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姝想,這聲呼喚她等了多久,現在就有多歡喜。
她啊,為了這短短的兩個字,等了一世數載,終于又能聽到他喚著她的名字了。
蘇姝頗為狼狽的眼眶發紅,低著聲有些沙啞:“嗯,是我。”她朝著他揚起燦爛又溫暖的笑容。
程炔恍了心神,出神的盯著她那眼含漣漪泛紅的眼眸,著迷了般:“你莫哭。”我怕。
怕?怕什么,他竟也會怕她的眼淚?程炔猛然驚醒,迷茫的問自己。
蘇姝拉上他的手,笑著說:“你能這般喚我,我已是十分滿足了。”等來了一聲“蘇姝”,想必那句讓她牽掛了數十年的“姝兒”也不遠了吧。
程炔被她帶著往宮門走去。臉色淡然,只有細看,才能發現他手腳僵硬。他隱晦的望著蘇姝,眼光暗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眼看著宮門在前,蘇姝回身,“你快些回去吧。”天色已晚。
程炔默了數秒,如墨的青絲隨風微動。
他回首看了一眼遠遠隨在后面的侍女,還是開口問她:“那事,于你可有礙?”若如他能幫上忙,自然會伸手拉一拉。
蘇姝摸上鐲子,耐心解釋:“你若想知個大概,我明日再道與你聽。”完了,感覺答非所問,又補上一句:“與我大約有些關系,不過尚可。”
她留了余地,沒說這事根本沒什么威脅。他嘛,總是會多上心些的。
蘇姝嘴角彎彎,仿佛能看穿他內心的擔憂掛念。
既然如此,程炔也不再說什么,作揖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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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回宮用了晚膳,蘇姝才悠悠的拿上程炔的食盒,去和歡宮尋程貴妃。
和歡宮,前殿。
約莫是因了貴妃的性子,和歡宮布置的甚是溫馨,不似其他宮殿的金碧輝煌,充滿高貴的氣息。相比較,和歡宮更是柔和,似那民間溫暖小屋。
剛一進門,瞧見這般裝橫,蘇姝感嘆,這般裝飾,若是她為父皇,也愿常常來,寵愛著。
正繡著衣物的程貴妃聽到通傳聲,詫異起身來迎。
她穿著淡色的娟紗金絲繡花羅群,隨意的披了件紗衣,鬢間斜插著數支扁釵,一支綴玉步搖微微顫抖搖晃。溫柔如水,又似風情萬千。
蘇姝先她開口,拉住貴妃伸來的纖手,笑意盈盈:“每每相見,錦華都為貴妃的花容月貌所傾倒。”語氣甚是真誠可愛。
聽她這般說,程貴妃掩口一笑,眼眸柔情似水,“錦華又夸贊了,若論容貌,誰能比的過你?”
她拉著蘇姝在一旁坐下,命人上茶,“錦華也好久未曾來過了,可真是讓我掛念的緊。可是有什么事?”
蘇姝由著她好好打量了一下,端起茶盞抿一口,方回她:“貴妃可真聰慧,錦華這次是受了程炔之托,來給你送糕點的。”又示意初春遞上。
聽到侄子的名字,貴妃眼里閃過驚喜,不等初春,便自己打開食盒了。
見著是熟悉的梨花酥與紅豆糕,她聲音變得沙啞,“我一看便知,定然是我那嫂嫂做的。”
捻起一塊吃下,漸漸眼淚盈眶,“我尚未入宮之時,嫂嫂便常做這些糕點給我。”她面露思念之情,“錦華你快嘗嘗,味道不亞于御膳房的手藝。”她含淚笑道。
蘇姝順從如流的拿起一塊,小口品嘗,眼有驚喜:“這口感,倒是與御膳房做的截然不同,甚為可口。”
貴妃看著她滿足的小表情,莞爾一笑:“可不是呢,不然也不能讓我如此迷戀。”
她露出向往的神情,“細細數來,上一次吃還是過年的時候呢。”
兩人由此展開話題,親親熱熱的聊了快大半時辰。
說著說著,貴妃又想起最近鬧得火熱的事情,擔憂的問:“若說起來,我還甚為擔心那事。”
此事鬧得大,卻也隱秘。就連她,也不過是在永和帝在此過夜時,聽他提過兩句。貴妃見他神色不好,也不敢多問。因此,她知道的倒是不多。
蘇姝整理了下頭發,淺淺笑道:“是有些問題,不過是些蛀蟲,也該到時候拔了。”她勸著貴妃安心,莫要多想。
倒不是蘇姝不愿講,只是事情重大,涉及先太子與皇貴妃,尚未定論,又怎能對程貴妃道出口呢。
她喝了口茶,對自己洗腦:我可不是因為明日還要再講一次,如今閑麻煩才不說的。
時辰漸晚,蘇姝不便再留。她慢慢起身,眼眸含笑地向貴妃道別,回了錦華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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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小可愛們的一個小小補償,望喜】
小劇場
初春步伐匆匆,不小心在轉角撞上了程平。她內心羞澀后悔,怎么就碰上了呢?
程平摸摸被撞著了的肩膀,以為是個男子,方要兇狠狠的說上幾句,一抬頭就看見初春。
他心下頓時激動萬分,言不達意:“初,初春妹妹,是你啊。”
看著她拎著食盒,他急忙拿過,憨笑著說:“這東西重,我幫你拿著罷!”
初春手里沒了東西,一時手腳不知往哪放,赧赧然:“其實,也不是很重。”
程平笑,問:“初春妹妹這是要給夫人送膳?我正好閑著無事,幫你拿著一起去吧。”
他果斷的把還在茅廁等他去救的某人遺忘。畢竟天大地大媳婦最大!
初春扭不過他,只好微紅著臉與他一起。