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說那晚上江明天話語的冷漠是對莫芊芊一開始橫在心頭的一根刺，那么這次春運會就是狠狠打了莫芊芊的耳光。

春運會是在一個陽光刺眼的下午開幕的。

謝紫涵自然而然的和江明天走在一起。

莫芊芊不在意，一點也不在意。

“芊芊，你不是最煩明天和謝紫涵走在一起了嗎？為什么現在看你的表情卻沒有多大起伏啊？”夏夏對此很費解。

莫芊芊跟著班級走了兩步，沉默著，忽而笑了，笑的慘淡：“夏夏，江明天不喜歡謝紫涵呢。”

“可你為什么看起來一點也不高興啊？”

她不高興嗎？

莫芊芊不禁想起了一個星期前她醉酒時被江明天背在肩上說的話：

那時候她雖然喝醉了，但是意識還是有三分清醒的。

她問江明天：“豬明天，你說，你不喜歡謝紫涵，那你喜歡誰啊？我想知道。”

想知道你所有的喜好，想知道你所有的事，想知道到底是哪個女孩這么幸運能得到你的喜歡。

莫芊芊在他背上趴著，眼睛卻睜著望著他。看著他因為她這個問題而蹙起的眉頭，下意識抬手想把它撫平。

“芊芊，你為什么想知道啊？”

因為我…。喜歡你啊江明天。

“我好奇啊江明天。”她的手慢慢抬起馬上就要觸到他的眉。

“芊芊，不要好奇啦，反正都不會是你啦。”她的手就這樣僵在半空中。

反正都不是你。

反正都不是你。

是了，反正都不是我。

可是江明天，你為什么就不能給我個妄想的機會呢？江明天，你為什么要用這種鄭重又夾雜著玩笑的語氣跟我說這句話呢？

你知道的，我很笨的。

我會當真的，真的會當真的。

——

等到莫芊全回過神時，開幕式已經進行到了一半。

轉過頭時，夏夏早已不在她身旁。

“班長大人，請多指教咯。”

莫芊芊只聽得到江明天的聲音。

她恍然清醒了。

第一個賽目是籃球。

江明天是籃球隊的，這不用莫芊芊仔細想。她拿起一瓶水走到籃球場外，被擠得遠遠的，但還好，她還看得見她打籃球的樣子。

謝紫涵抬著“江明天加油”的牌子喊的差點出了海豚音。

莫芊芊卻是笑不出了。

因為她看見江明天在那一刻，摔在了地上，腿還被對方踩了幾腳。

不僅是莫芊芊，就連裁判，旁邊觀賽的同學都蒙了。

莫芊芊下意識的上去，用力的擠出去才發現那個江明天摔倒小圈子里早就有一個人站在那里了，就算擠出來了又怎樣？

是謝紫涵。

莫芊芊眼看著江明天被謝紫涵扶出了場外。一點一點的消失在她的眼前。

莫芊芊也往他們的方向走了兩步。

她看見謝紫涵在給江明天上藥。

她看見江明天靠在樹上靜靜地看著謝紫涵。

她看見江明天時不時的對她笑。

她看見他們一點一點的靠近。

她看見，算了，她都看不見了。

因為他們走了。

去了另一個莫芊芊永遠也不知道的地方。

——

莫芊芊轉過身，一步一步往回走。

這是江明天被其他女生扶走的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后一次。

莫芊芊，你可真可笑呢，拼了命的跟那些比你寬兩倍的人擠位置，結果他還是被別人扶走了。

旁觀著他對另一個人的笑臉。

旁觀著他對另一個人的目光。

旁觀著他被另一個人扶走。

一次又一次的旁觀著。

莫芊芊失神的走著，迎面卻撞上了一個人。

莫芊芊毫無防備的重心不穩，往后退了兩步，狼狽的倒在地上。

真是糟透了。

——

她被撞的腦袋發昏。卻聽到那個被撞到的人說。

“莫芊芊？”

是謝紫涵的聲音，莫芊芊想想也知道。

莫芊芊從地上爬起來，抬眼望了望她，再望了望身側的江明天。

“對不起，撞到你們了。”這是莫芊芊所能想到的，最好的回答。

江明天看了看她，再看了看她被擦破的衣角：“笨芊芊，你知不知道你衣服都被你摔破了。”他的語氣因為著急而染上了一抹焦灼。

莫芊芊聽得出來，正是因為聽得出來，才不回答。

“那你回去記得把衣服換了。”

“好。”

從什么時候開始，我們變成了這樣？不過就是一句話么，莫芊芊，你怎么可以這么小氣呢。

“豬明天，今晚一起回家么？”

江明天：“不了，我要和紫涵一起布置完會場再走，你先回家吧。”

說完，他和謝紫涵一起淡出了莫芊芊的視線。

莫芊芊，你真的是糟糕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