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鬼也不打算再多說，直接道：“出馬東一，帶著你的部下離開吧，這一次算你們運氣，松下先生放過你們了。”

“你說什么！？放過！？”黑川怒不可遏，握緊雨傘就想上去跟山鬼大戰三百回合。

清隆攔住，眼里閃著寒光：“算了，黑川，要廝殺有的是機會！不急在這一時！”

“對。”山鬼冷笑連連：“機會還有的，不過下次你們就沒這么好運了，滾吧！”

“混賬！”

“走吧！”出馬東一直接開口轉身離去，也不留什么狠話。

稻垣緊跟其后，清隆拉著黑川跟上，雨造自然落到最后。

四人離開前，都沒有看雨造一眼。

“你！”松下杏的聲音突然響起。

雨造停住，疑惑回頭，松下杏從人群中鉆出來：“能不能告訴我你的名字？”

松下杏可愛的面容上有著一絲期待，但是雨造卻沒有回答。

松下杏以為雨造不愿意，于是再道：“我想起碼得知道我們的救命恩人的名字……”

“救命恩人嗎？”雨造搖頭：“救命之恩，松下先生已經還過了。小姐，你不用放在心上。”

“不，等等……”

雨造不理她，直接轉身離開了，并沒有留下姓名。

松下優上前來拍了拍自己女兒的肩膀，道：“我聽到他的同伴叫他雨造。”

“雨造……”松下杏道：“可是姓呢？”

松下優搖頭：“杏，下次如果還能遇見他，再問他吧。”

松下杏露出失望的神色，她雖然知道雨造是雨忍村的，但是她哪里敢去？如果不去雨忍村，世界這么大，她怎么才能遇見他？

松下優看著女兒臉上的失望并沒有覺得不快，杏對那個少年產生好奇在他看來是正常的，因為他對那個少年都有著相當的好奇，否則也不會提出讓少年跟他們一起離開的想法。

“松下先生，接下來你們打算怎么辦？”山鬼上前問。

“不知道，川之國的產業已經毀了，這兒是不能再待了。”松下優看向山鬼：“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去草之國，繼續商隊的貿易。”

“太好了，我還以為松下先生會就此放棄，還準備說服您。但沒想到您也有這樣的想法，草之國十分歡迎您的到來。”

山鬼神色一喜，草之國早已說了，如果松下在川之國無法繼續貿易，便邀請他到草之國來。

松下優看了看身后的護衛，笑道：“怎么能放棄呢？這些伙計為我拼上了性命，我如果放棄，他們怎么辦？當然也要看大家還愿不愿意跟著我……”

松下優看向還活著的伙計們：“大家，我這次給商隊帶來了這么大的麻煩，害了大家……”

話未盡，松下優的伙計們就叫了起來。

“松下先生，您說些什么啊！”

“我們當然跟著您了！”

“是啊，其他地方再也找不到您這么好的老板了！”

大家七嘴八舌的說著，但沒有一個人想要離開。

松下優聞言感動不已，紅了眼圈，他握緊拳頭，有些哽咽：“大家……”

妻子上前來挽住他的手，溫柔得看著他，松下優點了點頭，大聲道：“各位，跟我一起去草之國吧！”

“喔！”

……

松下家的庭院里橫尸無數，有松下商隊的也有柴田的人馬，柴田手下那麻臉馬仔也在其中。

出馬東一看都沒看它一眼，直接就出了庭院：“回村。”

雨造看著前方隊長和隊友的身影，心情頗為復雜。

“隊長和清隆想必對我很失望吧？”雨造心頭暗想：“經過這一回，我已經失去了他們的信任，恐怕以后不能再做隊友，不，甚至可能連朋友都不能做了。”

雨造無奈的笑了笑，但是他并不后悔，因為他貫徹了自己的內心。

“去森林休息一會兒。”前方帶路的出馬東一輕聲開口。

雨造向前望去，他的隊長沒跑一步，身上都會流下血跡，傷勢著實不輕。

幾人沒有意見，來到川之國邊界的森林，出馬東一的疲憊的靠在一棵樹干上，熟練的打開腰包給自己治療起來。

清隆，黑川，稻垣也就地坐下。

雨造想了想，這個時候還是不要過去討嫌比較好，于是坐在了稍遠的角落，默不作聲。

黑川見到雨造的行動，頓時氣得不行，坐這么遠什么意思？是想跟我們保持距離了嗎？起碼說些什么啊！

她剛想說些什么，出馬東一的聲音響了起來：“雨造。”

“我在。”雨造應了一聲。

“任務失敗了。”出馬東一道。

這么直接？雨造無話可說，只能應下：“抱歉，是我的責任。”

“當然是你的責任！”黑川騰的一下站起身來，怒罵：“我出了三年的任務，還是頭一次被任務目標放過！你讓我們怎么向村子交代！”

雨造沉默，再度抱歉：“抱歉。”

“抱歉？抱歉有什么用？”黑川怒不可遏。

清隆伸手制止了黑川的叫罵，問：“雨造，我就一個問題。”

雨造抬頭，清隆問：“你為什么會變得下不了手？”

“我……”雨造沉吟了一會兒，決定如實道：“我不想胡亂殺人，尤其是小孩子。松下優暫且不提，但他的家人，我實在想不出有什么該死的理由。”

“理由？忍者執行任務什么時候需要理由？”清隆頓時呵斥：“雨造，你究竟怎么回事，連忍者的基本都忘了嗎？松下該死不該死，不是我們說了算的，而是委托人說了算的！你覺得沒有，但他覺得有！他們生意上的摩擦，就是委托人覺得松下優該死的理由！”

這個道理雨造也明白，但是雨造不認同：“抱歉，我無法用這種理由去殺人。”

“雨造！”清隆的聲音越發大了起來：“你別忘了，我們是忍者，不是救世主！我們不需要理由！必要的時候，甚至連思考都沒必要！”

雨造聞言心頭又煩躁了起來，忍不住咬牙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可如果這樣，我們豈不是成了單純的殺人工具？”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一愣，像是重新認識了雨造一樣。

“雨造，你……”清隆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黑川忍不住了沖上前一拳打在雨造的臉上，將他打翻在地：“王八蛋！你就因為這無聊的想法，害得我們的履歷上多了一筆失敗！把我的功績賠給我！”

雨造被打了一拳，聲音也大了起來：“這怎么叫無聊的想法？難道你們為了任務和功績，你們殺那么小的孩子就沒有半點負擔！？”

“你簡直是不可理喻，負擔！？”黑川揪住雨造的衣領：“我們在場的人誰沒有負擔！？還記得我們那一次去殺鳥之國貴族一家的任務嗎？他的父母，孩子，全家上下十七口人，被我們殺了個干凈！當天晚上，我們全都沒有睡著！稻垣甚至偷偷哭泣，因為他殺的那個孩子，還只是個嬰兒！”

黑川大罵：“我們沒有誰喜歡殺人，但是為了生存，我們必須堅持！因為我們是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