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我，還有大魔王柳謙謹。如今，你效忠的主子，權(quán)利早已被我們架空，他的三叔四叔和一眾支持他的朝臣都已被我們控制，你覺得，你跟著他混，還有出路嗎？”

金顏雅看著他不可置信的目光，噗嗤一笑，又輕輕撫上他的臉，“你放心，我們會將所有的罪過都嫁禍到柳明兮身上。”

說完，她盯著甘川的眸子，一字一句，認真道，“你不若跟著我們，反正今日這件事后，你除了我們，沒了選擇，不是嗎？”

甘川吞了吞口水，心中在前程性命和忠誠之間反復糾結(jié)。

金顏雅看出他的糾結(jié)，于是她嘆了一口氣，伸手抱住他，又踮起腳在他耳邊輕輕呵氣道，“難道你不想和我一起嗎？你若和我們成功推翻神屆，殺了柳明兮，你就是大功臣，到時候，你想要什么，夜闌都會賞給你。”

她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輕輕劃過他的臉龐，喉結(jié)，又劃到他的胸口，在那里輕輕畫著圈。

甘川聽此，低頭看著半偎在他懷里的金顏雅，見她也正望著自己。他忍不住輕輕摸了摸她柔嫩的臉頰，金顏雅不僅沒有抗拒，反而還在他手里蹭了蹭。

甘川心中最后的一道防線被攻破。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他最終還是答應了。他點點頭，“我答應你，但你說的都要做到。”

金顏雅也點點頭，“那是自然。”

自那之后，甘川幫助暗族消滅了不少反對勢力，攻破妖界的防御。對推動神屆殞落起了不少作用。

神屆殞落后，夜闌雖說沒有宣布稱霸六界，但是事實上也沒有差太多。只有仙界還在默默抵抗。

魔界雖說依舊和夜瀾保持著不少聯(lián)系。但大魔王和金顏雅在墮神之戰(zhàn)后，一直試著將權(quán)利抽離，掌握在自己手上。他們將魔界朝堂上自己的勢力一分為二，各自掌握一部分。

甘川也是金顏雅的勢力范圍，是以在大魔王清除曾經(jīng)在墮神之戰(zhàn)中背叛神屆和柳明兮的人時，甘川在金顏雅的保護下，幸免于難。

但甘川也認得清形勢，他知道，金顏雅如今是左右朝堂之人，并不是自己說求娶就求娶的人，他也知道，其實她從未忘卻過柳明兮。是以他也沒有在論功行賞時，想夜瀾提出求娶金顏雅的要求。

但是他卻為金顏雅空置后院，在甘川心里，他還是期待著她，期待著她有朝一日，真的原因嫁給自己。

就算她不愿，他也愿意幫她完成她的愿望，希望她快樂無憂。

可當他知道金顏雅在柳明兮消失后，日復一日的沉浸在痛苦里時，他才開始后悔，后悔當時自己助她鏟除柳明兮這個決定是對是錯。

他近日將這一切說出來，并不完全是因為重刑司的壓力要背叛金顏雅，而是希望柳明兮能知道，金顏雅當時真的是自欺欺人，一時糊涂，她心里從來都是有他的。

甘川將一切緩緩道出，末了，他又紅著眼道，“君上，其實長公主她這些年來真的過得很痛苦。她當時只是被您和司鐘神尊之事沖昏了頭腦。您若是有氣，就全部算到我頭上，千萬不要對長公主生氣啊。”

“我如今也很后悔，若是當初知道她會如此后悔痛苦，我是如何都不會這么做的。我當時，真的以為她是恨透了您，想殺了您，這才助她了此心愿的。”

柳明兮聽他這么說，愣了愣，而后又失笑兩聲，“甘川啊，我從前怎么未曾看出你倒是一個情種？”

“可是甘川啊，有些事情做了就是做了，它帶來的傷害，是一句她痛苦了很多年能夠彌補的嗎？”

柳明兮頓了頓，蹲下身，用扇柄挑起他的下巴，冷冷道，“你有你要維護的女人，我也有。”

“因為她，我愛的女人受了很多苦，也因為她，我愛的女人差點恨我入骨。我若是因著你的三言兩語放過了金顏雅，那又讓誰來彌補我愛的女人？”

他說完又站起身，收了折扇，紅燭飄搖，印在他臉上晦暗不明。

“這天地之間，總有要清算的帳。你有，金顏雅也有。但你畢竟是我的老部下，我會看在曾經(jīng)我們共同浴血沙場的份上，留你一具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