧了。”一副自夸的樣子。

真懷疑這些話都是從眼前這個人的嘴里說出來的嗎?怎么話跟人會有如此之大的差別呢?沈筠如有些不適的看著眼前這個長得英俊冰冷的人。

“怎么?不相信我?不放心他?他一個死人我能把他怎么樣?我這樣做全是出于好心。”被沈筠如看得有些不適的幻冬大吼。

“不許你說他死了。”傷還在痛。

“好好好,我不說,你打算怎么辦?”女人發起威來那真不是蓋的。

“那他就麻煩你照顧了,還有就是請你帶我去見你們堡主,不過你一定要把他照顧好了,如果他少了一根寒毛的話,我是不會就此罷休的。”沈筠如狠狠地說。

“知道了,女人真的不是一般的啰嗦啊!為什么堡主夫人就不是這樣呢?嗯說起來眼前這女子跟夫人好像有幾分神似啊,想起夫人,真替夫人心疼,就是因為眼前這個女扮男妝的小丫頭,堡主竟然折磨了夫人半個月,夫人也不替自己解釋,唉。”幻冬低聲喃喃著。

“你說什么呢?”這家伙明明長得人高馬大的,說出來的話怎么跟蚊子叫似的聽也聽不清呢?

“啊!沒什么!對了,你去見我們堡主之前呢,最好換上女裝,這樣子搞不好堡主會手下留情的,至于怎么找到女裝,一切由我安排吧!”幻冬好心的說。

“那謝謝你啊!”雖然這人明明是敵人卻處處幫自己,善惡分明的沈筠如向他道謝謝。

“不用!誰讓我這么好心呢!”希望好心有好報,最后不會死得太慘,我那冰冷的堡主老大,您可千萬別怪我啊!

就那么談指一揮間,剛才還是風吹雪飄,冰川雪地的世界一下子消失無蹤了,睜開雙眼自己和蕭紫寒已經置身在一個房間里了,很大的一個房間,擺設奢華卻搭配合適,房間是一室一廳型的,他們現在所在的位置是大廳里,正對門的墻壁上掛一副山水畫,兩邊是一副對聯,應該出自名家之手,其它擺舍也就是大富之家那種擺舍,沈筠如也無心再看。

“以后他就留在這個房里,我會好好照顧他的,你放心好了,一心去做你要做的事吧,等你做好了,再來這里找他。”說完幻冬便抱起蕭紫寒將他放在里邊房里的那張床上。

沈筠如小心的給蕭紫寒蓋好,她不知道自己這次去跟那個什么堡主要幻蓮能不能成功,但即使有一線希望她也不會放棄,為了他,她什么都不惜,為他她留下最后一滴淚,為他,她露出一個微笑,為他,她會拿命去賭,為他,她會舍棄明天的太陽。

“給,這些衣服是平時幻春,幻夏穿的你看看那件合適穿上,待會兒,我會帶你去見堡主。”不知道何時幻冬竟然出去了,又不時候從那里他的手上多了幾件衣服。

“謝謝!”沈筠如發自真心的說。

“別再跟我說這兩個字了,我會受不了的。”你在這里換衣服吧!反正他也看不見,我就先出去了,說便走了出去,走的時候還不忘把門關上。

沈筠如換上一身女裝,又看了看床上的蕭紫寒,紅裝為你而穿你去看不見,我等你醒來為我畫眉點紅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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